第十二章月歌被囚

夜晚总是很快的又降临到这沉寂的水底，没有月光，没有风，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黑洞洞犹如在地狱的深渊，与黑暗相伴的，还有那越发彻骨的冰寒。
“你想问什么？”步入来人的结界之中，月歌淡淡地问，她皱了皱眉，明显不喜欢这个不速之客，因而更加冷漠。
“我只是希望真王能认清自己的心，不要再跟人类在一起。”那个苍老的声音明显地道明了他的身份。
“你说的是荒云？”月歌只是觉得好笑。
“他说你是他的主人，但是你们之间并没有契约的约束吧！”金辉长老的声音低沉了下去。
月歌碧色的眼眸在黑暗中闪亮了起来，好像猫儿一样闪烁着光芒：“看来是你们自己想要束缚住他嘛！但是又没有这样的能力。”
金辉长老顿了一下，再无白日里的那份盛气凌人，仿佛是荒情砸龙玉而愤怒离开的事，让他不禁也怀疑起自己了吧！他没有从正面回答月歌的问题：“龙族已经要走向衰亡了，所以需要真王。”
“你们其实只是想利用他吧！就像利用荒情一样。在利用完了以后，又想颇不一样将他们丢弃。”
金辉长老瞪大了眼，吃惊地看着问出尖锐问题的少女。
“你们想要利用他的力量去复仇，对不对？”月歌盯着他问。
金辉长老沉默不语，片刻，用略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那你又如何呢？自诩为荒云的主人……”
“我啊！”月歌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眼神偏转成了迷离，“我也不知道啊！”
“你不愿意帮助我们是不是？”金辉长老用冰冷的声音问着。
月歌的神思回转，盯着他，目光锐利无比：“我当然不会任由他被你们利用。”自由是很珍贵的宝物啊……
“那么好吧！”金辉长老默默地回转身，打了个响指。
两道金色的光束从黑暗的角落射出，将月歌紧紧捆住，从那光束的发源处走出了两个人来，正是白日在擂台两侧的那两名金衣老者，那两束金色光芒就是从他们的手心射出的。
月歌微闭着眼站在那里，那金光似乎将她的五感都封闭了。
“把她关到水牢里，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金辉长老吩咐。
早已被金辉控制了心神的金衣老者微微点点头，手中牵引着金光，将月歌带了出去。
金辉长老望着还在浮云居中熟睡的荒云，眼中阴暗的光芒闪烁不定。
说不定，只要出去拿个人类的女孩，一切就都结束了。只要在不知不觉中把那个叫凤月歌的女孩杀掉……
夜晚的黑暗将再清晨的初阳中退去，金红色的光芒折射入这蔚蓝的海底，随着水波流动，犹如梦幻之光。
“月歌，该走了！”荒云站在珠帘外，呼喊本应在房间里面熟睡的少女。然而他却突然怔住了，房间里连一点残留的气息都没有，只是空荡荡，冰冷冷的，一如过去千年的岁月。她走了？荒云十分诧异。
“真王！那个人类女孩在半夜就已经先行离开了。”金辉长老恭敬地说。
“她，为什么？”荒云诧异着，急忙想飞身追赶，但却因为金辉长老接下来的话语而硬生生地停止了脚步。
“她也是希望您能留在属于您的地方。”
“月歌不会这样做的。”荒云如此坚定地说。
“咳是，她那样做了。”金辉长老意指那先行离开的事。
“我去追她！”荒云一跃而起，美丽的龙身在金辉长老的眼前一闪而过，便已经消失在云端。
“长老要追吗？”金衣的少奶奶看着那条美丽的银龙的离去，有些担忧地问。
“不！不必！正是要趁他离去时，把那个女孩处理掉，不要让他察觉。”金辉长老的严重闪烁着名为阴霾的光芒。
“把她扔到北冥冰川之下。”
“啊！真的要这么做？”单纯的金衣少年吃惊又畏惧地看着那个与以往慈善形象不同的长老。
“就这样，今晚就行动。”金辉长老吩咐着。
“是！”他身侧的两名老者终于发出了单调的单音节词。
而他们并不知道，在暗处，已经有人将这一切都听了去了。
在碧落海之外，与龙族世代交好的凤凰族内却起了争执。
“不可能！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绮炎大声对她的父王叫嚣着，手中擎着的长鞭发狠地抽打着旁边的一株紫槐。
