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无声胜有声

深夜，夜凉如水，一人仍坐在书桌旁边，在刷刷的写着什么。黑玉般的长发散落在她的双肩，带着一种茉莉的芬芳。她低着头，认真的写着什么，每写到兴奋处，脸颊都要晕红一阵，似那熟透的樱桃，令人神醉，为之神往！忽然，她抬起头，撅起嘴向上嘘了口气，她眼前那碎碎的齐刘海便如波浪般此起彼伏的摆动起来，耀眼的白炽灯照在她那白玉般光洁的脸上，像是刚剥壳的鸡蛋那么莹亮剔透。她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抬起双手，左右摆动了一下身躯，身材虽没那么高挑，却有着那种娇小的可爱姿态。她踮起脚尖，扬着头，闭着眼，纤长的睫毛微微眨动着，乌云般的长发直直的垂下，她似在享受着这种仰望遐想的感觉，每次她这样，好像就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存在，好像就在她身边，在她眼前，甚至他的气息就在她的耳边。他不高不瘦不胖不矮，好像和常人没什么两样，是那么平凡，可总给人一种阳光、乐观、健康的感觉，尤其那麦色的笑脸始终萦绕在她心头，挥之不去。每次她看到他笑时，那双颊勾勒出两条细细的向外弯曲的月牙勾，她都想走上前去捏捏他的脸，好像都可以捏下一小块肉来。
窗外一阵微风吹来，拂过那缕缕青丝，好似那河边的柳条儿迎风摆动，把过往的游客的心都勾走了。她走到窗前，天空繁星点点，新月微露，一阵风后，一切都变得朦胧了，起雾了。她回头，看着熟睡的妹妹，那嘴角流露出一股得意，似是在做着什么美梦，她笑了，看来家人都已进入梦乡，这已让她满足，可是她却睡不着。微微皱起的眉头已将她的心事写在她的脸上，是因为他。她在想他，想他为什么最近如此闷闷不乐，好像什么事都提不起他的精神。她想看到他那爽朗的笑容，这能给她带来动力，可是好像很难看到了。
已经过了一周了，他看起来仍是那么落寞，只有在谷素莲出现时，眼里才会闪过一丝光芒，可那也是稍纵即逝。她不懂他为什么要这样，这样为她值得吗！她根本就不想理你，你为什么要这么执着，谢雨心内心深叹着，难道她真的有那么好？她不懂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喜欢谷素莲。如果喜欢她，能让你快乐，那么就去喜欢，这样我也会开心，可你明明是那么悲伤啊，真希望你能快快恢复过来。谢雨心叹了口气，走到床边，静静地躺下，夜似乎更冷了，她习惯性地拉过被子，松软而又轻薄的被子带来一阵阵疲惫，她的眼皮开始重叠了，睫毛颤动着，恍惚间他来到了她的床边，深夜降临的他，没有悲伤，没有落寞，没有苦闷，只有欢乐。他笑的是那么灿烂，那么随意，身上似乎都带来了一阵暖意，她只觉得的自己的脸都红到耳根子里去了。她不敢正视他，忙将被子盖住她那红苹果般的脸，可又忍不住想多看他一眼，只从被子里留出一丝缝隙，偷偷瞧着他的脸色。他的脸颊上的笑意还在，那两条深深地月牙弯是那么清晰，嘴角两侧微微上翘，形成了一道优美的弧形。她想伸出手想要捏捏他的脸，摸摸那道别致的弧形，可刚一伸手，他的身影却已经消失，她的视野也已模糊！
………………………………………………
清晨，四周一片雾蒙蒙的，澄澈而又透明的露珠顺着叶片滑落粘结在嫩绿的叶尖，流露出点点不舍，小草儿翠油油的，似正笑脸盈盈迎接新的一天的到来。忽地，万丈光芒从云层中透射出来，温柔的阳光星星点点地点缀着每一颗深情的露珠，为她们送来告别！
教室里，已有不少学生早早地来了，生机盎然，处处都有着欢声笑语，她们似是在回味着昨天的美好亦或是期待着今天会有份异样的邂逅。陈凡坐在教室里，认真地看着书，书一页页的翻过，一股清新的幽默清香散播四周，这是他新买的书，本来他是想买来送人的，他知道马上十一了，是她的生日，可当他翻开时，竟是被深深地吸引住了，以致于他都舍不得送出去了，可是如果是她的话，就没有什么舍不得了。他眼里有种淡淡的笑意，似是得意，又像是羞涩，令人难以捉摸！阿才看到他这样，不由好笑，一把将他手中的书抢了过来，乐呵道：“什么事这么开心呢？话说你这书是打算送人吗？封面这么精致，哟哟哟！”他眨巴着嘴，眼里有疑惑也有嘲弄，但更多是诧异！
“你管不着，我告诉你，这大早上的，你可别破坏我的好心情，快把书还我！”他一步跨到阿才眼前，想趁他不注意将书夺过来，神色里满是紧张与不安，可没想到还是扑了空。
“哟，瞧你那紧张样，至于嘛，我只是看看而已，马上不就还你了嘛！”阿才眼里满是笑意，他很是喜欢这种戏弄别人的感觉。
