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强颜欢笑

陈凡真的觉得此时距离她是如此之近，却又如此之远。他的手背已快触摸到她那红艳而又顺滑的肌肤，可是他却没有去触摸，不是他不敢，而是他忽然之间感到他们的距离是如此之远。他能凭什么去和她在一起，终究还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而已。
谷素莲的呼吸仍是那么均匀，红彤彤的脸上传来一阵灼热的气息，撩上陈凡的手背，带着一种抗拒的意识。“原来是在排斥我啊！”他心里暗叹，轻轻地抽回了自己的手。他终究还是没能触碰到她，平行线还是让她继续下去吧。
忽然，谷素莲呢喃了一声，“水，水…”她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抬头瞧了一眼陈凡。
陈凡立马反应过来了，将自己还没拆封的矿泉水打开递给她。她什么话也没说，径直接过水喝了。
陈凡见她这样虚弱，刚想问她吃过没，她就又昏昏欲睡起来了，似乎说睡就已经睡着了，没有留下一阵唏嘘，仿佛已经进入梦乡了。
他看着这样疲惫的她，心里一阵难过。他不知道此时还能为她做些什么，是在这里陪着她，还是…或许就这样静静地守着她就好了。
他坐在她的对面，双手撑起自己的下巴，静静地瞧着熟睡的她，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眼神始终不离她一刻，仿佛就这样永远看着她，他也不会疲倦，不会感到烦。
忽然她说话了，像是在嘟囔些什么，陈凡听不清她说的什么，以为她需要些什么，便将耳朵凑了过来，希望可以听清她的话，却发现还是听不清。他的耳朵几乎已快贴上她的嘴了，这时她突然动了，胳膊肘猛地一甩，直擂了陈凡的胸口一拳。陈凡闷哼了一声，强忍住痛没发出任何声响。心道：“即便生病了，力气还是这么大，看来她这强硬是一辈子也改不过来了，要是换了旁人，这一下不把人打成重伤才怪！”他忽然摇起头笑了笑。
谷素莲依旧睡的香甜，刚刚发生的一切，好像似乎和她一点也没有关系似的。她的脸仍就侧在她的胳膊上，和先前的姿势一样，一点也没变。真是一下就洗脱了自己的嫌疑，陈凡笑着看着这样的谷素莲，似乎拿她一点儿也没有办法！
谷素莲的嘟囔仍在继续，只是陈凡已不敢向前凑了，这要是再给他来一下子，他可不敢保证自己的身体能不能扛得住。他正想着离她远一些，谷素莲却突然叫了一声，“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说话？”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疲倦。
陈凡愣住了，这次他听得真真切切，他低声问道：“什么？”
谷素莲没答他的话，仍就在低声嘟囔着，“你究竟说了什么，我没听清，为什么你那么晚才来找我，为什么你不肯松口呢！”
陈凡忽然明白了，她还在说胡话，她根本就没醒，只是她说的是关于昨天的事吗？陈凡心里一阵起伏，难道她在等我说完那些话吗？只是，我说了又能怎样呢！他叹了口气，想要离开。他想出去为她买些什么，以防到时她会饿，可正当他从身边走过时，她却抓住他了手，这是他第一次碰到她的手，手是温热的，好像还有些虚汗。他的身子开始有些僵硬，他不知道自己此刻是该走还是留下来陪她，想了想，他决定还是松开她的手，可她的手似乎却抓得更紧了，这让他想松开她的手有些困难。他无奈了，只得停了下来，静静地陪在她身边。她忽然也安静下来了，世界仿佛也因为她开始变得宁静了！
陈凡伸出自己的另一只手，撩起她额前的青丝。她的脸似乎也没那么红了，象牙般的肌肤中仍带着一抹淡淡的红晕，娇媚而动人。看着这样娇美的她，他忽然想亲吻一下她，他慢慢地将自己的脸凑过去，一点一点的靠近她，已越来越近，他的心跳也跟着加快了，终于快要亲了，他闭上了眼睛，时间仿佛也静止了，连同他的呼吸也静止了。绚丽的秋光似乎也开始收敛，似乎不好意思瞧见这羞涩的一幕。真的要亲到了吗？他心里暗问，原来是这么容易，要是真的亲下去不就是偷亲了吗？这和做贼没什么分别，一想到这些，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脑子也开始清醒了。
正在这时，已有几个同学走了进来，他们诧异的目光停留在陈凡和谷素莲的身上，久久不曾离去。内心都开始猜测刚刚似乎发生了什么，他们是不是又错过了什么，各种痛心、可惜、哀叹的表情在他们的脸上一一浮现。若是此时为他们颁个最佳表情奖，恐怕也不为过。
正在他们猜疑，惊奇之时，小灰灰、阿才、强哥等人也陆陆续续走了进来。
陈凡一见有人，挣扎着从她手里抽出了手，但还是被眼尖的小灰灰看见了。
