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17.缘分

无归围着白云左转三圈，右转三圈，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口中啧啧称赞，“老弟，怎地你出去一趟，带回来一个如此绝色的女子？”而白云，则低头浅笑，一脸羞涩。
宋祁摇头不语。
“肤若凝脂，脸若朝霞，双眸剪水，身姿婀娜。姑娘，无归学浅，实在找不出什么词来形容你的美貌了。”
白云弯身行礼：“公子缪赞了。”声音甜比蜜糖。
“哪里，无归说的可都是肺腑之言。”
“公子相貌堂堂器宇轩昂，定是人中龙凤。”
“过奖，过奖。”
宋祁和其华专心品茶，努力忽略二人的互相恭维和眉来眼去。
又是一番你来我往，嘘寒问暖后，无归殷勤地扶着白云坐下，倒好茶，双手捧到白云面前，“姑娘，请用茶，小心烫。”
白云低头浅抿，红润的嘴唇沾上水渍，更添风情。白云放下茶杯，也倒了一杯茶给无归，无归呆了一下，急忙接过，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敢问姑娘芳名。”
纤纤素手轻抬至唇边，白云抬眼看无归一眼，迅速低头，唇角带笑，娇羞不已。
“无归兄，你终于问到了重点。”宋祁忍不住道。
“宋公子，白云在何处，其华想去看看她。”其华忽然放下茶杯，低声道。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白云，哦，她……”
“是啊，那个丫头哪去了？怎么不见她回来？”此刻才想起少了一个身影的无归走到宋祁面前问。
“大乌龟。”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无归回头，哪里有白云的身影。他看看端坐在椅子上的白云，白云指指窗外，微微一笑。
“哦，原来是躲起来了。”无归迈开大步向门外走去，路过白云身边时，脚下忽然被什么绊了一下，他身子微微一提，不料脚下之物却随着提高，他身子在半空，调整不急，一头摔了出去。幸亏身法灵活，就地一滚站了起来，才不至太狼狈。
“大乌龟，你现在才想起我，太没良心了。”
熟悉的声音自陌生的口中出来，无归呆立当场。许久，才看着宋祁道：“她她她……”
宋祁点头。
无归的目光再次回到白云身上，眼前的人正看着他笑得花枝乱颤，那份娇媚，那份明媚，与之前平淡瘦小的丫头简直是云泥之别。只不过，那双眼睛，是一样的清澈灵动。“你你你……”
宋祁摇头，“无归兄，你可不可以不要把每个字都重复三遍？”
“我我我……”
宋祁无语叹息。
一旁的其华已从震惊中走出，她几步上前，拉着白云的手欣喜不已，“当真是你！原来妹妹你这般漂亮。”
待宋祁讲了山中那场恶斗，当然，省略了白云的惊世之举，其华和无归更是惊讶。许久，无归正色道：“白云，既然你这么厉害，为何要去南府做丫鬟？”
“说来话长。大乌龟，倒茶。”
“切，大爷我又不是你的小厮。”
一旁的宋祁倒了茶递过来，“姑娘，请用茶，小心烫。”声音姿态，与方才的无归一般无二。
“你你你。”眼前的三人笑作一团，好不开心，无归气得身子一转，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气死我了。快讲。”
腊月里，一场大雪纷纷扬扬，鹅毛般整整洒了一天一夜，积雪没了膝盖。白云的师父最喜赏雪，便来这镜南附近的深山内游玩，恰遇一猎户之妻临盆，而他的丈夫被大雪封在山上不知何处，一时又找不来稳婆。师父知道悬壶先生离此不远，便去请他，谁知他说什么堂堂神医却去给猎户家的婆娘接生，有辱名声，将师父羞辱了一番。师父担心那妇人的安危，也不曾与他计较，后来在镜南城找了个稳婆飞奔而至，终是耽搁了些时间，孩子生下来了，妇人却有些大出血，幸好猎户家平日里备有止血之药，那妇人才保住了性命。
春节之后，白云的师父带着师娘去探望那妇人和孩子，才知道那妇人因稳婆来得晚身子受损，日后无法再生育了。白云的师父将此事怪在了南戍头上，又想起他当日对自己无礼，便让自己的弟子白云下山，到南府里施展一番。
“可我也没见你做什么坏事啊？”无归问道。
“南家的饭菜太好吃了，我想多待着日子再走。”
“姑娘果然志向远大。”
“再说了，我不是安排他的三夫人私奔了吗，还偷了不少药方药材散播出去，也算给南戍积了点阴德吧。”
“那些药方是你盗的？”宋祁突然问道，当日他被梓萌所抓，其中一条罪名便是盗窃南家药方灵药，他还以为是南家为了囚禁他捏造出来的，原来真有此事。
“是啊，就在南紫苏宴请你的那夜，有两个人悄悄来到院子，把我装到麻袋里带到了荒郊野外。原来他们想把我活埋了，我等他们挖好了坑，一剑结果了他们，也没浪费他们辛苦挖的坑。然后跑到南府，把宝库里的东西偷了个七七八八。”
宋祁眉头一皱，“他们也是听命行事，既然明知他们伤不了你，将他们打退了就是。”
“这话不中听。若是白云只是个平凡丫头，就要在那漆黑的泥土之中慢慢死去，你我二人恐怕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要我说，白云杀得好。”无归拍着桌子道。
“对啊，害人之人不可留。”说完，白云看看其华，“之后，我就遇到了其华。”
“其华找到了修行之地，想去南府与你们告别，才得知宋公子被擒。之后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看来我们四人当真有缘啊。”无归看着宋祁，挑了挑自己粗黑的眉毛，“尤其是宋祁，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宋祁脸一红，低头喝茶。
“其华还有一事不明。当日其华四处寻找修行之地时，游典主动邀我去折戟山，我一直觉得有些奇怪。”
“哦，游典是我的好友。他法术高强，能得他的庇护，是很多刚修行之人梦寐之事。”
“如此，其华多谢妹妹了。”
“我们是好姐妹，不必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