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实一把拉住他,“走这边……”最前面的包猛和樊悟在墙上不停的搜寻着,“啪”一个长矛深深的扎进了石壁之中,“这是人的力量可以做到的吗?”包猛心中惊恐的想到,他再次在墙上摸索着,这冰冷而坚硬的却无法阻止那脸上落下的汗水……
“找到没有?”李实掏出了枪,砰……砰……打中了冲在最前面的那道黑影,只见它突然爆开的头颅飞溅出更多黑色的液体,腥臭的味道更加的浓郁了几分……
包猛再次对照着手中的地图碎碎念道:“应该就在这里,为什么?为什么?开关到底在哪里?”
他已经摸到了石门的缝隙,但就是没有找到开始大门的机关在哪里?回身再次看向了身后头,林汉正举着火把一把扫向了冲上来那道阴影。“啪”火光四射,用力过猛的火把断成了两截,而被甩飞的影子也如之前被李实开枪爆头的那只一眼,溅出了更多的黑色液体,身子趴在地上没几个呼吸便干煸了下来。
几人都已经带上了防毒面具,李实回身看见包猛还怔怔的看着他们这边发呆,拔枪就朝着包猛的身边开了一枪,便再次吼了过去:“不想死就快他妈找门……”
枪声确实起到了作用,吓呆了的包猛瞬间清醒了过来,宛如求助一般看向了樊悟。
石门的一边便是樊悟之前说的壁画,而壁画之中有几个明显的凸点,就像入口处那一口青铜石棺一样。这样的设置包猛看到了,可他不管怎么按都不见那凸出的人脸有任何变化。甚至也用力的砸了几下,空洞的人脸依旧纹丝不动。
一旁的樊悟也试了试,而正当包猛超他这边看了过来的时候,樊悟眼神一动,突然想起了什么,二话不说,一把扯掉包猛头上的纱布,抓着他的头猛的撞在了人脸之上。
鲜血从包猛的额头中渗出,又从人面的眼眶中流入,身边的石门终于开启了一道缝隙,一道幽暗的光从门缝中透露出来,樊悟扶起一旁的包猛,便听见了包猛骂骂咧咧的问候着樊悟的母亲。而樊悟面无表情的也不在意,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试试罢了……”
包猛不解如果只是要血罢了,为什么之前手上的血不可以,非要用头撞……石室的门总算开启了,林汉面目一狰,嘿嘿一笑:“不知道你们究竟是什么?反正看着太恶心,反手从身后掏出了一个瓶子,一手打火机一手玻璃瓶,用力将瓶子砸在了身前不远处,手中的打火机便接踵而至。盘旋在空中的打火机带着微弱的火光淹没在黑暗之中,而下一瞬间,火光漫天,无数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在这一片空旷的石室之中。而林汉这才跑进了石门之中,大门便缓缓的合上了……
包猛家中“那个地方?是指南云市么?”包猛听到何奈的提问微微一震,刚想说些什么,手边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是早起闹铃声,七点半是该去上班的时间了。
包猛犹豫了下这才说道:“我要去上班了,有些事不是一时半会能讲清楚的……”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那人我只知道他叫刘毅……”
“刘毅……好吧,晚上我再来找你。”何奈如此说道,但包猛却打断道:“我上我去你店里好了……”显然他回忆起何奈便是那家酒吧的酒保。
两人沉默了几分钟,何奈便先行离开了……只是离开前,包猛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昨晚的那个真的是鬼吗?他是谁?”
“一个无辜的可怜人……”
何奈领着一个矿泉水瓶离开了包猛的住处,水瓶中的水显得不是很清澈,而且似乎还有几缕水草漂浮在空中,带着它先回了趟家,换了身衣服才去上班的。原本打算将它放在家里,想想觉得还是不放心,还是带在了身边。
瓶子里撞的是周家桥下的河水,而河水里自然是那个无辜的可怜人,“水鬼”是不能长时间离开自己死去的那片水的,要想带着它便必须带着那片“死水”。放任这家伙留在那片区域也是万一吸收些怨气,到处找替身便不好了,所以何奈只能暂时先带着它。
只不过,这家伙真的有点烦……
“原来做鬼就是这样啊”“原来做鬼并不会怕太阳啊”这家伙的好奇神经异常的发达,而且也是个天生的乐天派,对于死了的这件事他很快便接受了,便开始研究着做鬼带来的好处。比如别人看不见,比如穿墙这件事等等等等,喋喋不休的在何奈的耳边转悠着。当何奈问起他是怎么死的时候,这家伙才安静了下来。缓缓的叙述当晚发生的事情……
“一想不明白的就是那个警察为什么要杀我?”余乐疑惑的说道。“水鬼”余乐,一个普通的上班族一个无亲无故的孤儿……
何奈想了想说道:“他不是警察,我想是因为你看见了某些你不应该看见的东西,所以杀你灭口……”
“不应该看见的东西?”余乐想了想,“难道是因为跳河自杀的那人?”
