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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12、良缘

伴君如伴虎 别动我奶酪 2025-02-24 19:58
——与他说前,我心里想,若他开口拒绝,我也绝不勉强,可是他同意了。他对我说,“公主夫人,微臣遵旨。”
雪瑞终于受不了,一掌拍在桌上,腾一下起身,“不早了,本宫先行回宫了。”
“姐姐。等一下。”我忙叫住她。
雪瑞回身看着我,神色不耐。
“何事?”
我掏出藏于袖口的东西,手捧着走到她面前,“本想着哪日进宫再亲手交与姐姐,不想今日竟遇见了,姐姐不日和亲,妹妹特意做了这个送给姐姐,恭贺姐姐新婚之喜。当然,内务府是另作的,不过这个是妹妹亲自设计的,是妹妹的一番心意,还希望姐姐不要嫌弃。”
我静静看着她。
雪瑞扫了眼我手捧着的东西,“七尾凤钗!”她笑,“九尾凤钗为皇后所用,八尾凤钗为贵妃、太子妃所用,七尾凤钗为妃、嫡公主所用,本宫不过是妃子所生的公主,按品阶也应该用六尾凤钗,妹妹却送我七尾,这多了一尾,可是犯了大罪,妹妹一番心意,姐姐恐怕无福消受。”
她以为我是故意用这个嘲笑她,雪瑞从小到大最在意自己的身份。因为淑妃娘娘先前不得宠的缘故,她小时候的日子并不好过。二哥好歹是皇子,再不受父皇喜爱,皇子该享受的待遇也未薄待了去。可是公主就不一样了,如果母妃地位不高又不受皇上宠爱,即使她贵为公主,在宫中的日子也不好过。雪瑞自小便不喜欢我的原因也是凡是她眼里看中的、喜欢的、想争取的,到了我这儿都是不屑的、不好的、不喜欢的。她想要,却没人给,而我不要,却一屋子宫人跪在后面求我要。
我还记得有一次中秋家宴,桌案上摆了几碟精致的糕点,那糕点对我来说没什么稀罕的,可是对雪瑞来说却是不多见的。
雪瑞多吃了几块被我瞧见,我问,“姐姐爱吃这个?”
她怯生生的点了点头。
我便把我面前的那几碟推给她,身边的嬷嬷劝住我,“公主也该用点,当心饿着。”
我摇摇头,嫌弃的推开,“不要,难吃死了。姐姐不吃,我也是要给阿黄的。”
雪瑞问我,“阿黄是谁?”
我嘿嘿一笑说,“是我新进养的小狗,姐姐不知道,它可爱极了。”
彼时我也不过才几岁,什么也不懂,所谓童言无忌大抵如此。
雪瑞虚长我几岁,比我成熟些,心思更加缜密,听了我的话,再也没碰那几碟糕点。
我那时是真小真不懂事,否则决计不会说这样的话来伤她的自尊,原本我和雪瑞之间也没什么,她对我也有姐姐的样儿,可从那之后,她对我比以前淡了许多,也不怎么同其他兄弟姐妹来往。
后来我们之间就变成现在这样。
想到这儿,我叹了口气,我知她误会了我的意思,于是赶紧解释。
“若平日,按品阶姐姐的确该佩戴六尾凤钗,但是姐姐即将和亲岳闵,为一国妃,按品阶就是七尾了。”
显然我的解释对她没有任何用处,她还是不屑的哼了一声,“妹妹思虑周全,心意姐姐领了,但是东西万万不敢收。”
她说完,无视掉我,看向驸马和郁锦修,“本宫还有事,先行回宫。”
郁锦修道,“二公主且等一下。”说完看向我,“公主夫人,圣上召微臣进宫有事相商,臣同二公主一同入宫,送公主夫人回府的事就拜托给驸马爷了。”
郁锦修看向驸马,驸马微一颔首。郁锦修便和雪瑞两个走了。
登时屋内只剩下我和驸马两个,和驸马独屋相处,我又开始紧张了。我手里还捧着那柄七尾凤钗,一边收一边朝驸马干干的笑,“驸马有事可以先行离开,我还得寻环儿那丫头,不晓得被吹哪去了。呵呵。”
驸马脸上难得多了点别的表情,他微微一笑,“公主,此刻就公主与微臣两个,公主可以说实话。”
“实话就是……”我垂着头嘟囔,“我没有偷听你们谈话,你不要生我气。”
驸马轻笑,“那公主为何出现在此?”
“这里是我先来的。真的!当时我正在二楼听曲儿,听着听着不想被那个上官弋给搅和了,我刚想下去教训教训他,又不想被那位李姑娘抢了先,接着你们就进来了。”
“那环儿呢?”
“环儿……”我支支吾吾的,“环儿她被我差去办事了。”
“不是坏事?”
