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驭魂

眼前一方空地上，周围巨树的断肢四处飞散，好不狼狈，而在空地的中心，一只巨大的飞翼龙被大约二十个年龄不一的男子围困其中，已是奄奄一息。
反观人类一方，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以及此时依旧站立着的人，身上大小不一的狰狞伤口，彰显出这次的对战，他们也没有占到多大的优势。
不过此时看着围在中间的飞翼龙已经奄奄一息，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或多或少露出了松气或者兴奋的表情。
可是还没等他们脸上的表情多停留一会儿，便在本来已经奄奄一息的飞翼龙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中变成了恐惧。
“该死的人类，你们都灭绝吧！”
“不好！快离开！”
紧接着一道强光四起，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不清。这样的情况初阳已是第二次见，但是他依旧瞪大了双眼，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而早在洞察了飞翼龙的意图时，烨华就将初阳护在了身下。
强光散去，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可是初阳依旧呆呆的看着前方。
烨华起身，看到初阳的表情，心中后悔万分。他没想到飞翼龙竟然这般决绝，他们一来就看到了它自爆的一幕。
飞翼龙自爆的一幕与白灵虎自爆的一幕极其相似，此事必定勾起了初阳的回忆。
“小阳，你······”
“烨，那是什么？”烨华开口，想要安慰初阳，可是话才刚出口就被初阳打断了。
“恩？”一直将注意力放在初阳身上，并没有注意其他的烨华，听到初阳的话才疑惑地朝着初阳所指的方向望去。
“那是，灵！”目光望去，前方与飞翼龙一模样的虚影，不禁让烨华眼前一亮。
“灵？”听到新鲜的名词，初阳疑惑地看向烨华。
见状，烨华开始跟他解释：“灵就是灵魂，一般只有修为极高的强者，或者高阶圣兽以及神兽，死后才会有灵魂离体，若是灵魂强悍者，则可以通过夺舍，占据他人身躯，从而获得第二次生命。”
“那眼前的是刚才那只飞翼龙的灵？那么那只飞翼龙是圣兽或者神兽？”初阳闻言心中已是震惊万分，不过这样又有了新的疑问。
“恩，不过，那只飞翼龙只是一只高阶魔兽，这一丝虚影还算不上是真正的灵，只是因为它的怨念太深而留下的一丝执念罢了。”
有一些高阶魔兽或是圣兽，如是在死前怨念极深，就有可能会留下一丝执念，而这留下的这一丝执念多半是没有思想的，他们只不过是生前最强盛的一丝情感，而且这种执念也并不能在世间存留太久，当他们的能量用完时便会消失。
“那虎妈······”眼前的一幕太像三年多前的那一幕了，让初阳不禁升起了一丝期盼。
“白灵虎只是低阶灵兽，所以并不能形成灵。”烨华揉了揉初阳的头，无声地安慰他低落下来的情绪。
白灵虎虽然是白玺的前身，但是他毕竟还未化身为白玺，且以当时的情况，它是为了保护初阳而死的，所以又怎么会留下执念呢。
初阳似乎也猜到了这种结果，所以只是低落了一下，并没有执着。突然他又想到了一件事，转头看向烨华：“那你现在的状态岂不是也可以夺舍别人的身体？”
“恩，应该是可以的。”烨华想了想答道，但是看着初阳发光的眼睛时，又赶紧打断他的想法：“不过，我是不会去夺舍的。”
“为什么？”初阳不解，要是找到一个罪大恶极的人，那么夺舍他的身体也算不上什么作恶吧！
一直以来埋藏在初阳心中有两件事：一是抢回白灵虎留下的东西帮它报仇，二嘛就是帮烨华重塑身躯。现在有捷径可走，初阳自然不肯罢休了。
烨华显然明白初阳的想法，当下就语气坚决地打破了初阳的最后一丝希望：“我怎么可能屈居于他人体内！小阳，你还是趁早放弃这个想法，我是不会让步的。”
“·······”初阳无言以对，不过想想也是，依烨华那天之骄子的性子，要想让他夺舍别人的身躯确实是不太现实，况且，若是罪大恶极之人，那么必定会有一大堆的麻烦，想了想，初阳也很快就作罢了。
“小阳，快点，试试用灵魂之力去控制它，然后以灵魂之火淬炼，将他炼制成鬼将，这么难得的怨灵用来炼制鬼士显然是再合适不过了。”对于免费送上门的打手，烨华自然是十分乐意接受，那模样就跟捡到宝差不多。
“鬼将？”
“恩，只要用灵魂之法将它炼制成鬼将，它便会成为你的奴仆，听你的差遣。”
