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蓬莱仙阁（1.五虎聚义）

一九三一年末、山东丹崖顶、蓬莱阁。
大雪纷飞掩蓬莱、楼亭殿阁依丹崖。
跨步登阁廊，举目眺，山岛若显，大海碧波竟连天；海市乍现、蜃楼登海，犹如仙宫秘境。众阁林林，依崖而建，层层叠起，错落有致，浑然天成合一体。
阁东观澜亭，观日出之所；阁西海市亭，观海市之境、立蜃楼之名；又曰避风亭，亭外海风狂啸，亭内燃烛不灭。
断崖峭壁丹崖顶，仙阁凌空是蓬莱，云烟浮动、有天无地、尽是一派空灵。碧波倒挂，海雾缥缈，层裹山腰，画栋雕粱，急欲乘风飞去。有诗曰：嵯峨丹阁倚丹崖，俯瞰瀛洲仙子家。万里夜看日赐谷，一帘晴卷海天霞。
蓬莱阁上望东海，礁石出水曰渔梁、三五老翁、怡然垂钓，醉酒喜乐而歌。得鱼小唱，掬水而烹，恬淡情韵，安然自得，似世外桃花源。有诗曰：舴艋乘风挂揖轻，虬龙蛰穴浪花平。一声欸乃千山静，万里沧浪试濯缨。
蓬莱阁外雪舞狂飞，蓬莱阁内香雾缭绕。
蓬莱阁内、香案台前，五名汉子依次跪立，只听其中一人高声道：“昔有刘关张桃园三结义，今有蓬莱阁五虎相聚义。我兄弟五人以谋略深远、武艺高强者为大。我凌召风为首！”
“我侯云海为二！”
“我方天化为三！”
“我司徒涯为四！”
“我周双飞为五弟！”
“我五人义结金兰，忠于中华儿女，忠于黎民苍生，同生死共患难，永不食言！”
言毕，五人对着香案同时叩首，而后，便分坐在五把太师椅上。只听凌召风道：“我五兄弟今天结义于此，虽有大小之分，但五人一体，不分你我，共同御敌，保我中华！”
“一九二八年，中华民国陆海军大元帅、奉系军阀首领张作霖乘坐的专列经过京奉、南满铁路交叉处的三洞桥时，桥洞骤然爆炸，张作霖被炸成重伤，当日即死。日本关东军秘密调动，趁乱占领沈阳。其子张学良拒绝日本人诱降，宣布东北易帜，服从国民政府领导，国内表面上统一。然而，日本人在东北，更是肆无忌惮，横行霸道，无所不为。斯大林命令苏联军队沿中东路一线向东北进攻，东北军败给苏军。张学良被迫在伯力签订议定书，恢复苏联在中东铁路的特权。数月前，日本发动“九一八事变”，东北三省沦陷，千万东北同胞沦为亡国奴，被日本人凌辱奴役，而蒋介石推行不抵抗政策，让中华儿女甚感心寒！”侯云海声音悲悯，痛心疾首道。
“在一九二九年末经南京《时事月报》已经披露日本首相田中义一上奏呈给昭和天皇的秘密奏章，其内容已经将日本的野心尽数暴露。我在四年前东北密林的日本警卫村内就见过此奏折的草拟本，可是最终却将其丢失在了逃命的途中。”方天化回想起四年前在日本警卫村内看见的那份《东方会议草案》，随即道：“惟欲征服支那，必先征服满蒙。如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支那。观看日本人所为，的确是依照此奏折。日本狼子野心，已是蓄谋已久！”
“快刀斩乱麻，大笑走江湖，恩义情仇刀下了，了断国仇家恨事！有四位兄弟在，不需我谋略，依兄弟之言，提刀奋战即可！”司徒涯豪迈地说道。
“你们五兄弟当中，就你才智最低，反而落的脑筋清闲！”始终坐在一旁的林叶欣轻声说道。
周双飞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渐声道：“国贫家弱，江山凋零，百姓凄苦，军阀霸道，日本横行。国弱，无非是心弱，君子定当以自强不息，国更加需要励精图治，定天下，福苍生。”
“各位兄弟所言不虚，中华已经被日本开始侵略，国家满目疮痍，方三弟从百科门得到讯息，不久之后，日本将再次攻我城池，占我疆土！”凌召风说着，一招手，方天化随即道：“近日日本军队有向上海聚集的趋势，百科门传来讯息说，日本首相田中义一在谋划一场军事行动，目的地很可能是中国上海！”
闻听方天化此话，侯云海、司徒涯、周双飞内心同时一惊，只听侯云海道：“来的这么快，九一八事件还未平息，又开始策划？”
“日本人的胃口还真不小！”凌召风眼神中闪着一种凌厉的杀气说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什么？”司徒涯眼皮一抬道。
