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暗潮涌动

似乎对经常奉命杀人的北陌已经习以为常，南楚并没多问，只是微微有些好奇的问道“不过你是如何得知苏皇大人昨夜去了落云崖？”
北陌闻言垂着眼眸看了他半晌，才低低的道“因为我就是他的随行护法之一……”顿了顿，又道：“再说兽王血已经被炼化，你说苏皇大人下一步还能做什么？……洛家的那件事情，自他从南空星域修炼回来就一直在暗查吧？连整个无回城里最擅长追踪暗访的千夜都派出去了……啧啧，简直就是大手笔呢……”
“你说苏皇大人开阵的那个地方就是落云崖？……”黑色斗篷下的年轻男子脸上却是因为这句话微微一惊，而后又微微平复了心绪，难以置信的问道：“他在一日之内就炼化了兽王血么？……”
“嗯。”北陌沉默下去，片刻后复又轻笑道：“这样的力量很可怕吧？”
黑色斗篷下的男子神色不明的淡淡道：“难怪。”
“什么？”北陌莫名的看着他。
“我昨日去无音殿的时候，看到苏皇大人在用魔尘珠疗伤……”笼罩在黑色斗篷下的年轻男子顿了顿，又道：“不过既然兽王血已经被炼化，而苏皇大人昨夜又去了落云崖开阵，那两日后便就可以动手了吧……百吴郡那边，我看苏皇大人似乎不愿再等了呢。”
“应该是这样。”北陌话锋一转，突然漫不经心的问道：“听说，你趁着如今北冥妖境皇室内乱，杀了那边青丘九尾狐家族的三公子……”
“嗯。只是为了拿到兽王血罢了……苏皇大人吩咐过，要不惜一切代价。不过北冥元老阁开出这样的条件，也实在是算计的精明啊。”黑色衣袍的年轻男子缓声回答，不以为意。
“那你可要当心他们家的大公子来报复啊……”北陌不动声色的靠在椅背上吹了吹滚烫的茶水，叹道：“他可不是一般能对付的狐妖……”
听得对方如此说，隐在黑色斗篷下的年轻男子眼中神色蓦地微微一沉，没有接话。
见对方沉默了下去，放下手中的茶盏微微一笑，北陌又重新恢复成以往一脸戏谑的贵公子模样，不缓不慢的移开话题，好心提醒道：“虽然不知道苏皇大人为什么会对七年前洛家覆灭一事极为上心，不过这些事情，我们也不好妄议。北冥那边再如何内乱也是他们之事，你只需看紧你那位妹妹，不要让她惹出什么事情就好。”
“你想多了。”披着黑色斗篷的诡异男子脸上陡然多出一丝奇异的笑，赫然是自信的神色，“我可从来都没有办砸过苏皇大人交代的事情。”
“好吧——”被唤作北陌护法的年轻男子摆了摆手，不以为然的道：“说实话，我也不愿插手令妹的事情来同你结下什么梁子。不过相信你也知道后果，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什么差错——就算是冒着和身为暗月阁阁主的你结仇的风险，我也得遵了苏皇大人之命，将她拦杀。你既不想她丧命，便得有些分寸，毕竟是十二神将之一，若是被她发现什么，提前泄密的话，呵……”
“这么说，你接到的那个任务竟是来杀她的么？”陡然想起之前北陌说过的话，黑色斗篷下的男子诡谲的淡笑，“啧啧……厉害呀，苏皇大人对你倒是信任，不怕我将你这把他精心培育的刀折断吗？”
“怎么可能？”北陌闻言，脸上却是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出来，微带着嘲讽和杀伐之意，“既然都说过我是苏皇大人‘精心培育’的刀，那么，就算是暗杀能力在无回城里无人能出其右的你，恐怕也不会轻易就能将我折断的吧？”
“你想试试？”黑色衣袍的年轻男子突然止住笑“你最好别动她。我的底线在哪里，你应该很清楚。”
收起脸上玩味的神色，北陌坐起身淡淡道“我不过开了个玩笑罢了……苏皇大人都有意放她一马了，当然，前提是只要她不惹事的话。我又怎么敢插手？”顿了顿，低下头来不动声色的泯了口茶，北陌继续道：“我这次来奉命要杀的人，其实是刚刚那位着白色衣衫的姑娘……也不知她哪里得罪了苏皇大人。”言语至此，似是有些遗憾，北陌的脸上竟浮现出一抹怜香惜玉的神色来，“不过这等绝色，若不是苏皇大人吩咐，我是绝不会去动一下的。”
南楚：“……”
“想来苏皇大人应该也是没办法亲自动手，所以才会让我来做的吧？”北陌自顾自的已经沉浸在了某种遐想之中——“不然昨日回来之后，脸色为什么会那么差，接着就对我下了那样的命令……”
“怎么可能。”南楚冷笑着开口，打断他的话，“他那样的人，从来就不会出现对谁无法狠心的状况吧？”
“说的也是。”北陌回神，微微叹了一口气，“他那样的人……”
没有接过话，南楚却是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情，同样是淡漠的语气，却多了一抹犹豫出来，“我一直很想问你……”
“什么？……”北陌刚想要走，一回头，见对方难得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禁好奇的歪着头笑问道。
“作为接引我去无回城的人，你应该是除了苏皇大人之外唯一一个知道我身份的人，可是你好像一点都不觉得惊讶。”黑袍的年轻男子缓声道：“是你早就知道了么？”
“真是一个愚蠢的问题。”北陌失了兴致，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肩膀，“我对你们复杂的家事并不感兴趣。”顿了顿，又道：“我不惊讶是因为无回城里有太多让你想不到的人和事，且每个人都有太多秘密，我已经见怪不怪了……”
南楚立刻就笑了，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虽然以前也曾听罗烟说过，无回城里的每个人都是一个传奇。不过这些话显然从来都未能入他的耳。如今更是。
“这些都不是你应该关心的。”北陌却是微瞥了他一眼，似乎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不动声色的用扇子指了指窗户，“我们两个在这里聊天，你就不怕那几个小姑娘跑远了？”
“不错，所以你也是时候滚了……”
“……”北陌很无语，这人变脸怎么就跟翻书似的。然而再一次看向被帷幕遮挡严实的窗户时，却立马就心理平衡，不由得落井下石般的笑道：“快到正午了呢，阳光好像很烈，还真是难为你了……斗篷可别忘了要披好。那么……我还有任务在身，就不奉陪了。”
“是吗？”黑色衣袍的年轻男子却是淡淡侧头，然而凌厉的掌风却在趁对方转身之时淬不及防的划过，北陌回手反击，却将将被逼退至门外。
“不送。”苍白的唇里吐出一句丝毫没有温度的话来。黑色斗篷下的年轻男子轻轻抬手，门便“啪！”的一声自动闭合。
“你实在很无耻……”门外有人狠狠骂了一句。北陌摇着折扇站在门口，无奈的叹道：“不过还真是暗月阁的做派呢……”
感叹大约还没有完，便有一道极快的身影风一般无声的从门内掠出将他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