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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终将归来

夏日倾城梦 诗雨 2025-02-15 20:04
第二天我睡得昏天黑地时,是被一条短信吵醒的。
江槐发来的信息,看得出来他字里行间的焦躁,大意是让我今天不用赶回去了,留在B市就好。
我问他原因,他却一直没有回复过来。
门外响起哐哐的敲门声,我打着哈欠挪下床,懒洋洋地拉开门,只见纪清拎着豆浆和包子出现在了我门口。
“早啊。”
“早~”
欢天喜地将她迎接来,我打开装包子的塑料袋闻了闻,满脸的享受:“这是我们学校旁边的肉包子吧!好当年没吃了,好怀念这个味道……”犹如洪水猛兽般地撕扯开包装袋,我大口地咬了下去,入口是浓浓的汤汁和有嚼劲的包子皮。
纪清把豆浆打开递给我,自己则在窗口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看着我狼吞虎咽地吃完后,笑道:“昨天在盛世那么多好吃的,真不知道你当时干嘛去了。”
我嘴里塞满了包子,怕一张口它们就会恶心地喷出来,于是鼓腮使劲嚼。
“昨天……沈琬找过你了?”纪清看着我的脸色,小心地斟酌着措辞。
最后一口差点噎在喉咙口,我咕咚了几口豆浆后,点点头道:“她把我骂了一顿。”
“该骂!”一双美目凌历地扫过来,我感到自己的身上被射穿了无数个小洞洞,“要不是看在我俩这么多年的交情上,我也想骂你!”
我哭丧着脸:“就那么天理不容吗?我也没做什么坏事吧!”
纪清就那么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面部表情夸张的我,许久之后,终于叹了口气道:“昨天的事,对不起。”
我疑惑地问:“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他昨天怎么没来,后来问了杜衡才知道,是学校有考试所以才不能来的。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就这样浪费了,真可惜……”话到最后,她竟自言自语起来。
我的手一抖,差点将氤氲着热气的豆浆洒在衣服上,但此时此刻,内心却是狂喜的,像一个黑匣子被忽然打开似的豁然开朗。
不是为了不想见我而刻意避开,而是被事情绊住了走不开么?
“清清!”我给了纪清一个大大的拥抱,大声笑道,“谢谢你!”
纪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愣怔地接受了我的拥抱,正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手机却忽然来了短信。
我翻开一看,立马变了脸色,顾不上说话,随便套了件衣服便攥着手机要出门。纪清跟在我后面,一把拽住我得手臂,担忧地问:“怎么了?急着干什么去啊?”
“是江槐,他爸爸现在在手术,我得去医院。”我拔了房卡,带上门,边往外走边解释道。
纪清吃惊地大吼:“江槐?!你什么时候跟他有联系了?”
“就是这两个月无意碰上的,我现在的工作是他的英文翻译。”
“卿辰你脑子烧坏啦?你忘了当年他死皮赖脸地…”
我打断她的话:“好了清清!”
她明白我动了怒,有些委屈地垂下头,放开了扣着我手腕的手。我这才察觉自己方才喉咙有些响了,歉疚地解释:“对不起。我的意思是,人会变的。他现在是非常好的一个人,他不会再对我有任何的……举动。你能明白吗?”
纪清不情愿地点了点头,仍旧不服气地小声嘀咕:“可就算是这样,他爸爸在手术,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一怔,的确,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是有关系的,我朋友的父亲在手术,我应该是要到场的。更何况……更何况躺在手术室的那位是我的顶头上司啊!
与纪清简单地交代了两声,我拦了出租车,赶向市第一医院,可在我到达医院的时候,却迟顿地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同学聚会上突然闯入要找苏半夏的女孩扬言有一位来头颇大的病人要求尽快手术,而江槐的父亲、盛世的总裁,正巧在这个时候赶来B市,再者,江槐还发了短信让我不要回G城……难道说,现在在给江父动手术的医生,就是那个暴脾气名医李彦?
若是按照这个逻辑推算下去,手术室中,极有可能还存在着苏半夏这么一号人物咯?
我在电梯前犹豫了,然而喜感的是,我不是在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去见他,而是在想……要不要回去换套衣服再来?
看着自己身上印有卡通图案的棉T恤,下半身的牛仔短裤,还有脚上的人字拖,我瞬间有一种整个世界崩塌的感觉,地动山摇。
直到一名护士走到我面前询问“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的时候,我才离开墙壁的扶持,一叠声地答“没有”,然后晃悠着进了电梯,留下无语的护士傻在那儿。
电梯在四楼停了下来,我一脚踏出去,转个弯儿,眼前映入黑压压的一片。
手术室外的座椅上坐满了西装男,有几个挺面熟的,想来都是经理级别的。
公司凝聚力可真够强!