我头垂的更深,“不是坏事。”
驸马沉默半晌,说,“臣先送公主回府。”
“可是我……”
驸马看着我,半天开口,“怎么了?公主有话对微臣说?”
“恩。”我点头。
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驸马。我想问你今日为何与二姐姐在一起,我想问你上一次在飘雪宫你们究竟说了什么,我想问你二姐姐去和亲即将作为他人妇,你可否从此忘了她?
可是这些话我真的可以问你吗?或者我能问出口吗?我在心底挣扎了半天,还是放弃了。
我垂下头,小声说,“我没有钱,驸马可以替我将茶钱付了吗?钱袋被环儿拿走了。”
驸马听了愣了一下,“郁相方才不是罚上官公子做东交了所有的茶钱吗?”
“哦。对哦。”我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来掩饰心底的失落,凄然的笑笑,“我真是傻。”
XXXXX郁锦修推开房门,见卧延枕着个包袱趴睡在桌上。走过去在他耳边打个响指,“你收拾包袱作甚?”
卧延眨了眨眼,“爷,你怎么才回来。”
郁锦修觑他一眼,“爷问你为何收拾包袱?”
卧延坐在凳子上,把包袱抱在怀里,看着郁锦修大声的说,“爷,奴才要告假。”
“告假?”郁锦修坐下来,笑道,“好好的,告什么假?”
卧延道:“奴才的娘给奴才来信了,说如果不想气死她二老的话,就让奴才回老家一趟,娘安排了相亲,让奴才回家相媳妇。”
郁锦修略皱一皱眉,“爷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心思?敢情你在爷身边伺候的时候还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卧延一下急了,“爷,这怎么能是乱七八糟的事呢!娶妻生子乃人生大事!您还不是天天巴着四公主!”
郁锦修道,“爷是爷,爷能想,你是爷吗,也想这些事。告假一事莫要再提了,爷不准。”
卧延抱着包袱蹭一下站起来,“爷,奴才家就奴才一个男丁,不能断了香火,这一次不管爷准不准,奴才都得走。”
郁锦修斜看着他,“既然你都决定走了,还在这等爷作甚!看你这样子,包袱早就整理好了吧。”
“爷——”卧延终于憋不住了大吼一声,“实话跟您说了吧,奴才是受不了这公主府的日子了,所以才要回老家的。爷,奴才实在看不下去了,您说您现在过得这叫什么日子啊。您自打重新上朝后,夜夜擦了黑的才回府,可您看四公主,哪关心过您。还有环儿那丫头,天天逮到机会就教训奴才,说奴才款儿大,不守奴才本分,可依奴才看,她端的架子比奴才还大,四公主常常拿她没办法,她还想着法的教训奴才!奴才这心里别提多委屈了!爷您说,这样的日子奴才尚且忍不了了,爷您心里得多委屈!这么不辞辛劳为国效忠,回到家连个嘘寒问暖的人都没有!”
卧延说着干脆把包袱放下,走到郁锦修一边继续,“爷,四公主整颗心都放在驸马身上,您就是天天脱~光了身子爬上她的床也没用。您说,上次四公主为驸马惹怒圣上进宫求情的事,您刚回府上一听说这事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又连忙进宫,怕公主一时任性惹怒了圣上,圣上怪罪,最后怎么样了?您那么替四公主急有什么用,自个儿忙乎一溜十三遭,四公主最后还不是和驸马爷手挽着手回来的。四公主能为驸马喜欢用露水泡茶喝不顾身份,发了寒还替驸马收集露水,可您故意和四公主赌气使小性,躲着四公主,估计到现在四公主都没发觉。爷,奴才说了这么多,就是替您抱委屈,您说您是什么人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您何必在公主府受这委屈。”
卧延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郁锦修沉默半晌,突然开口,“抱怨完了?”
卧延口干舌燥的,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咕咚一口饮下,抹了抹嘴,“恩,抱怨完了。”
郁锦修淡淡道,“抱怨完了就给爷准备沐浴去,爷要休息。”
“哎。”卧延转身就走。
郁锦修又叫住他,声音幽幽的,“卧延,这是第一次,下次你要是再敢说这么多废话耽误爷休息,爷饶不了你。”
卧延委屈,“爷,您就对奴才能耐,有能耐,您倒是对四公主使去啊。”
“还有……”郁锦修笑着看他,看的卧延头皮发麻,嘴角不住的颤,郁锦修的声音才闲闲的传过去,“下次你要是再将爷脱~光了身子爬上公主夫人床这事说出来,爷就让你永久性的没孩子。”
卧延一惊,下意识并拢双腿,僵直着身子。
“爷——”声音发抖。
“少废话,爷说得出做得到。爷就是欺负你了,你能怎么着。”
XXXXXX一路疾跑,到了南苑,我呼啦一下推开房门。环儿正在屋里转悠,被我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大跳。
“环儿,环儿。”我急切的喊着。
环儿抚抚胸口,惊魂未定的看着我,“公主您怎么了?后面有人追你吗?”