“你必须遵守，不然你就一辈子别再叫我父皇了。”平日一向管不住自己这个唯一的女儿的凤王用力地吼了回去。
“不叫就不叫！”绮炎嘟起嘴大喊。
“该死的不孝女。火翎，好好看着她，无论如何都要让她嫁过去。”凤王一挥长袖怒气满胜地离开，嘴里不断地咕哝着：“人家那么一个打好青年，又是真王，力量强大，人家要不要你还说不定呢！”
火翎盯着面前凤王的女儿，目光严肃起来，当初在雪山遇到的荒云，如今竟然成了龙族的真王，看来有些事真是无法预测的啊！
“可恶！可恶！”绮炎不断地挥动着手中的长鞭，一边偏转，便小艾那个火翎卷了过去。
火翎很不在意地抬起手格挡，在长鞭击中了她的手背的瞬间，结界弹起，长鞭击中结界发出“当”的一声反弹了回去，让绮炎连退了两步。但是她并没有气愤，反而小了起来，好容易逮到了机会和一直被视为凤凰族第一干将的火翎到，她才不会浪费这样的机会。
红色的火焰从她的手腕上喷吐而出，转眼间就到了火翎面前。
这一次火翎没有再敢大意，轻轻跃起，踩踏在火焰尖上，迅速地奔跑了起来。
绮炎大惊着，手势一变，火焰更强，让站在上面奔跑的火翎无法再找到适合的立足点。她反应迅速地从火焰中品控一抓，将属于绮炎的火焰凝成了一柄长剑。剑斜劈而下，火焰伴着剑气直冲向绮炎。而她自己则在空中张了版型的结界，足尖轻点，借力继续向上，然后用火焰做推力，从绮炎的头顶直踢了下来。
绮炎被迫停止了攻势，快速地闪开，右手的长鞭一甩从旁边的里屋里卷出了一样东西来，擎在手里。
看到那个东西的一瞬间，火翎的神色大变，双脚到达地面的一瞬，转变身型，向绮炎急刺了过去，“你要干什么？拿那种东西。”
“逃跑啊！”完全无视直刺而来的剑，绮炎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她的长鞭向上甩去，勾住了不知那里来的一只爪子，在长剑到达身前之时，被带上了天空。
本来是飞地好好的荒云，脚上突然就被莫名其妙的东西缠住，身体下沉，他落在一个小山坡上，顺势将脚上的物体甩了出去。
“喂！你干什么！”绮炎屁股着地，大声地对着荒云抱怨着，一边收回了自己的长鞭。
“我才问你干什么呢！”荒云瞪着她，翻了个白眼。他一眼看穿了她凤凰族的身份，虽然很想把她再拎拎送回去，但是因为要寻找月歌的时间紧迫，也便没有这样做。
“我正在逃跑啊！喂！记着，见到我父王，一定不要说见过我！”十八岁的少女张开红色的双翼飞向天空，有些仓促的样子。
“什么啊！”荒云狠狠瞪了一眼离去的少女，重新又踏回了云端。月歌一直不见踪影，即使使用水镜也看不到，这一点让他有些着急。
冷狱幽幽，水波流动，粗重的铁链紧紧扣着月歌的手脚，无法挣脱，黑暗中，月歌的碧眸宛如这世间最美的宝石，熠熠生辉，她的嘴角扬起一抹笑，像是在嘲讽现在的自己。
“你还好吗？”黑暗之中有个熟悉的女声传来。
“青光？”月歌有些疑惑地念出来人的名字。
“嗯。我是来救你出去的。”那个声音有一丝颤抖，很害怕的样子。
月歌沉默了，在感到铁链有轻微的震动时，她突然发问：“你为什么要救我？”
青光怔了怔，而后恬静地一笑，回答：“因为你还是小孩子啊！况且我和你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能就看着你死在这里啊！你才十岁呢！”
月歌无法在黑暗中看清青光的脸，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表情，但是，那份光心的暖意却毫无阻隔一样，从青光的心中一直传递到了月歌的心中，绵延不绝，那是是足以战胜黑暗和绝望的火。
手与脚上的铁铐忽然松开了，月歌顿时一轻，一只手抓住了她，是青光，在黑暗中，即使是离的如此之近，两人还是没有能看清对方的面容，水波一圈圈在身后退去，一路上那么安静，那么顺畅，让月歌感到隐隐有些不安。
“青光！”月歌气息一窒，将青光猛地朝自己一拉，堪堪避开了一道凌厉的金光，而那金光的目标却是青光。
