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娱乐 > 夏日倾城梦

第9章:祸起萧墙

夏日倾城梦 诗雨 2025-02-15 19:57
愉快的暑假如期而至,可是卿辰的暑假过得并不轻松,因为苏半夏明确对她表态说:“我就只期末考帮你一次,以后的考试你都得自己应付。”于是四人小组天天在市图书馆准点会晤,接着先后以惊人的速度在半个月内刷完八本暑假作业。
今天是8月22日,七夕,假期已接近尾声。
上午八点,卿辰按照往常的习惯从家里出发,背着双肩包往小区门口的公交车站走去,可下到单元门口时却被一辆锃亮的黑色轿车挡住了去路。那辆车正硬生生地横在楼梯口,以一种蛮横不讲理的姿态堵住了楼里所有人的必经之路。
卿辰有些恼火地向半开的车窗张望,只见驾驶室里是个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他向卿辰投去一个歉意的微笑,而后转身探到后面推一推横躺在车座上的人。
“哎呀别吵别吵,我再睡会儿!”不耐烦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还透着没睡醒时才带有的鼻音,卿辰一听这声音却是皱了皱眉头。
中年男人催促道:“少爷,您要等的人来了,您一会儿再睡吧。”
后座上的人一听这话,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迷蒙着睡眼朝窗外看去,一双慵懒的眼睛在看见卿辰后一下子变得亮晶晶的,好像两瓣明艳的桃花。
“你来这干什么?”卿辰站在最后一级台阶上,从高处俯视着江槐。江槐见到语气不善的女生却也不恼,笑嘻嘻地打开车门探身出去,竟然一把将没有防备的卿辰拉进车里,吩咐司机道:“走吧。”
卿辰挣开他的手,把另一只手里提着的精致的纸袋小心护在胸前,瞪着江槐,说:“你到底想干嘛?”
“带你出去玩啊,我还能干嘛,吃了你不成?”江槐依旧一脸不正经,他见卿辰气呼呼的,有意逗她,于是一伸胳膊抢过她怀里的纸袋,也没问过同意就打开袋子好奇地翻看里面的东西。
纸袋中平放着一个乳白色的方形盒子,简约的盒顶是半透明的,隐约能看见盒子里装的是精美可口的小点心。江槐不顾卿辰阻挠,乐颠颠地揭开盖子,各式各样的小巧的饼干顿时映入眼帘,有奶黄色的原味曲奇,有绿色的抹茶口味,还有可可味的,色彩缤纷,任君选择。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早饭的?”江槐半真半假地开着玩笑,挑了自己最喜欢的蔓越莓曲奇往嘴里塞,浓郁的奶香味带着蔓越莓的酸甜充斥了整个口腔,令他不禁享受地咂了咂嘴,“你还会做这个?”
卿辰趁机把整个袋子抢回来,恶声恶气地说:“不是给你的!”
“我知道,今天七夕节,给苏半夏的嘛。”江槐满不在乎地往座椅上一靠,双手交叠支撑在脑后,兴味盎然地观察卿辰越变越红的脸色。卿辰被戳中内心的想法,怒火中烧起来,嚷道:“让我下车!”
“我不同意。”江槐毅然拒绝。
卿辰气恼地攥紧了纸袋的边沿,她只觉得身体里有股火气疯狂地乱窜,可偏偏又找不到突破口,真是能把人憋死!
车子穿梭在车水马龙中,不多时便在市中心的购物大厦前停下,他强拉卿辰下车,给司机做了个“电话联系”的手势,拽着她就往商场里走,边走还边扭头对执拗的不肯迈开步子的卿辰说:“看在你给我做了早饭的份上,我也得给你买份礼物。”
“不需要。”卿辰冷淡地甩开他的手,已经不愿意再去解释那盒曲奇的主人是谁,调头向外走,她只想离开莫名其妙的江槐,回到属于她们四个人的图书馆去。
江槐见状也没撤,只有跟上她的脚步,边殷勤地建议:“要不我请你喝早茶去?”
