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假情真欢分不清

第四十四章假情真欢分不清
玲珑推门进来的时候，正看到我蹲在地上，而翠茹正跪在地上不住地流眼泪，玲玲忙上前扶起我：“美人没事吧。”我微笑着摇摇头，又叫翠茹站起身。玲珑道：“美人，该沐浴熏香了。”我点点头，对翠茹道：“你也快收拾一下来伺候我沐浴。”说罢便和玲珑一起回了暖阁。
翠茹忙擦干了眼泪，重新抹匀了脂粉来到暖阁。我对玲珑微微一笑，道：“你先下去吧，以后就由翠茹服侍我沐浴。”玲珑有些不解地看着我，我依旧含笑不语，她复又看看一旁低着头畏畏缩缩的翠茹，道“是。”便出去带上了门。
玲珑离开，翠茹便上前为我更衣。刚穿越过来时，我一点也不习惯别人伺候我洗澡，不过现在已经适应了许多，再说董茉玉的身材是很好的，也不怕被人看去。我赤着脚走进浴池，泡在温暖的撒了许多玫瑰花瓣的水里，顿时感觉全身毛孔都舒缓了。翠茹抱了浴袍垂首站在一旁，我躺在浴池里，闭目养神，嘴里悠悠道：“你也下来一起沐浴吧。”
翠茹忙屈膝道：“奴婢不敢。”我并不睁开双眼，道：“叫你下来，你就下来。”翠茹这才有些羞赧地开始更衣。我又道：“以后也不要奴婢前奴婢后的，免得在皇上跟前不小心说漏了嘴，我平时在皇上面前可是没有注意这些许多礼节的。”翠茹应是。我接着道：“以后做事走路抬头挺胸，不要畏畏缩缩，很容易被人发现我们的不同。”
说话间，翠茹已经裹了浴巾到了浴池中，我让她与我一起泡澡，目的便是让她身上的气味与我一样，这个浴池十来平米，足够两人共浴了。她依旧红着脸低着头，我看着对面的她，眉目清秀、脸颊微红，低眉顺眼中很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动人，我嘴角上扬，道：“抬起头来，自信一点，看着我。”翠茹这才慢慢抬起头，我微微一笑，道：“这就对了。以后就要这样，知道吗？”她点点头。
虽然我还是个未经事的女孩子，但有些事还是不得不与翠茹讲清楚。我叫她靠近我，她应声来到我身边，我小声道：“你是什么时候失了身子的？”问题问出，我自己也觉得面颊滚烫。翠茹更是羞得满脸通红，低声道：“奴婢一年前认识的那个侍卫。”我又道：“还记得第一次时的心情吗？”翠茹含羞点点头，这么重要的一夜，那么清晰的疼痛，很少有女孩子会不记得罢。我道：“很好，今晚和皇上在一起的时候，你就要表现得如那晚一般紧张、半推半就，表现得越生疏越好，知道吗？”
翠茹点点头，道：“奴婢知道，美人本该是第一次侍奉皇上，奴婢知道该如何做。”我摸摸自己滚烫的脸颊，轻轻浇了些水，希望能降低脸上的温度，浴池中的气氛有些尴尬。
我让萍儿准备了些下酒的小菜和糕点，面色平静却内心忐忑地等待着李隆基到来。翠茹与我一起沐浴完便回了她自己的房间，玲珑似乎也总是刻意避着皇上，自我进宫这么久以来，每次会见到皇上的时候，玲珑都会消失，只是我并不知道她一个宫女为何要避着皇上，或许只是巧合，怪我多疑了罢。所以现在只有小满和萍儿在我身边。
我拿了剪子轻轻剪着烛火，听得外边有窸窸窣窣轻微的脚步声，料到李隆基来了。果然小安子掀起帘子，李隆基便说笑着走了进来：“远远便闻见酒香了，现在才批完公文，又累又饿的，都有些什么好吃的呀。”我闻声忙迎了上去，高力士已经将皇上的大氅解了下来，小满接过，挂在了衣架子上。
我走上前，道：“煨着陈年花雕呢，皇上的鼻子可真灵。”他携了我的手，笑道：“你这话是夸朕呢还是骂朕呢？”我随他走到桌边坐下，道：“我哪敢骂皇上？上次不小心顶撞皇上，害我担惊受怕了这么久呢。”他微微皱眉，道：“现在就别说那些不愉快的事了。”我已经斟了酒，举杯道：“上次多有冒犯，我自罚一杯谢罪，希望皇上大人不记女子过，别放在心上。”说罢一饮而尽。
他看着我摇头笑笑，道：“好一个‘大人不记女子过’。”说罢也是一饮而尽。我忙道：“皇上别只顾着贪杯，你不是说饿了吗，先吃点东西再喝酒，不然伤了胃就不好了。”说罢夹了菜到他碗中。
我是不喜欢喝酒的，觉得辛辣，烫滚了的酒更是难喝，只是皇上非要劝着我喝，不得已喝了几杯，好在古代的酒度数都不太高，还不至于喝醉。这个时候我必须保持高度的清醒。高力士以及小满萍儿早已出去了，房间内只剩下我与李隆基两人。火红的烛光映得气氛有些暧昧。
他喝完最后一杯酒，温柔地拉着我的手，醉眼朦胧道：“不可再喝了，上次就是贪杯醉了，误了你我的良辰美景，之后接连发生那么多事，朕一直没能好好补偿你，今晚一定好好待你。”我一阵羞愧，不禁涨红了脸，只是低头不语。他摩挲着我的手，双目含情看着我，我微微抬头看着他，他的面庞在烛光的映衬下显得更加俊朗。
