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了揉酸痛的胳膊,对着这肿得可怜的手发愁。这样子,我不是连筷子都拿不起了?两只手都差不多一个德性。我干脆真的将它们当成包子吃了好了。该死的厉冰块哪里去了,也不叫人给我上药,不是说过两天要拜堂吗?我这个样子怎么见人啊。我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榻上,掰着腊肠一样的手指。
“姐姐,你醒了?”一个轻快的声音传来,银铃一般,好听极了。我好奇,厉冰块什么时候开窍了,知道我不喜欢冷清,去弄了一个姑娘来陪我?我抬眼看来人,下巴差点没掉下来。眼前的小姑娘扎着顶着流云髻,一身华丽的绿裳,有种天然的贵气,清丽的脸上少了几分的稚嫩。她看着我,一脸笑容。
“你是谁?”我打量着她,气愤地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分明昨天还是一个唯唯诺诺,大声不吭的小丫头,今日腰身一变成大家闺秀了?
“看来夙哥哥说得不错,姐姐不仅脾气不好,连记性也是不好。才过了一天呢,姐姐就把玉子给忘在脑后了。怪不得,他说要将你绑在身边呢。”玉子继续冒着她那大大的招牌笑容,眉笑颜开地瞅着我,一只手已经毫不客气地攀上了我的脸,大力的捏着。
我睁大了眼睛,慌忙甩开她。感情我是遇上小色女了。“捏什么捏,有种捏厉冰块去,姐姐的老脸都让你捏扁,小丫头,我警告你啊,不许再对我伸出你的魔爪,否则我叫人剁了它。”我哼出许多单音。这个丫头好似不怕事的样子,昨天肯定是来我这儿摸底的,还不知道她要耍什么招来对付我呢,我得防范。
玉子听了,愣了一愣,我大喜,震住这丫头了。谁知,我刚回神,她已经勾着我的脖子,几乎是挂在了我的身上。我吓得掉在地上,摔得老疼。这妞也太大胆了吧。竟然“非礼”我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人。果然是厉冰块什么的人,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厉冰块没少对我动手动脚的。想到他竟然对我那什么,我轰得,脸就红成了大花猫。
“姐姐,厉冰块是谁?你好像很讨厌他,要不要我帮你对付他?你现在一定是对他厌恶透了,才会急火攻心,脸红的像苹果,姐姐,你等着,我先给你叫大夫。”玉子拍了拍我的脸,朝了眨了眨眼睛,才缓缓起来。一溜烟,真的出去了。
我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终于走了,这么难缠的小丫头。急火攻心?我有吗?我摸了摸自己还热热的脸,咬了咬唇,骂了一句。
“厉冰块?说我吗?”我头上突然冒出了一个声音。
“是又怎样?你常年身居高雪,被冻成了冰块,我还是可以理解的。”我一动不动,简单地说。他阴魂不散,出现在这里,我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只是,这人太过劣质了,竟然偷听别人的话,实在是不可饶恕。
他没说什么,先是一把将我扯了起来,丢到床上,然后自己也坐了上去。饶有兴致地看着我。我被他看得头皮一阵发麻,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想干什么?”
“你觉得,我想干什么?”他突然靠近了一些。我忙往一边躲去,大气不敢出。这厮不是君子,他和禽兽有些关系,我不敢轻举妄动。
“其实,我对某些人挺客气的,不过,你除外。”他见我躲,长臂一伸,将我拉了回来,我下巴磕着他的脸,一阵疼痛。这人的脸真是硬,跟铁板一样。我对上了他的眼睛,见他眼中冒出一些冷气。我想推开他,他的手扣着我的腰身,越扣越紧。我忍着怒气笑了笑,“君上,我看你挺讨厌我的,正好我也不喜欢你,我们扯平了,不如你大发善心,放我自由吧。我回去以后一定会给你烧高香的,你想要什么,跟我提,我会求皇上给你的。”
“不用了。你已经在我的面前了,何必大费周章。”他冷冷看着我,像是要将我活剐了。
“什么意思。”我伸出包子一样的手去掰开他那爪子。他突然笑了一下,随手捏了捏我的脸,“我只要你。”
我顿时失神。刚刚的那些应付的话,全被我抛在了脑后。眼巴巴地看着他。他不是讨厌我吗?我昨天还被他整的要死。前天又被他耍得团团转。他究竟是想干什么。我生平第一次感到害怕,这个人的心思太沉。“我不喜欢你。”我直截了当的说。
“我知道。你喜欢明翊杉。可是,又怎样?”他狡黠地说。勾着我的下巴,“我即使放他回去,也不会叫他好过的。”
“强盗!”我气愤地骂。这人是不是有什么癖好,就喜欢掳掠?
“那是因为你罪不可恕。你和强盗也没区别。”我听到自己咬牙的声音,我和他怎么可能相提并论,我恨恨地说:“我是闹着玩的,又没有恶意。”我平时不过是惩恶扬善,还没有真正杀过人呢。
“闭嘴!再说扭断你的胳膊。”他似乎生气了。两处寒光瞪着我。我真怕他扭断我的胳膊,于是乖乖住了口。暴戾的人。以后一定是暴君。我扭过头,不去理他。
隔了许久,他突然说:“等在这儿,我去给你拿药。”
我不做声,他很快又回来了。真的带回了一个白色的小净瓶,丢给我,冷冽地说:“自己擦。”
我接过了,细致地擦着药。不知道是什么药,涂在身上凉凉的,很舒服,就是不知道效果怎么样。我看着自己现在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厉夙一直坐在一边,脸朝着一个方向,我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我想起了昨天见到的女子,禁不住好奇起来:“我昨天看到了一个姑娘,她是谁?怎么和你一样,冷冰冰的?”
他听了,眼睛立即看向了我,好像我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没你的事,呆着不要给我惹事。”说完又转了过去。
我垂了眼帘,继续敷药。莫非真是他心上人,他去幻界不是要救我,而是去见那个女子?我突然想起了他曾经挂在腰间的玉佩,又问起来:“那玉佩不会是那姑娘的吧?我还给你,你干嘛不拿回去?”
“不是!”他冷冷说。看也不再看我,风一样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