“很有可能便是,而且那人绝不是跳河自杀。”何奈肯定的说道。看着陷入沉思的余乐,再次出声问道:“如今你有何打算?”
“能有啥打算,就这样呗,难道还真找个人做替身么?”余乐自嘲的笑了笑,他虽然死的有些不明不白,心中除了疑惑却没多少恨意,何奈笑道:“等你过了头七,我送你投胎去……”
“我不用找替身也能投胎么?不是说水鬼得找到替身才能投胎么?”余乐认真的看着何奈,何奈苦笑道:“找了替身的水鬼,只能下地狱没法投胎好吧.”
“真的么?道长?”
“真的,还有我不是道长。”
“额,那叫大师?”
“……”
公司的同事很奇怪这一整天的何奈不管干什么都带着那个发绿的水瓶子,连罗通也忍不住问了一声,他只是笑着说,为了新项目在想新构思,而这瓶子里便是新构思的来源。对于这奇怪的回答,罗通只是诧异的盯着他看了几秒,便不再纠结了。当然眼睛也不自觉的在那个水瓶上逗留几秒。
心里不免嘀咕了一声“这玩意能想到什么好招?”没听说最近有搞什么环保的案子呀……
抽空给陆无双去了个电话,又抛给她两个名字,一个是“余乐”另一个自然是“刘毅”想想这公家查人资料就是方便。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八卦王”想当初还得找这家伙买资料,也不知道如今这家伙的生意如何了?笑着望向了窗外的天空,万里无云,晴空万里,天上的那份蔚蓝怎么看都觉得是十分顺眼好看,只是这温度和颜色无关,晚上还得去一趟周家桥河,给余乐这家伙换水……
河里的活水一直在流动,而瓶子里的水才半天,他便虚弱了很多,特别是这天太晒了。鬼不怕太阳,却也不是说可以长时间沐浴在阳光下,这样会让它们便的虚弱……
周家桥河边有着一座湿地公园,晴朗的日子里,总有些喜欢垂钓的人零零散散的在岸边的大树下一边乘凉一边摆动着鱼儿。
钢丝线在阳光下显得晶莹剔透,随着中年男子手中的鱼竿远远的抛了出去,落在了湖水中泛起了些许涟漪。
中年男子打开了椅子坐了下来,淡淡的说道:“提醒过你多少次,做事还是这么蛮蛮撞撞。”
周常革半眯着眼睛,而他的身旁正蹲着一个大汉低着头在土里挖着蚯蚓。大汉穿着简单的T恤,带着一顶帽子,帽檐压的很低,笑道:“抱歉抱歉,人都到了么?”
不远的树荫下靠着一个消瘦的男子,这么热的天气却将自己裹的紧紧的,手里拿着一本书不停的翻阅着。拿书的手指露出黝黑的皮肤,“刘毅死了,还缺李实……”树下的男子轻声的说道。
林汉微微一震,抬头问道:“怎么死的?”露出了脸上那道恐怖的疤痕。“啪”身边躺着的周常革一把拍向了他的帽子,“低下头,怎么死的不重要,反正已经死了。”
林汉嘿嘿笑着压低了帽子,尽量挡着脸上那道恐怖的伤疤,总觉得阳光要是照在那疤上会让他不自觉的想起那种火辣辣的感觉。
“人找到了吗?”周常革轻声的说道,目光落在波关粼粼的湖面上,浮标上下轻轻的浮动着……
风拂过头顶的树梢,带起了一片沙沙声,搅动着这满满一湖水的燥意。书页翻了过去,他才淡淡的说道“找到了……”
“等李实一道,便动手……”
一列由北方开来的火车呼啸着穿过了山洞隧道,带着轰隆轰隆的声响……如今像这种老式的绿皮车已经剩下不多了,大多数都已经用动车来代替了。只有一些偏远地区的出发的火车还在使用中。
一道身影从火车刚刚驶过的山洞隧道中走了出来,风尘仆仆的样子喘着一身西装,手里领着一个小箱子,扫了扫身前身后的灰,沿着铁轨延伸的方向慢慢的走着。
太阳眼镜遮挡了大部分面容,头上带着一顶绅士们,嘴角挂着平易近人的笑容,望了一眼,铁路旁的河堤和那不远处的城市,那座叫海城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