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尚有转机

“呵呵，那两个混蛋么，看来我老头也不必去问了。”木老头听得她的话，看着蓝玉心心中恨恨的模样却又不得发泄，脸上的神情一改阴郁之色换成显见的愉悦，问蓝玉心：“你手上戴着的九转玲珑镯可还在？”
九转玲珑镯？蓝玉心只微微一愣，马上就意识到木老头所指何物。
将袖子稍往上褪了一褪，左手腕举起，与头平齐，轻轻动了动，那镯子也随着轻轻动了动，问道：“你说的是这个？”
那绿润中带着一点白的古镯在晚间月光的照射下发出莹莹柔和的光点，光芒固然不强烈，却令人无法忽视。看着给人一种很温暖很安心的感觉。
“这就是了。”木老土看着蓝玉心腕上的手镯，嘴里喃喃道。
蓝玉心重新将袖子褪下，遮住腕上的镯子，心中好生着恼，这老头，若是仅仅凭着这个物证便要断定她的身份，刚才何苦又跟她动手来着？
其实，蓝玉心若是知道其中的缘故，就不会如此想了。
方才木老头只是察觉到她气息的异常故而出手试探，一来是试试她这个身份的真假，二来也为了试试她的功夫练到了什么程度，并非真想要她的性命。
这个九转玲珑镯，与普通的镯子非同一般。
要戴上它，需要滴血认主，镯子含了主人的精血，经日月之光照耀，便濯濯生辉，其光彩夺目不可忽视。
否则便失去光泽，黯淡无光，犹如明珠蒙尘。
这其中的奥妙，木老头心中自知。眼前的这个女孩儿虽说气息陌生，然而结合种种关联，实是蓝玉心无疑。
“虽不知你为何如此。。。。。。”木老头见了镯子呆了呆，凝视了蓝玉心一会儿，点点头轻叹道，“非空穴不来风，看来，你不只是性情大变。”
蓝玉心心中一动，微微抬眸看了木老头一眼。
“你老实告诉我，你还记得多少？”木老头看着蓝玉心，出口的话让蓝玉心心中狠狠的一跳，却不说话。
“事到如今，你还要瞒我么？我看着你从小长大的，别人看不出来的异常，若我木老头也看不出来，那才是枉费我对你的一番用心。”见蓝玉心愣怔站在原地还不开口，木老头缓缓道。
蓝玉心方才听到木老头问“你还记得多少”这句话，心中一紧，待听到下面的话，心里便略略的松下来。
虽然接触的时间很短，但这个老头对她的关怀与在意却是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了。
“都忘了。”蓝玉心深深吸了一口气，既然他已经察觉，索性也不藏着掖着。
“都忘了，你以前会的那些东西难道也一起忘了？”比之蓝玉心的泰然，木老头闻言情绪有些激动，瞪大一双老眼，紧张兮兮的望着蓝玉心。
那样紧张着、期盼着的神情，似乎只要蓝玉心点一点头，木老头就要崩溃了似的。
“嗯，我。。。。。。失忆了。”蓝玉心也不管这老头承受得住承受不住，矮身坐在一块石头上无奈的一笑之后，实话实说，语速如常，“醒来的时候，除了知道我的名字叫蓝玉心，其余的毫无所知。”
失忆？木老头闻听此言，犹如半空中一个霹雳打过。他可没有蓝玉心这么淡定，直直愣愣的站住了好一会儿，不发一言，目光怔然，似傻了一般。脸上的神情一会儿悲一会儿喜，一会儿怅然若失，一会儿又像是通透了某件事情一样。
那忽喜忽悲的样子令蓝玉心诧异万分，不忍开口扰了他，也实在不能明白这样一个看起来颇为开朗的老头竟也有如此表情丰富的一面。
“若说是失了记忆，这记忆倒也可慢慢的拾回来。这武功失了，却非一朝一夕可再练得回来。”木老土长长的叹了一声，“若真是命中注定，那也就罢了。可惜。。。。。。”
后面究竟可惜了什么，蓝玉心就不得而知了。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木老头几步上前，伸手抓起蓝玉心的手腕。
蓝玉心心中一惊，正想动作。然而只是一瞬间，升起的念头便隐了去，坐着一动一动。
木老头抓着蓝玉心的手，手指按在她的脉搏上细细的诊，神情专注。
半晌，木老头脸上的表情由悲渐转为喜，怔然无神的目光此时也渐渐的恢复了生气，恢复了当初的炯炯精光。
心中的诧异才刚刚褪去一些，此时见得木老头如此神情，蓝玉心那种奇怪的莫名其妙的感觉又升了起来。心道，莫不是这木老头看到自己给予厚望的爱徒武功内力尽失，终于在确认这件事情之后经受不住这个巨大的打击，一下子给打击傻了？
正自胡乱猜想，只听木老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嘴里如释重负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这老头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蓝玉心目光流露出不解的神色，木老头这下倒是没有再卖关子，而是缓缓开口：“我一开始真的以为你已经内力尽失，想我木老头这一生也经历了不知多少大风大浪，刚才听到你说把一切都忘了的时候，这颗老心脏险些承受不住。”