“环儿。”我靠在门上朝她招手,“你过来,我有件事告诉你。”
环儿行过来,我等不及的一把拉着她的两只手蹦起来,一边转圈一边大声的笑,“环儿,环儿……”
环儿也被我感染了,随着我一蹦一转的,“公主,什么事您欢喜成这样,快跟奴婢说说。”
“驸马,驸马他说。”我高兴的都语无伦次了,“驸马说要陪我去看母后。”
“真的?”环儿听了眼瞪得比我还大。
我点头,“我都欢喜成这样了,你说能是假的吗?”
“公主!那真是太好了。驸马肯陪您去看皇后娘娘,说明心里有您!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奴婢好去打理行装。”
“自然是越快越好。”
“那捡日不如撞日,不如就现在吧。”
“现在?”我抽空望了眼窗外,“环儿,现在是晚上哎。”
环儿眨着大眼,“晚上不能出发吗!”
我停下来十分无奈的看着她,“环儿,心急也不用急成这样的。”
接下来环儿十分无情的揭露一个事实,“奴婢是怕驸马爷一时头脑发热不清醒,等今天晚上睡一觉,明日起来忘了这茬了,奴婢想趁热打铁,要是驸马爷真是脑袋坏掉了,咱们也在路上了,驸马爷就是上了贼船想下去也不成了。”
“……”
“环儿。”
“是,公主,吩咐备车吗?”
“不是。我是想请你下去。休息去吧。”
“公主,奴婢话还没说完呢,您听奴婢说……公主,您别撵奴婢啊……公主!”
我砰一下关上房门,吐口气,“终于清净了。”
XXXXXX这一夜我枕着驸马的承诺睡的很香。环儿一早站在床头候着我,我难得没朝她发脾气,还跟她笑着打招呼,“早啊。”
环儿哈切连天的,“早,公主。”
我打量她两眼,“你怎么了?这副德行。”
环儿嘟囔,“还不是公主的错,昨个听了公主的话,奴婢兴奋了一宿。”
“你兴奋个什么劲儿?”
环儿撇嘴,“还不是诧异老铁树居然也能开花?”
我转身给环儿一个脑瓜崩,“说什么呢!”
环儿捂着额头,委屈着,“公主!”
我下榻自个儿拧了条手巾擦脸,一边说,“让你清醒一下,你看你都困成什么样了!”
我擦完把手巾扔给环儿,环儿一边投一边问我,“公主,您跟奴婢说说,昨儿奴婢走后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驸马爷突然想起陪您去看望皇后娘娘这茬了。”
“也没什么。”我把昨天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下,环儿感叹,“就这样?”
“啊。”我点头,“就这样。驸马说,前一阵子他已经跟父皇禀明此事,父皇已经同意了。”
“可是公主……”环儿突然犹犹豫豫的,“有一件事,奴婢觉着奇怪。”
我走到铜镜前坐下,拿了木梳梳头,“什么事?”
环儿支支吾吾道出心中所想,“奴婢是觉着,驸马爷有些奇怪。”
梳头的手一顿,我从镜中看她,“哪里奇怪?”
“公主您想啊,有关二公主和驸马爷的传闻从未断过,虽然驸马爷从未亲口承认他喜欢二公主,可是也从未否认过。前几日还为二公主的事触怒了圣上,按理,二公主和亲之日尚未确凿,驸马爷应该争取一切时间和二公主相处才是。若怕惹来闲言闲语,也该终日介怀,毕竟二公主这一走,就是终生难见。可您看驸马爷,近来对公主亲近了不少不说,也未见丝毫难过之色,难道,驸马爷与二公主之间本就没什么,都是有人杜撰的?可若真是杜撰的,驸马爷那日又为何为了二公主触怒圣上。公主不觉得奇怪吗?”
“你那日说驸马的灯一夜未歇……”
“可是那日也正是您和郁相大人同寝的日子。”
“你是说……”
环儿点头,“兴许真让奴婢言中了,驸马爷喜欢公主却不自知,结果借着郁相大人一试,对公主的感情就给刺激出来了。”
我心下一喜,可转念一想,又想起环儿刚才的疑问,“那为何为了二姐姐惹怒父皇?”
环儿摇头,“这奴婢就不知道了。”
环儿接过梳子替我拢头,我看着铜镜喃喃,“你不知,那我身边谁会知呢?”
环儿拢了一会儿,又突然想起一事,“对了,公主,您昨日让奴婢办的事。”
我回神儿接口道,“可办好了?”
环儿点头,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一张庚帖来,“李小姐的生辰八字奴婢已经调查清楚了,原来李小姐是李大人的庶女。”
我接过来看,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李卿涵的生辰八字,“合婚结果如何?”
环儿缓缓道,“公主,算的人说李二小姐的命格和郁相大人的命格极配,二人都属吉、贵,二人若结合乃是金玉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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