“不去。”
“那我们看电影?”江槐嘀咕着,“今天电影院人一定很多,还得先清场。”
“说了不去!”
“那你想去哪儿?我陪你。”
卿辰猛地刹住步子,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身,手上的纸袋“啪”地打在小腿上,她不耐烦,“我跟你只在普陀山见过一面而已吧?你一直都这么自来熟的吗?”
江槐一手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那倒不是,那些女生给我写的情书我看都没看就丢了。”
卿辰一下子泄了气,他的回答跟她的问题根本是风马牛不相及啊!他到底是不是智力正常的人啊!她无奈地掏出手机想给同伴打电话说明一下自己奇怪的处境,可江槐却一把夺过揣到自己兜里,对她绽放一个几近妖孽的笑容,说:“你答应陪我一天我就还你。”
“送你了!”卿辰不吃他那套,又回身笔直地往前走。
江少爷这次是真的没办法了,他跟那么多女孩约过会,没哪个不是拜倒在他俊美的皮相下的,难得遇见对外表不感冒的,三言两语也就搞定了,像这种威逼利诱甚至自己主动讨好都油盐不进的主儿,他还真是第一次碰见。
可江槐是谁?他是不可一世的江家独子、是从小锦衣玉食的大少爷、是万千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他高度膨胀的自尊心不允许被任何人玷污!
这时刚放入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不情不愿地掏出来,一看显示又塞了回去,貌似好心地提醒道:“你有电话。”
“难道你愿意还给我?”卿辰好笑地反问。
“只要你答应今天陪我。”江槐继续耍无赖,可眼见她又没了反应,只好无趣地实话招了,“苏半夏打来的。”
说完面对变了脸色的卿辰,条件反射地用手捂住裤兜,嘴上却还是不忘正事,喋喋不休地说:“你不答应我是不会给你的!”
“好了我答应。”此话一出,江槐立马松手,卿辰摁下接听键,苏半夏的声音混在嘈杂的人声当中,“卿辰,我今天要和王思贤出去买东西,可能要下午才能过来,杜衡说你还没到图书馆,所以我跟你说一声。”
“你们两个男生一起逛街?”卿辰的表情立刻变得柔和,感觉到对方的无语,笑吟吟地说,“正好我今天也有事,也会晚一点过去。”
“好,那下午见。”
“嗯,再见。”她挂上电话,心情忽然好了许多,眼下既然逃不过江槐的魔爪,也就只好逆来顺受,她提议道:“我们去听钢琴演奏会吧,你知道叶婉言吗?她这几天刚好在大剧院演出。”
江槐的脸向下一垮,但还是高兴地答应了。
两人来到剧院时演出正要开始,只有舞台上的镁光灯闪着,将那架漂亮的黑色三角钢琴衬托得耀眼非常。
卿辰摸黑走到几乎是被江槐抢劫来的头等座位上,颇有些于心不安,但未等她想太多,台侧的幕帘后就婷婷袅袅走出一个看起来三十出头的美妇人。叶婉言身着黑色礼服裙,一头长发松松挽起,除去耳垂上两点简单的耳坠竟别无其他饰物。
她落落大方地向观众席点头微笑,端的是温雅沉静,从容不迫的气质像是有感染力一般,整个会场内瞬间安静下来。
江槐到底是少爷出身,虽然被惯的任性跋扈了些,但起码的涵养还是有的,他也不再出声,懒懒的靠在椅背上,等待音乐的响起。
第一首曲子照例是“Iremember”,早些年叶婉言曾经亲口承认这首曲子是自己为了心爱的人所作,轻松俏皮的曲调像是正娓娓诉说着涩涩的少女情怀,轻易就勾起全场听众的会心一笑。
卿辰也不自觉痴笑着低下头去,好像是羞怯,又像是要把心中的喜悦偷偷收好,不让他人抢了去。
那双纤细美丽的手就像是时间的引领者,分分秒秒在一首接着一首精彩的曲目中流逝着,不过转眼,一个小时的表演时间已经结束,当叶婉言按下最后一个音符时,全场爆发出及其热烈的掌声,把睡得直点头的江槐吓得一个激灵。