心中升起一阵莫名的喜悦，蓝玉心迫不可待的问道：“你是说我体内还有内力，并不曾失去？”
若果如此，那当真是极大的意外之喜！
蓝玉心虽然身手不凡，然而生活在这个没有热兵器，武功当道的时代，内力的有无无疑在双方较量时起到一个至关重要的关键作用。
远的不说，就拿上次她和安陵苍云在惜春楼的一次交手而言，可恶的安陵苍云一旦扣住了她的手腕，任凭她如何使力如何技巧也挣脱不开。
这其中除了男女本身的力量之差外，最重要的一个因素就是安陵苍云有武功有内力，不用多费劲，只要稍稍施出一点内力，就犹如被钢箍套住了一般。
对于蓝玉心来说，身无内力，仅凭着现代的身手，与一个身怀上等武功内力的人相搏，无疑会处处掣肘。
蓝玉心脸上希翼喜悦的神情自然逃不过木老头鹰一般锐利的眼睛，他看了蓝玉心一眼，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你原来练的是九天玄功。如果不是出这个意外，也许已经突破最后一层了。”说到这里摇了摇头，“这个意外来的真不是时候。”
蓝玉心美丽的大眼睛不自禁的眨了一下，意外来时还分时候么？既然是意外，无论何时何地来的都不是时候。
“第九重是最关键的时候，练到这一重，也算是成就不小了。有人终其一生永远停留在这一层，有人天赋异禀一举突破，稳固第十重。”木老头神情肃穆，“到了第十重，天下间就少有人能够成为你的对手了。”想了想，又道：“我想，你当时从楼上摔下来竟不能及时做出应对，许是恰值浑身内力散于周身，无法控制才会有此一劫。”
“浑身内力散于周身？为何会如此？”蓝玉心疑惑道。按理说，武功练到一定程度，本身所拥有的内力应是收发自如才是，缘何无故不聚而散发游走于全身？
“为何会如此，那就要问你自己了。”木老土脸有些微的愠怒，瞪了蓝玉心一眼。
蓝玉心一怔，心道我不是都告诉你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吗，问我我怎么知道。
只听木老头叹道：“你刚一进入第九重的境界，我就对你千叮咛万嘱咐，九天玄功非同寻常武功，奥妙异常。若是一直停留在第九重，倒也是相安无事，只是会从此受限。想要突破第九重踏入最后一重却是生死攸关，等到进入后期即将突破时更为危险。”
“这时候倘有大喜大悲情绪不稳，牵动心神，一不留神，则内力涣散无可控制，轻则一身修为尽去，重则性命不保。你一向很有分寸，不想在慕璟颜这件事上竟生出这样事来。所幸玄空大师出手救了你。”
木老头叹了口气：“若是别的疾病，老夫还能有办法让你康复。我细细诊了你脉搏，真是怪异，明明一切都很好，竟然失忆。至于内力，你倒不用太担心。你的内力是被另一股力量暂时封于体内一处，现已隐隐能探到归于平常，不出两月，应能脱离这股力量，逐渐恢复如初。”
蓝玉心暗想，灵魂都被替换了，不怪异是假的。
木老头说她的内力被另一股力量暂时封住，她心中隐隐猜测到这股力量是谁所有。想到有日和哥哥说起玄空大师救她的事情时了解到的一些事，便开口说道：“玄空大师给我吃了一颗护心丹。”
“他必定是察觉到你体内的一场，所以先给你吃护心丹保住你的心脉，又耗费自己的内力将你体内已散乱的内力聚起封住。”木老头了然道，“否则，你就算醒过来，也会因为体内强劲的力量四处乱窜控制不得而神昏错乱。”
蓝玉心低头沉思，想来是当时那女子心中明晰慕璟颜对她毫无爱意，一时大恸牵动心神走火入魔才会如此。
当时身在凤仙国的木老头一听到这个消息，心乱如麻不足以形容他那时的心情，即便马不停蹄的赶到东皓最快也要半个月，时间已是来不及。
后来又听得蓝玉心被玄空大师所救，一切安好，只是传闻性情大变，从凤仙国回来后，第一时间便出来见她。总算结果不是太坏。
“虽说可以恢复如初，但在你突破进入第十重之前，不到迫不得已切勿轻易动用，否则伤及己身，可就再难达到巅峰了。”木老头再次重申。
若是再次因此而伤，恐怕蓝玉心的内力武功以后就要局限于此了。然而第九重和第十重虽只是隔了一个等级，威力却是天壤之别。
作为她的师父，木老头断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情况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