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缓缓走近墨染,床榻上他脸色苍白如纸,眼眶边微微发黑,双目紧闭。
珠儿轻触墨染的脸庞,跪坐在地上,才发现,自己似乎什么都不剩下了。泪水涌出:“我是不是真的错了?墨染,你快醒醒,你快醒醒啊!你告诉我,我都做了些什么?”
可墨染没有睁开眼睛,没有安慰珠儿,他只是这样静静的躺着,任珠儿的眼泪湿了他的衣袖。
时间一晃就是一天,傅文出屋为墨染点上七盏续命灯。珠儿发现他瘦了,容颜苍老了许多。愧疚再次翻涌,如果若莱没有陪我去华山派,他就不会死……。
看着傅文的背影,珠儿欲言又止,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语。自责的低下头:我没有资格……。
栗坤匆匆安慰了珠儿几句,和珠儿道别。因为魏楚、苏贤之死,现华山派乱成一锅粥,他必须回去处理,尽自己的长老职责。好在其他八大门派同样受了重创,无闲功夫对他们发难。
栗坤走了,傅文又天天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整个大院里只有珠儿一人。秋已至,叶子黄,落叶成伤。
珠儿的右手和废了没有多大区别,它现在已经拿不动一双筷子了。
珠儿费力的做完一日三餐,傅文似乎不愿看到珠儿,食物就让她放在门外。
珠儿打扫完院子就回屋里陪墨染聊天。说聊天不过是她一个人在自言自语,说着说着,泪就掉了下来。
眼看续命灯只剩下了一盏。珠儿苦笑:“墨染,你是不是已经厌倦我了?是不是不想娶我了所以你才不肯醒来?你起来吧,求求你起来吧!这些和你无关,错的是我,活在仇恨中的我!如果上天要惩罚我,那不是应该让我死掉吗!”
没头没脑的吼完珠儿也愣住了。惩罚?惩罚……。她抬头看向屋顶,眼中有疯狂之色,那个曾经冷静理智的她早已不复存在,此刻的她更像个疯子。自心底深处疯掉了。
珠儿突然站起来跑了出去,登子被她的裙子带翻。
烛火摇跩,嫩白的蜡烛又烧掉半截。珠儿跨步进来,此时的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红色嫁衣如火娇艳,脸上化了美美的淡妆,发上只插了一支凤簪。
珠儿在床旁坐下,裙摆拖拽了很长,似血。珠儿躺下,将头枕在墨染胸口,轻启朱唇:“墨染,不管你答不答应,今日起,我便是你的新娘,就算是死,我依旧是你的鬼!”
抬头,在墨染唇上印上深深一吻。有泪滴在墨染脸颊,珠儿深深凝望着这张脸,仿佛想将它刻在灵魂上。珠儿展开一个笑容:“如果这是对我的惩罚,那理应由我接受。若你已在黄泉路上,可不要走太快,我立刻来寻你。”拿出一个瓷瓶,打开瓶塞欲喝下。宽袖一角被苍白的五指抓住,用力一扯瓷瓶从珠儿手中滑落,液体洒了墨染一身。墨染紧盯着珠儿,眼中倒映出她的倾城脸庞,干涩的说到:“我……们……成亲……。”
泪珠儿滴滴落下,珠儿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大哭起来。
半月后,华山派张灯结彩、敲锣打鼓、喜气洋洋,百姓纷纷前来道贺。到不是什么掌门上任,而是栗长老弟子大喜的日子。
虽然栗长老不太赞同他们这一天成婚,但珠儿说到他们都是从鬼门关转了好几圈回来的人,没有比在九九重阳节这天成婚更好的日子了。见墨染不反对,他也只好点头了。
栗坤坐在高堂之上,穿的也是喜庆的红,他本以为自那日起他再也不会坐这高堂之上,做自己孩子的证婚人。没想到今日,珠儿圆了他这心愿,这个他视如己出的孩子。栗坤不禁感叹。
栗坤坐于高堂之上人们倒是很能理解,只是……这另一个位置上坐着傅文。
其实栗坤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更是有些隐隐担心他会不会坏珠儿的婚事。但若莱的死由在眼前,他无法开口反对傅文的决定。
人们对傅文的行为猜测颇多,议论纷纷,傅文洋装不知道。墨染没有反对,在门口迎客。
喜轿在翘首以盼的目光下到来,墨染和珠儿进到大厅,喜婆正欲喊话。傅文突然叫到:“慢!”
喜婆一愣,栗坤心里咯了一下。墨染等候傅文发话。
傅文手搭在扶手上:“珠儿,现如今我亲传弟子若莱魂归九泉,我膝下无一儿半徒,你说该怎么办?”
珠儿低头:“愿凭傅先生处置。”
栗坤急了,傅文瞪他一眼,栗坤愣住,不爽的偏过头。
傅文接着说到:“竟然你右手已废我就勉为其难收你为徒将毕生所学传授于你吧。”
三人都惊讶的看向傅文,傅文有些不好意思:“怎么,你不答应?”
珠儿赶紧摇头,刚要拜,又想起来自己已经有了师傅,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栗坤刚要大骂,傅文抬手:“栗坤,至于你吗,你的徒儿我不会白要,我就用徒婿和你交换吧,他可是个一等一的好苗苗。”
三人又是一愣,傅文看向墨染。墨染看看珠儿,又看向栗坤,犹豫到:“不知栗长老可愿收晚辈为徒?”
栗坤愣了:“已徒婿换徒?真是前无古人啊哈哈……,好!老夫喜欢,就这么办吧。”
傅文嘿一声,指着栗坤:“这不是同意了吗?墨染,还不快拜见师傅。”
墨染立刻拜师栗坤。珠儿也拜师傅文。在一阵折腾后成婚仪式也开始了。
几年后,百姓仍对此事津津乐道。而故事的主角们也幸福快乐的生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