“那…你…看好没，看好就…还我！”他小心翼翼地说着，生怕阿才把那本书怎么着了。
阿才见他没了争抢的念头，反而没了戏弄他的心思，努努嘴道：“诺，拿回去吧，没劲！”他摇了摇头，一脸无味。谁知陈凡刚要接过书，一条人影冲了过来，那本精致封面镶有金边的书就这样飞出了门外，不偏不倚地落在那处水沟了，烂泥覆盖了它的半个身子。他傻眼了，眼神里本来独有的精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失落涌上心头，他一步一步晃晃悠悠地走到那处水沟，用双手捧起那本书，一股腥臭之气扑面而来，他却是置若罔闻。他怔怔地望着手里的书，瞳孔收缩，眼里似有一股幽绿色的光芒一闪而过。
“他就是前一阵子在足球比赛里一展风头的陈凡吧，看那背影怎么有着一丝落寞呢！”
“可不就是嘛，听说他好像喜欢咱班的班花耶，呵呵。”
“就他，也配？”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瞧他也是不错的呢，他也是有不少优秀的地方呢，我在他眼里常能看到一股坚定与决绝呢！”
几个女生小声讨论着，而且声音是越来越大，以至于笑声连连，引来一阵注目。
“咳咳！”一人咳嗽了一声，那一串议论顿止。只见那人上身穿着一件米白色的外套，衣领竖立着，拉链拉至三分之二处，清新干练的感觉油然而然的在每个人心里涌出，她下身着一条紧身牛仔，身材玲珑有致地展现出来，洁白的球鞋一闪一闪地在她脚下闪耀着刺眼的光芒。她捋了捋额前那两屡青丝，白净清凉的脸蛋完美的展现在众人眼前，那唇角的痣在她一颦一笑间都散发着特有的魅力，她双颊上微有红晕，可能是骑车赶路，气喘所致，可这却更增了她的娇艳！
“你们都在干嘛，都很无聊吗？”嗓音中有着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魔力，众人一听她的话，都散开了，让出了一条道。她径直走了过去，在一人面前停下，“你没有任何表示嘛！”她的眼睛顺着那人向陈凡瞧了过去，最终定格在陈凡的背影上。
那人被她这么说着，面现难色，却又不得不低头向陈凡慢慢的走了过去，结巴道：“那个…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那个书…我可以赔，怎么样？”他说出这句话，脸上已是汗水连连。
“不用了！”他冷冷的道。眼里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瞧向那人，只是盯着他手里的书，怔怔的发着呆。
那人反而尴尬起来，他被陈凡的举动弄的不知所措，一时之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既然人家都没说什么了，你走吧！”她话是对着那人说的，眼睛却是始终盯着陈凡。在刚刚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他的落寞。她想要对他说些什么，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口，只能远远望着他，仅此而已！也许我们之间，还有一道深深的鸿沟需要跨越，她心中暗叹。
陈凡瞧着手里的书，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悲伤与难过。这是他为她精心挑选的礼物，他清楚地记着每年的十月一号，不为什么，只因为那天是她的生日。现在礼物毁了，他的心也空了，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冲上去揍那人一顿，可想了想还是算了，又有什么用呢！一切都只是徒劳而已！
雾已散开，在不经意间，它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万缕阳光从云层中洒照下来，滋润着万物生长，柔和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更照在她的心里，她看着他，他看着书，一切好像是那么和谐，那么温暖！一个背影诉说了一切，已经不需要什么言语来修饰这一切，因为此时‘无声胜有声‘，他心里明白，她看在眼里心里记着就好，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