“那他岂不是要失去自己的意识？”
“怨灵本，不好！”
烨华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一道阴冷的攻击向他们袭来。
初阳反应过来时烨华已经带他避开了攻击。
“它为什么攻击我们？”初阳不解，他与飞翼龙无冤无仇，若是他的怨念极深，也应该找刚才那些人报仇才是，却为何找上他们。
“怨灵本来就没有自己的意识，在它自爆的那一刻，就只剩下报仇这一个念头，所以它现在只要是看到活物，不管是什么都会攻击。”
刚才烨华和初阳旁若无人的对话，已经吸引了它的注意。
不过怨灵一般是集了身前所有的怨气所化，所以力量也会比生前弱上许多，且随着力量的消耗，能力也会越来越弱。
“小阳，快用灵魂之力控制他。”烨华指示到，这是一个让初阳操控灵魂之力的绝佳时期。
闻言初阳不敢懈怠，暗自调动魂力，将其聚集于手掌，接着就向虚影投射而去。当初阳的灵魂之力加固在飞翼龙身上时，明显的感觉到它的行动一缓。
初阳心惊，一种奇妙的感觉从他的心中流过，这是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奇妙，接着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力量开始指引着他释放灵魂之力，他不由自主地慢慢闭上眼睛，沉静在这奇妙的感觉中，突然有一丝奇怪的思想进入他的脑海，紧接着初阳诧异地睁开了双眼。
而这时，烨华看着面前已经不再反抗的飞翼龙，心知已经差不多了，于是出声提醒道：“小阳，快用灵魂之火炼制，就像炼丹一样，引领火焰缠住虚影。”
闻言初阳霎时清醒，看向飞翼龙，眼中闪过一丝挣扎。而就在初阳这一松懈之时，飞翼龙似乎得了空隙，挣开了初阳的束缚，眼神又恢复了暴戾。
一直注意这一幕的烨华暗道不好，接着，在飞翼龙的攻击到达初阳面前时，一丝银色火焰便瞬间将飞翼龙包裹了起来，攻击也随之消散了。
反应过来的初阳惊呼：“烨！”
他想阻止，可惜终究是晚了，接着飞翼龙最后一丝执念也化作了一缕青烟消散在了眼前。
“小阳，你既然不想将他炼制成鬼将，那么它的力量用尽之时，它也会消失，而且你目前的能力，能控制得了它一次，却没有力量再控制它第二次，失去了灵魂之力的束缚，它马上便会变成那个只会攻击的怨灵，放任下去也只会贻害他人。”
在初阳犹豫的那一刻，烨华便知道他心中不忍，对于初阳的性子，烨华还是很了解的，所以也并不勉强于他。
闻言初阳默然，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看向烨华：“那我刚才感应到的，那道奇怪的思想是什么？”
“那是残留在怨灵体内的飞翼龙的思想。”烨华解释道，早就知道，一旦初阳达到驭魂境便可以探查他人内在的思想，所以烨华对此并不奇怪。
“原来他是无辜的。”初阳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但是烨华却知道他说的什么，当下便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在这里的每个生命都有他存在的价值和意义，也有他最后的归宿，我们不能去尝试干扰他们的存在，自然也没有必要为了最终的去路而忧伤，这便是这个世界的法则。”
虽然残酷，但是也是真理，若是要在这里好好地生存下去，便要将那悲悯之心收起来，若是没有绝对的实力，善良只能是埋葬自身的坟墓。
烨华不希望初阳失去最纯真美好的一面，但是也希望他能够了解这个世界的法则。
“好了，既然已经到了横亘山脉，我么也该踏上真的历练之路了。”放在初阳头上的手没有放下，这时又继续揉了揉他的脑袋，将他从思绪中拉出来。
“恩。”初阳点点头，心中明白烨华所说的都是为了他好，便也不再纠结。
收拾好心情，初阳选择了一个方向，开始了他的历练之旅。而在他们的另一边，六个浑身染血的男子，狼狈地向着着前方奔跑，仿佛在躲避什么洪水猛兽，而从他们统一的着装不难看出，他们应该是什么组织的成员，而在他们的胸前一块红色火焰的图案，熠熠生辉。
初阳穿过一片草丛，面前两条岔路让他停下了脚步。
“烨，走哪边？”
虽然对于此时历练的他们来说，走什么方向已经并不重要了，但是想到刚出山谷时，也是如今这种情况，初阳忍不住一时童心大起。
“那边！”
踏上光影斑驳的小道，阳光在他们生后留下了隐隐绰绰的影子，一人一鬼，相依相畏，是如此的亲密无间，又是如此的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