坐在一堆黑西装中的江槐率先看到了我,招了招手,小声地喊我的名字。
我走了过去,他身旁坐着的一名衣冠楚楚的男子立刻主动让了位子,我当时也没觉得有什么,顺理成章地坐下。
“怎么回事啊到底?”我轻声地问。
江槐面色沉重:“医生说是心脏肿瘤。”
“心脏也会长肿瘤?”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恩,良性的,叫左房粘液瘤。”他抬头望着天花板,极力回想,“说是会引起二……二尖瓣关闭不会导致急性心衰,还有可能引起中风,所以才来摘除的。”
“这么严重?G城的医院不能做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风险比较大,选择更出名的医生好一些吧。”他冲我笑了笑,浅淡的,含着担忧和焦虑。
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看着昔日跋邑的少年在我面前露出这样逞强的神情。
安慰似的拍了拍他攥得紧紧的拳头,我试图转移话题:“我们都来这儿了,公司怎么办?”
这下轮到江槐拍我的肩,他说:“放心,G城那边还有很多精英,这些高级经理明天也都会赶回去。”他的目光落在一群西装男身上,我随之望过去,视线所及却是乌压压中的一个白点,离这里十米开外的地方,一个穿着白大掛的年轻医生正垂着头打瞌睡,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让我想到了上课偷懒的学生时代,那个时候还总是让苏半夏和温辰给我打掩护呢。
“卿辰?”江槐将手移到了我眼前晃了晃,“你有在听吗?”
“啊,我在听,你刚刚说什么?没听清楚。”
他无奈地帮我理了理刘海,动作亲昵,“我说,我们可能要在B市呆一段时间了,等父亲身体彻底恢复了再回去。”
“多久?”我问。
“大概…半年到一年吧,我也说不准。B市是有分公司在的,你照常上班就好。机票我已经帮你订好了,明天跟他们一起回G城一趟,把行李整一整,和家人朋友说一声再过来,知道了吗?”
我对这有条不紊的安排表示没有异议,于是耐心地坐在长椅上等待“手术中”这三个字跳成绿色。
盯得时间久了,眼睛难免有些发酸,我努力支撑着打着架的上下眼皮,但最终还是在过于安静的环境中浅眠了过去。睡梦中似乎有人给我披上了外套,刚被空调吹得立起来的汗毛也随之安分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只知道自己是被一阵欢呼声吵醒的,睡眼朦胧地向手术室望去,门口围了一堆人在那儿,根本就看不见医护人员的影子。我心知江父是没有生命危险了,为江槐松了口气后,意欲起身,却意外地看到了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
我这人有一毛病,遇上靠肉眼分辨不出来的东西就习惯性地用鼻子去嗅,将那件衣服拿近了闻闻,淡淡的古龙水味,是江槐的无疑。
而此时他正站在人群里,询问着主刀医生情况。
我踮起了脚,努力朝里头张望,不知是什么心理就特想看看苏半夏的身影,却一无所获。
可就在这时,人群当中突然冲出个全幅武装的娇小的人影,正以一百米冲刺的速度向我这边狂奔过来。坐了太久,麻木的双腿不允许我移动半步,于是我僵在那儿,等待着一次猛烈的撞击,可她一个急刹车,适时地在我跟前停了下来。
一双水眸撞入我的视线,眸子的主人惊讶地看向我道:“是你呀!”
我也觉得面前的人挺眼熟,可凭她这样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模样,又不是特别熟悉的人,我能认出来才怪。
于是我打量了她半晌,最终抓抓脑袋,尴尬地问:“你是?”
她将遮去大半张脸的医用口罩摘下来,露出一张灿笑着的精致的娃娃脸,笑说:“不记得了吗?我们昨晚才见过的。”
我恍然大悟,一拍脑门,这不就是那个令我羡慕嫉妒恨地想挠花她的脸的小、师、妹、么?
“你是师兄的同学吧?我叫宣珂。”
“我叫卿辰。”我故意伸长了脖子向里头张望,看似无意地问道:“你师兄人呢?”
“他今天罢工了,要不然怎么轮得上我呢。”她笑嘻嘻地凑近我,眼睛瞄去人堆的方向,“那个长得超帅的,是你男朋友?”
不怀好意的笑容令人发毛,我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是我上司。”
她明显不信地睨着我,那眼神像是在说“你就编吧你”,我扼腕,怎么这年头说真话还没人信了。
退后了几步,她甩甩胳膊踢踢腿,一上午的手术肯定很累人,可就在把腰扭了九十度脖子也扭了九十度的时候忽然“哎”了一起,匆匆向我道别后就往反方向跑了回去。
闲着也是闲着,我的目光就这么追随着她的背影,再次落到了之前在打盹现在仍旧在打盹的年轻男子身上。
宣珂伸出手,探到他眼前晃动着,睁得圆圆的双目里写满了笑意,好奇的神情像是个正在恶作剧的孩童。
见男子没反应,她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他动了动,似乎对有人吵他睡觉的行为有些不满,抓了抓头发,缓缓地、缓缓地,抬起了头。
我心中已有预感,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痴痴地望向他黑发下渐渐显山露水的眉眼。
竟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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