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定在六月中旬,一年初夏,地点,海滩。
由于一切事宜都是交给海边的度假村来承办的,我们并不用费什么心劳什么力,只是把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婚礼全权交付给外人,我的心始终是吊在那儿的,可悬着的心却在看到婚礼现场时重重搁下。
新人需要在婚礼前一天去彩排,我记得高中时文艺演出什么的就是彩排也要穿正式服装,所以执意要穿婚纱前去,苏半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说:“那天拍完婚纱照你跟我说你这辈子都不想再穿婚纱了。”
我笑,捏一捏他的脸:“我怎么不记得了?谁说的呀谁说的?”
他==,郁卒:“好吧算我做梦好了,但是你能饶了我的脸吗,那是肉。”
我扑哧笑了,看着被我捏得发红的小脸只有停手,哎,其实也不是我变态,只是在见过他妖孽的模样后我就多了这么个恶趣味,只觉得嫩嫩滑滑的爱不释手呀,后来我也向他讨教过怎么把皮肤保养得那么好,他跟我说只要我把家里橱柜里的那些零食全部丢掉就会跟他一样了,我想了想觉得反正容颜都会老,还不如让自己的舌头和胃来得开心更重要。
因为彩排那天穿着婚纱行动不便,苏半夏就起了歹心说开车带我去,我当然是义正言辞地驳回,多危险呀,要是运气不好碰上警察叔叔该怎么办,他说没那么背,我技术好警察不会来找我茬的。
我剜了一眼得意着的某人,冷不防来一句“我一直以为你很沉稳,没想到啊……”,结果苏半夏二话不说就丢了车钥匙,说要维持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于是我们打车去了。
咳,我觉得吧,这么多年来我是一点儿没变,他倒是越变越二了,当然,在外人眼中,那是一个多么风度翩翩温文如玉的少年呀。
婚纱是由纪清纪大设计师亲手设计的,还扬言是自己这些年来最满意的作品。
无肩的干净白纱,利落剪裁的裙摆,没有一丝多余。
简约,高贵而完美。
海风很大,吹得三层裙摆都微微鼓动起来,在风中有那么点飘飘欲仙的意味。
仪式区域内,用海蓝色的轻纱包裹着纯白的座椅,并以同样质地、相应颜色的纱幔布置别致的婚礼台。婚礼现场的边边角角都缠上了白纱,桌子中央摆放的白玫瑰和散发着淡淡清香的鲜花拱门都为之增色不少。
我调戏着拱门上一圈细碎的银色风铃,随着微风荡起来,不时发出清脆悦耳的轻响。
不远处苏半夏正跟酒店的工作人员确认着什么,我远远地看着他微微皱起的眉头和眼中的认真,心头涌动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不像感动,也不是欣喜若狂,只是一种淡淡的情绪在胸中扩散开来。
大致,名唤幸福。
说是彩排,其实并不然,目的只是让新人看一看仪式现场是否如意,就连神父都没有到场,但很多新娘都是激动地穿着正式前来的,所以那些工作人员也就见怪不怪了。
等到万事俱备时太阳已经西斜,我揉着酸痛的腿坐在椅子上,苏半夏也结束了与他们的交流并监督他们完成西式的摆台以及放好别出心裁的贝壳制席位卡,这才消停下来。
他走至我身边,蹲在我面前的海滩上,忽然伸手触碰到我的小腿,不等我缩回去就一点一点揉了起来,动作很轻很缓,却出乎意料地舒服。
我享受地眯着眼望着渐渐沉入海平线的太阳,懒洋洋地说:“老公,你这样我会很不习惯。”
他轻轻嘀咕了一句“不是说要宠得无法无天么”,而后,眼睛猛地抬起来,“卿辰,你刚刚喊我什么?”
我呵呵地笑:“老公O(∩_∩)O。”
他蓦地笑了,夕阳暖融融地照在脸上身上,镀出浅金色的光圈,他说:“阿辰,我爱你。”
我爱你,是无论贫穷、富贵、生老、病死、天灾、人祸我都不离弃地爱你。
这是一段,我们的十年。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