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剧院老板（2）

张尚明走到观景台，果然看到已经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位子上，表情轻松地欣赏歌剧，似乎没有察觉后方有人靠近。
“你好，我是张尚明，你是送我票的那个人吗？”
老人“哦”了一声，视线仍停留在舞台，仅点头表示默认，并示意张尚明坐下来。
“你是『留言者』吧？找我有什么事？”张尚明坐下后，单刀直入地说。
老人没有马上回答，反而质疑张尚明：“你迟到了，张先生。”
“我没想到你在里头，而且约定的时间很怪。”
“嗯？”白发男人仍未正眼瞧向张尚明，他轻蔑道：“我信上只写在歌剧院，可没说在门口等，要呆站在门口是你自己的事，我可是有给你票。话说回来，听说寻人侦探是个有品味的人，应该会藉着这个机会欣赏歌剧，没想到……哼，浪费一张VIP。”
张尚明没有动气，反而感到有些啼笑皆非，他苦笑道：“有求于人还摆这么高姿态，总编辑都是这副德行吗？”
这时老人才首次正眼瞧向张尚明，嘴角漾起了笑意：“你怎会认为我是总编辑？”
该死，又是这样的回话。张尚明内心暗骂，嘴上也毫不客气：“从你咄咄逼人，毫不客气的态度，以及故作高深自以为是的谈吐，除了是常常退海锋稿件，却连个狗屁理由都说不清楚的总编辑外，我想不出还有谁。”
老人哑然失笑，但眼神有点失望，他道：“这也能成理由？”
“当然那只是其中一点，能让那种奇怪的报导不只一次刊登上去，除了总编辑太混都没看文章，有渎职之嫌应该开除外，就是这些报导已经获得授权而刊载上去。”
“呵……这就合理许多，我接受。”对于张尚明的挑衅，老人一笑置之。
张尚明瞥了老人一眼，觉得他的表情太过从容，并未因自己的身分被猜到而动容，莫非这人真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
“不对，事情没那么简单。”
张尚明统合一下从葛梢那里得来的情报，加上自己的观察，发现老人刚刚讲的那句有个破绽，通常被猜中应该会说“你怎么知道”，而不是“你怎么认为”。而且老人的态度太过从容，甚至还有一丝得色，八成是因为自己没猜到，但此人跟《世纪日报》绝对脱不了关系。
张尚明突然想起那张VIP票。
“那张VIP票……听说一张要一万，您能面不改色地送我，这似乎超出总编辑的薪水所能承受的，还有雇人接洽葛小姐的费用，以及……”张尚明顿了一下，他发现老人先前的从容已经消失，正全神贯注地听自己说话，张尚明便知道这个想法是对的，于是续道：“葛裕展在金沙银行的VIP身分，其实是你创建的吧！王效然发行人。”
老人的瞳孔倏地收缩，随即眼睛微瞇，重新审视面前的美男子，片刻才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老人承认了自己的身分。
“地方版的『留言』我都看到了，没道理看不到每天印在头版的名字。”
王效然不住点头，看起来相当高兴，若不是歌剧仍上演中，恐怕他会开怀大笑。王效然按了桌上的呼叫器，门外马上有服务生进来，他道：“离终幕还有一个小时，你不点些东西？可不要说马上就要走。”
张尚明接受了提议，对在旁等候的服务生道：“好吧，那给我一杯伯爵红茶，不加糖，谢谢。”
“好的，那么这位先生呢？”
“再一杯99年波尔多，我会补差价，刷卡。”
“好的，请两位贵宾稍后。”说完，服务生退了出去。
服务生退出去后，王效然道：“现在就来谈正事吧。”
“不是一直都在谈吗？”张尚明故作讶异。
“哈……你这人挺有意思……我要收回刚刚的话，并跟你说声抱歉，寻人侦探果然名不虚传。”
“您太客气了。”
“不，虽然是受人之托，但人老了个性比较鸡婆，忍不住想试探你一下，没想到你还远在我的预想之外，真是太好了。”
“那么……您是受谁之托。”
“噢，差点忘记正事，果然人老了记忆力较差，哈哈……”王效然脸色一正，上身前倾靠近张尚明，低声道：“怪医柳找你。”
张尚明大感讶异，没想到对方居然是受到柳真之托。问题是柳真应该知道怎么连络自己，何须透过他人？张尚明内心的疑问，王效然有了回答。
“不知是怎么回事，你很早就被盯上了。”
“果然是这样吗？”对于老人的话，张尚明并没有太过讶异，反而有些无奈。
“哦？你早知道了吗？”
“当我被以莫须有的理由被羁押后，大概可以感觉得出来。”
“其实我也不清楚怪医柳怎么发现你被盯上了，但当他知晓这件事的同时，似乎差点暴露他的行踪，可谓千钧一发，所以才求助于我。”
“若我说我是因为他的关系而被盯上，你相信吗？”
王效然顿了一下，恍然道：“原来如此，把你当饵等他自投罗网，比去找他还省事多了。”
大家都高看我跟他的关系了。”张尚明不由苦笑。
“那也没办法，谁叫你是寻人侦探呢？人面应该广得很。”
“谣言止于智者呀……发行人。”
“呵呵，但媒体最喜欢这种东西了。”王效然摸着下巴道。
“请别用在我身上。”张尚明感到头有点晕。
“言归正传，当怪医柳找我帮忙时，我本来有点惊讶，心想不是只要打通电话就好了吗？就找到你事务所的电话，打了过去。没想到还未接通，电话就传来沙沙声响，挂断后重打，还是一样的声音。本来以为是线路问题，但我打其他电话就没问题，这时就觉得有点诡异。第三次打过去，那个杂音更大了，甚至还有说话声，吓得我赶紧挂断。很明显你被监听了，怪医柳的事怎可能在电话里头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