“怕的是兵来无将挡，谁来无土掩！”侯云海轻声道。
“此话怎讲？”司徒涯反问道。
“蒋介石对日本在东北的行径采取不抵抗政策，谁敢保证如果日本抢占上海，他会下令抵抗？”侯云海道。
“担负沪宁地区卫戍任务的第十九路军三个师共三万余人，第六十、第六十一师分驻苏州、南京一带，第七十八师两个旅驻守上海。兵力丝毫不弱，更何况十九路军军长蔡廷锴、总指挥蒋光鼐都是赤胆忠心、爱国正义之人，定然不会任由日本肆意侵占上海。”周双飞道。
“情况的确如此，然十九路军并非蒋介石的嫡系部队，谁会料定蒋介石不会借日本之手，削弱十九路军的实力！”侯云海接着道。
“二哥、五弟所言不虚。虽然如今驻上海日军有海军陆战队一千八百余人及武装日侨四千余人、飞机四十余架、装甲车数十辆，分布在虹口租界和杨树浦，另有海军舰只二十三艘，游弋在长江口外和黄浦江上，由海军第一遣外舰队司令盐泽幸一指挥。初看之下似乎不能与上海附近的十九路军想比。然而如果日本密谋已久，如果日本志在拿下中国，上海战事一开，日本的第三舰队、混成第二十四旅团、第九、第十一、第十四师团都会陆续赶来支援。如若如此，日本的兵力将是十九路军的两到三倍。”方天化道。
“纵然如此，我们除了拼死一搏，还能有什么办法？”司徒涯道，“我们总不能带着众多江湖义士而去吧？”
“万万不可，你我与日本士兵交过手，如果近身搏斗，江湖绿林之人尚可，但论枪支交战，则远远不能与之相比！”方天化道。
五兄弟在一瞬间陷入了沉思，面对此事，谁也没有好的办法，一时间只能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久久的沉思之后，凌召风道：“既然犹豫不决，一旦身陷战火，九死一生，那就我们五兄弟只身而去，如若战死，虽死不惜！四位兄弟有何异议？”
凌召风说完抬头一一看过四位兄弟的脸庞，等着他们的回答。
“保家卫国，虽死不辞，我没异议！”侯云海拱手说道。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没异议！”方天化同样拱手说道。
“浴血奋战，可喜可贺，我没异议！”司徒涯哈哈大笑道。
“一切依众位哥哥所言，我没异议！”周双飞拱手道。
凌召风见四位兄弟没有异议，微微点头，会心一笑。
“各位哥哥，你们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儿！”林叶欣骤然道。
“什么重要的事儿？”司徒涯反问道。
“凌大哥，你不打算带着我一起吗？”林叶欣问道。
凌召风看了司徒涯一眼，再转头看向林叶欣，只听林叶欣道：“智谋先不说，要不要我们切磋一下身手！”随即双手探出，摆了一个百花手的起势。
五人见林叶欣此状，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别人不说，我至少比你身手强些！”林叶欣冲着司徒涯道。
“大哥，让叶欣一起去吧，她懂医术！”司徒涯不去看林叶欣，转头向凌召风望去，说道。
“那好吧！”凌召风点头道。
“人间仙境是蓬莱？远道而来景自开。碧海平明无幻影，丹崖山外起楼台！”
忽然，六人闻听有人吟诗颂词，由远渐近，踏着蓬莱阁廊而来。
六人没动，只是细细侧耳聆听，只听来人继续道：“世传东海有蓬莱、神仙之所居，人莫能及。有言草木鸟兽神怪之所，又言仙者宫室之阔，气序和平之状，餐其草木，可永得长生。际海而望，翕然注想物外，不惑其说。层崖千仞，重溟万里，浮波涌金，扶桑日出，霁河横银，阴灵生月，烟浮雾横，碧山远列，沙浑潮落，白鹭交舞，游鱼浮上，钓歌和应。”
凌召风六人将来人口中诵读的每一字都听在心里，一时竟不知其来意。等到来人声音已近，凌召风六人缓缓起身，依次向阁外走去，只见一中年男子两随从在沐浴在风雪纷纷之中，踏着阁廊缓步向蓬莱阁走来。
那来人口中诵读声依然再继续：“仰而望之，身企鹏翔；俯而瞰之，足蹑鳌背。听览之间，恍不知神仙之蓬莱也，乃人世之蓬莱也。”
方天化在初听来人的声音时就感觉到了一丝熟悉，此刻见到来人的面容，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