他拉着我走到床边，细细密密的吻便要落在我颈部、脸上，那温柔的吻让我有一瞬间的迷离，但也只是一瞬间。我一把推开他，他先是一愣，道：“怎么了？”我羞红了脸，窘迫道：“我还是去吹了蜡烛吧。”他笑道：“怎么了？害羞了？”我并不回话，羞羞答答走到烛火前，他已经躺在了床上。吹熄蜡烛的一瞬间，翠茹已从容地从我身边走过，径直到了床上，这是我之前与她说好的。
我蹑手蹑脚走到门口，只听得里边一阵轻微的对话，“没想到你平时不拘小节，这个时候却这样害羞。”“皇上，您轻点，臣妾第一次呢？”那声音听起来果然与我无二。
听到里边已经开始，我便轻轻掀开帘子走了出去。下人们早已睡下，连值夜的小成子也被我打发了回房休息。此刻偌大的素钦斋，我独自抱着双臂，站在厚厚的雪地里，漫天的雪花依旧如烟花般在空中绽放，看着飘飘洒洒的飞雪，酒意渐渐去了，只留下莫名的失落。
约摸一个时辰过去了，我已冻得全身冰凉，突然听得有动静，转身看去，翠茹轻轻掀了帘子走出来。见她走出来，我便上前，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声道：“谢谢，快去休息吧。”她点点头便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我这才轻声进了屋子。扑面而来的温暖稍稍带走了身上的寒冷。我重新点燃了蜡烛，回头看看躺在床上的男子，此刻正沉沉睡着。
我走到针线篓子边上，拿了一棵绣花针，皱了眉头，咬紧嘴唇扎向指尖，一阵刺痛，左手食指尖上便冒出鲜血来。放下绣花针，从容地走到床边，掀开被子的一角，将指尖那醒目的鲜血轻轻抹在了床单之上，床单上瞬间便开了两朵殷红的小花。
掖好被子，看看面前熟睡的男子。一个人能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背后，却永远无法看到自己睡着了的样子，睡着了的样子只有自己最亲密的人才能见到。如果真是这样，那我是不是也算李隆基最亲密的人呢？可是后宫佳丽三千，见过他睡相的妃嫔那么多，那么他最亲密的人是不是多了点？而我，不过是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可有可无的一个而已，所以也实在算不得最亲密的人罢。
暖阁内很是温暖，丝毫没有严冬的寒冷，我靠在美人靠上轻轻睡去。不知不觉天已大亮，忽然感觉有人靠近，慌忙睁开双眼，出现在眼前的便是李隆基那张熟悉的脸庞，他看着我温柔地笑笑，便一把将我抱起，我本能地想要挣扎，他却抱得更紧。将我放到床上，他问道：“怎么跑到那儿去睡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秘密，我故作镇定地看着他，道：“我还不习惯跟别人睡在一起，睡不着，所以只好自己躲到一边去了。”他笑笑，道：“原来如此，慢慢就习惯了。那现在你就好好休息一下。朕先去早朝，晚上再来看你。”
高力士和小满等已经进来替皇上更衣，他叫我睡下，不必服侍他。看着他离开素钦斋，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能瞒过一次就一定能瞒过第二次、第三次，我心里这样盘算着，却终归有些后怕。晌午时候，络绎不绝的赏赐便如雪花般飞来，我只命玲珑一一记账入库，自己先去补觉了。
从那以后，我的贴身侍婢便只有翠茹一人，月信也全凭她报告给尚侍局。我交代她报给尚侍局的日子其实就是她的月迅日子，而不是我的，也是为了方便她“侍寝”。
翠茹在尚侍局待了十多年，对皇帝与后妃的事很是了解，开窍得比同龄人早，加上早已与男子有情，对男女之事甚是了解，也很会讨男子喜欢。只刚开始的两三次极力佯装生涩不懂，之后便每每伺候得李隆基流连忘返，十天中总有五六天要留在素钦斋过夜。旁人都觉得我盛宠优渥，我知道暗地里只怕已经有不少嫉妒的眼睛在打量着我，只要稍有差错，必定会被落井下石的，所以我和翠茹的秘密要更加小心才行。
我经常假借身体不适、身体抱恙拒绝恩宠，以免太过频繁露出马脚被他发现，每次李隆基来素钦斋，我必先灌他喝得迷迷糊糊方才入寝，时间一长，我的酒量也精进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