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拆线,我看着被莫名延长的爱情线,偷偷乐了一把。
二月,亲生父母举办婚礼,耗资巨大,空前隆重。我应邀参加,携苏半夏双双入场,看着神采飞扬的二人,面对一身得体西装的少年,说:“看见了吗?那是我的继父。”
同月,我独自去了戒毒中心,却没有如愿见到父亲。我明白他有自己所坚持的骄傲,就此作罢。
新年,苏半夏拉我去他家吃了年夜饭,我们手牵着手看着夜空里高处的烟火,笑意蔓延。我想,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那该有多好。
月底,开学,我上交了苏半夏临摹我的笔迹完成的寒假作业,庆幸着没有被看出破绽。
三月,我生日的时候,收到了来自苏半夏的礼物——那个因遭我记恨而被用来垫桌脚的小环儿,一枚纯银打造却被我眼拙地以为是铁圈的戒指。苏半夏笑着指责我,说他费了好些力气才将它找到,还说十年之约还差九年,这算个定情信物。学校不让戴首饰,我就找了根与之相配的链子穿起来,挂到了脖子上,藏到了衣领里。
四月,父母要迁往离B市千里之遥的G城,刘子毓执意要带我前去,遭到我的首次拒绝。
同月,刘子毓找到了我的软肋,以苏半夏要挟,说如果我不跟他们走,他就让苏半夏的父母双双丢掉工作,并且找不到新的经济来源。我不信,不依,结果一个星期后就收到了苏半夏的母亲被学校莫名辞退的消息。我不能把这件事与任何人商量,也不能让对我那么好的叔叔阿姨陷入窘迫的境地,我所能做的,只有妥协。我对刘子毓说:“再给我一年的时间。”
五月,劳动节。难得的假期,苏半夏带着我去了他的外婆家,院子里种了许多树,郁郁葱葱,其中还有一树黄橙橙的枇杷。他搬了梯子,拿了个篮儿系在树枝上,汗水淋漓却笑得灿烂,他说:“阿辰呀,劳动节就是要劳动的,知道吗?”我不作声,双手紧紧地扶住梯子,即使迎面的阳光刺痛了眼睛,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十二月,我牢记着他的生日,经自小学画的纪清指导,很用心地用粗粗的铅笔画出了一张扭曲着的脸孔,苏半夏却笑得开心,说:“恩,很像我。”
次年三月,苏半夏说他实在想不出来送我什么,我说那就给我一个拥抱吧。我抱着他,很久很久。可他终究是在一个周末,骑着单车带我去了海边,在沙滩上踩出一个大大的LOVE。那时,风吹起少年身上的白衬衫,煞是好看。
同年五月,我们一起走过的第三个年头,我问他要报什么志愿,他肯定地答:“B大医学系。你呢?”我笑,说:“英语系吧,以后我想当翻译。”可实际上,在那张志愿表上,我填的是:G大英语系。
六月,高考结束,狂欢派对。时隔两年,同学们再度怂恿我们对唱,我婉拒,看到苏半夏眼中的光芒黯了黯,心痛难耐。对不起,我只是怕自己没有勇气离开你。
七月,接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我把冷清了许久的家打理得干干净净,铺上防尘布,锁了门,拖着行李箱,去邮局寄了一封信,然后,登上飞往G城的飞机,没有一个人送行。
我想,不过几天,他就会接到我的信函。
其实那上面只有一句话:每个人的青春,终逃不过一场爱情。在这里,有爱,有情,有喜,有乐,却单单没有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