小灰灰还没等其他人说话，就抢先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我…”陈凡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你个禽兽，不会对她坐了什么吧？”阿才义愤填膺的问道。
强哥虽没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已有些不自然了。
“我…我没对她做什么。”陈凡憋了半天终于说出了一句话。
“那她是怎么回事？”小灰灰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陈凡，像是在问陈凡，是不是你把她弄成这样。
陈凡看见小灰灰瞪大了眼看着他，像是在告诫他，要是敢说谎，就一定会让自己好看。
教室里的人已越来越多了，偌大的教室已不再安静了。一阵阵吵闹声开始响了起来，谷素莲被吵醒了。她揉着惺忪的双眼，“你们在干么，怎么一个个都在盯着我看，我脸上有什么吗？”她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发现没有什么，又开始疑惑起来。
“你怎么了，气色这么差！”憋屈了半天的强哥，终于从人群中挤了进来，冒出了这一句话。
“没什么，就是有点小感冒！”她的语气有些慵懒，并开始打起了哈欠。
“生病了怎么不告诉我！”强哥的眼神中有种慑人的魄力，这种眼神让谷素莲有些不适应。
“就是有点小感冒而已，有什么值得好说的！”她的哈欠越来越频繁了。
“走，我带你去看医生，你现在的精神状态怎么能上课！走！”他说着就开始来拉谷素莲。
谷素莲想着挣开他的手却没能挣开，已被他扶了起来。她有些无奈，这若换在平时，她是不会让他抓住的，可今天她是这么的疲累。她突然有些想什么都不管了，索性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强哥扶着她慢悠悠的走了出去，临到门口说了一句，“你们都看什么看，都没事干了吗？该干嘛干嘛去！”
他话一出，众人便一哄而散，各干各的事去了！
谷素莲走了，已经消失在陈凡的视线中。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去阻止强哥，可看着谷素莲对他顺从的样子，他突然什么动力也没有了。他呆滞在一旁，什么也没干，怔怔的望在门口。
小灰灰推搡了他一下，仍是没有反应。无奈的叹了口气！
谢雨心在刚刚小灰灰进来后不久，就已经来了，她一直在看着陈凡，看着他伤心、难过，她的心似乎也开始抽痛起来。她想着上去对他说些什么，至少可以安慰他一下也是好的，却被胡宇拉住了。胡宇对他摇了摇头，那意思是你用不着。谢雨心叹息了，可她的眼神仍在关注着陈凡！
陈凡久久的看着谷素莲消失的门口，缓了口气，终于回过了神。他笑了，是那种苦笑，带着一种心酸和疲惫。
“真搞不懂，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小灰灰斜睨了陈凡一眼。
陈凡看着管家婆式的小灰灰，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小灰灰继续瞪着他，似是非要向他讨个说法不可。
“小灰灰，你真可爱，认识你真是我的幸运！”陈凡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他脸上堆满了笑意。
“你是不是傻了？”小灰灰看着这样的他，心里反而有些替他着急了，他心道：“这人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还是安慰一下他吧！”他哼了一下，清了清嗓子，“你没事吧，要不要请假回去休息一下，不要想太多！”他的语气已柔和了不少。
“休息？我干嘛要休息，我现在精神好得不得了！”陈凡笑着答道。
小灰灰看着他的笑脸突然有些慎的慌了，现在他好像越来越确定陈凡是受刺激了。他勉强笑了笑，但笑的有些不自然，“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我一定帮你！”
“一定，有需要一定要找小灰灰，哈哈！”陈凡嬉笑着。
小灰灰看着这样的他，心里越来越不安了，他想着现在还是尽量不要刺激他了，免得把他逼疯了。
其实现在的陈凡没有小灰灰想的那么严重，谷素莲的事固然有些令他伤心，可他绝没有因此而精神失常。他只是想通过笑来掩饰内心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