刚刚转醒的江槐表情还有些呆呆的,似乎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卿辰见一向意气风发的他这副傻样,也不禁呵呵地笑出声。
此时绵绵不绝的掌声已逐渐停止,台上的叶婉言起身向观众席款款鞠了一躬,直起身的时候眼睛温柔而平静,从开始到结束,她给人的感觉就是“安静平和”这四个字,仿佛没有沾染上一点尘世间的烟火气。
剧院内大灯亮起,叶婉言退回后台,观众们纷纷起身离座,边走还一边津津乐道地讨论优美的乐曲,卿辰也随波逐流地站起,可身边的江槐却突然按住她,在她尚未做出反应时就将俊脸凑了过去。
卿辰瞬间意识到他想要干什么,她忽然回想起普济寺门前,那棵郁郁葱葱的大树下,沈琬也是这样对苏半夏表达爱慕的,她不知道当时的苏半夏是什么心情,但此时她感觉到的是惶恐与异常的愤怒。
电光火石之间,她只来得及微微偏过头,江槐的吻猝不及防地落在她的右边脸颊上,唇瓣柔软,却带着强烈的占有欲,江槐一击没有得逞,很是不满地用手钳住她的下颚,用蛮力强迫卿辰将头转过来。
卿辰怒极反笑,那声轻蔑的嗤笑让江槐的动作有片刻凝滞,她一贯带笑的眼眸此刻冷冷冥冥,正逼视着他。
江槐的手上忽然就失去了所有力气,他颓然地垂下手臂。
不应该是这样的呀,面对其他女孩子,他从来没有失手过,也从来没被任何人的眼神逼退过,这不应该啊……
卿辰气得肩膀都开始发抖,她逃也似的夺门而出,迎面却撞上一个怀抱大箱子的女孩,那女孩“哎哟”一声,向后一个趔趄,手中箱子里的东西哗啦啦全撒在了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卿辰连声道歉,蹲下身帮她收拾掉落出来的物件,女生揉着肩膀也蹲下来,“我没事。”
话音刚落她“咦”了一下,双眼直勾勾地打量着面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生,突然嚯地站起身,喜出望外的喊道:“卿辰?你怎么也在这儿!”
卿辰闻言抬头看去,只见这女孩大约有一米七高,留着中性的短发,宽松的T恤下,一条修身的牛仔裤衬得她的双腿十分修长。卿辰仔细辨认着此人的五官,觉得似曾相识,但她肯定自己不认识她。
也许是一个学校的同学吧,卿辰想着,低头继续收拾残局,这时从远处走来一个人,他冲女生的背影说:“我跟我妈说过……”声音猛地止住,他看向狼藉的地面,问:“怎么回事?”
这个声音……
“卿辰?”卿辰甫一抬头苏半夏就脱口叫出她的名字,他看看一站一蹲的两个女生,很快弄清楚了状况,于是也开始帮忙。
卿辰愣愣地看着对面的苏半夏,又看看他身边高挑漂亮的女生,心里毫无征兆地抽痛起来,连带着方才被江槐欺侮的委屈,眼圈竟一点一点被自己逼红。她的手无意识地抓着地上的礼品盒,后知后觉地感觉到左手无名指上钻心的疼,那个地方在早上烤饼干时碰到烤架烫出一排水泡,可当时竟然感觉不到疼痛。
音乐厅中的江槐终于出现在门口,他急匆匆地朝卿辰跑过去,也没顾上她身边的人,语无伦次地对她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对,我是故意的,也不对,我……”他注意到卿辰情绪的低落,满心都是愧疚,可嘴上却越来越笨。
苏半夏不解地看着明显闹了矛盾的两个人,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难道卿辰说的“有事”,就是和江槐出来听音乐会?
卿辰猛地抬头,没有理会一旁的江槐,而是深深地看了苏半夏一眼,那双兔子一样红的眼睛里写着的全部是痛心,她将最后一个盒子归拢到箱子中,扭头便往外走。苏半夏心头突地一跳,下意识地要拉住她,却被江槐挡了个严实。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