六道身影用如闪电般的速度射于六个方位，将她们困在中间。同时，他们身上发出耀眼的金光，将方圆十里照得亮如白昼，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冲桑一半又折回，相互交织成一张金色的网，困住了青光和月歌。
“六大长老！”青光倒抽了一口气，看着这六尊闭目不动，仿如雕像的六位金衣老者。
“青光，你太让我失望了！”金辉长老站在金网之外，目光冷锐地盯着的却是月歌。
“长老，我……”青光低下了头。
“不用多说什么。你若今日将这人类杀死，我便当做今日之事没有发生过。”金辉长老宽大的袖子随着水波上下浮动。
青光依旧是沉默着，什么也不说，月歌却感到她手上的力量越加大了，她在犹豫，她知道她不该背叛龙族。
月歌轻轻拍了拍她的以作安慰，缓缓地说：“其实杀了我也没关系。”这样说的一瞬间，她看到青光迅速回身，血在水中弥散开来，猩红的颜色，猩红的味道。
月歌的眼神迅速涣散，她仿佛看见了茫然的远方，看到纯澈的没有一丝渣滓的苍蓝色天空，纯净美好得像一个不可信的传说。
月歌闭上了眼，缓缓地下沉，青光看着逐渐消失在深海中的那抹身影，知识苦涩的一笑，她看着自己还沾染着月歌的鲜血的手，在另一波水波抚过后白皙无痕，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金光猛地一窒，逐渐缩回了那六名老者的体内。
金辉看了看青光，勾出了一抹鄙夷的笑，果然不出他所料，这样的孩子还是只有服从他们的命令。这样也好，如果以后荒云察觉到了，责任也全不在他们。
“长老！”看到以金辉为首的七位长老要走，青光出声叫住了他们。
金辉长老回头，叹息了一声，“已经没事了！“他随手一挥，让一名长老下去，去确认少女的尸体，一边半真半假地安慰着她。
“对不起！“青光只小声地吐出了这样几个字，然后金辉只觉得眼前青光一闪，青色光如软绳将他和另外的五位长老紧紧捆在了一起。
“青光！“金辉长老大吼，表情狰狞。
同时，深海中传来一声长啸，一道幼小的青色影子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窜了上来，像一柄青色的利剑一样，她的衣襟上沾了一片血色，腹部有个被青光贯穿的伤口，然而她没死，还活着，那是月歌。
“你杀了长老？“青光望了下从深海夫妻的如柱一般上升的血，吃惊地问了月歌。
“没有！只是重伤了他而已。“月歌摇头，将匕首藏回袖中，冷冷地瞪被捆起来的金辉长老，但她的目光中并没有恨意。
“月歌，你走吧！“青光大声地说，但是她的声音却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悲痛而逐渐低了下去。
“那你呢？“月歌问。
“我只能留在这里，我是龙族的一员，至死都是，荒云大人早已叛出龙族，荒情大人也离开了，龙族的力量被削弱了大半，我不能离开。”青光用力地拔高声音回答。
“那你才更应该离开不是吗？你难道要留在这里白白送死吗？”月歌不明白地问。
“不，龙族是我的家，这里的所有人都是我的亲人，我的力量虽然不强，但是我想要守护我所能守护的东西。”青光的目光如此坚定，让月歌有一瞬间的茫然。在青光的心中好像藏着什么她所不能理解的东西。
“你们认为，你们之中有谁可以走得了吗？”金辉长老的声音落下的瞬间，金光暴涨，强光中所有的一切，都只剩下了模糊的影子。
那清澈的像有水波的镜面剧烈地整栋起来，仿佛那样强大的力量，也影响到了镜子本身，镜像也模糊了起来。
黑夜的君王弯下了腰剧烈地咳嗽，胸口颤动着，修长而苍白的指缝间隐隐有了血色。
“王，第十魔位也已觉醒。”门外有使者回报。自从魔医死后，君王就再也不准被人未经允许就踏入他的寝室了，而且也不允许其他的魔医靠近他。
“嗯”君王淡淡地应了一声，他的目光不曾离开那面镜子上的少女，他的叹息轻之又轻，染了血的指尖划过镜面上小小少女的脸庞，“不要让我失望月歌。”再强一些吧！再强一些吧！我手中婉转歌啼的黄鹂鸟。
君王轻轻地笑了，那笑靥如繁花盛开般灿烂，似多情又无情，西昌的眸眯起，霎时便有万种风情，媚意横生，勾人魂魄，那是来自暗夜的魔之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