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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吹尽黄沙始见心

玫瑰花开 蓝天 2025-03-21 00:02
“陛下见谅,此去中原,事务较多,误了归程。”
澹臺競宗眉目淡然的對上君王的熱情,諷刺的笑意戴著對君王的恭敬面具,從冷峻的眉梢眼角流露無余,百里繁輕輕的一眼,聰慧如她,便知曉了這個年輕的家主心中,是沒有這位君王的位置,雖然,也沒有對王位的覬覦。而君王的面子功夫已經掩飾不住對百里繁的驚艷之心,如饑似渴,毫不掩飾的看著百里繁,這樣如雪莲一般美丽绝伦又傲然出尘的女子,西域的黄沙养不出这样精致美妙的人儿,西域的女子豪情奔放,如草原的烈马与蓝天的雄鹰,美丽又桀骜不驯,不似这般温润可人。要说温润的女子,除非是皇室里养尊处优尊贵无比的皇后与公主。
可是西域王室,現在最尊貴的人,除了他-西域皇帝,只有雅雅公主,雅雅是他最親爱的妹妹。
万俟王浓烈的眉眼携着浓烈的兴味毫不掩饰的打量着百里繁,而余下的感官却并没有放过一丝一毫从澹台兢宗的每一分情绪。这个澹台家主,仿佛对这个女子非常的在意呢!
心底蹦出了一丝雀跃,却被他生生的卡在咽喉处,跳脱不得。现在,还不到完全迸发的时候。
男人的直觉以及长期以来权力与地位不对等而带来的压抑与郁闷仿佛找到了一道光,一道曙光,他心底那个隐藏的野兽已经快按捺不住,他要怒吼他要咆哮他要破笼而出,一切通关密码,都是这个女人。
“皇兄……皇兄……”耳边传来雅雅的声音,万俟雅勀蓦然回神,才发现众人都看着自己,澹台兢宗带着不满,中原女子带着了然与玩味,雅雅好奇又生气。
等等,了然与玩味?
这个中原女子带着了然与玩味?她,看出了什么?
不,不会,他只是沉迷于这个女子的美色,不是吗?
如是而已,万俟雅勀换上那一副吊儿郎当的纨绔子弟的样子,明目张胆的打量着百里繁,却是对澹台兢宗开口道:“爱卿,这位女子是……”
“王上,她是我的妻子,现在澹台家的女主人。”这么多年对君王的了解,澹台兢宗抢先说出了百里繁的身份,不给万俟雅勀可乘之机,也让百里繁没有推辞的机会,君王眼中的兴味他身为男人再了然不过,那是一个男人对女人有着捕猎兴味的眼神,带着强烈的压抑,也带着剧烈的兴奋。
“噢?”万俟雅勀的真个噢自婉转流长,带着疑问,带着反问,甚至带着浓烈的怀疑。“爱卿去中原,竟然为我们西域第一世家找了一个女主人?”
明显的不信任。
毕竟他为君,他是臣,澹台兢宗道:“臣在中原耽误了这些时日,就是因为在中原与夫人一见钟情。当时即以中原媒妁之礼聘娶,所以现在是臣名正言顺的妻子。”
“爱卿这话不对。澹台家世代为皇族效忠,为西域效力,如今澹台家主娶妻,怎能只在中原以中原之礼聘娶?爱卿劳苦功高,如今又一见钟情娶得心爱的中原女子为妻,那自然是可喜可贺,所以西域的嫁娶之礼也要大办。这样,三日后,朕为爱卿与夫人举行婚礼。这三日,你们便好好准备。朕便回宫。”万俟雅勀唇角含笑,却是生硬的装出来,说罢,便拂袖而去。
而雅雅公主却像是受了巨大的刺激,满脸的不可思议,看着澹台兢宗与百里繁,愤怒的质问澹台兢宗:“宗哥哥,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怎么可以娶别的女子为妻?还是这个下贱的中原女子?”
澹台兢宗面对着雅雅公主,却是有些无奈:“公主,她是我的妻子,请你慎言。”
“我对你的情意,你从来都没感受到过吗?”澹台兢宗的话如一把刀子插在了雅雅的心尖:“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喜欢你,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娶我?”
雅雅公主直白而愤怒,百里繁却有些好笑,这个天真的小公主,当真是不知道皇家与澹台兢宗的关系吗?娶了他,岂不是拱手把澹台家送进地狱?
“公主,我说过,对你绝无男女之情。”澹台兢宗的拒绝也很直接,他知道,今日不把话说清楚,往后将会有无限的麻烦:“况且现在我已娶妻,方才陛下也承诺三日后为我举办婚礼,请公主日后再不要说这样的话。君臣有别,公主请回!”
“所以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澹台兢宗冠冕堂皇说了一大堆,雅雅公主倒是很聪明,一下子便能找到关键点。
“从来没有!”澹台兢宗也不含糊,直截了当。
“……”雅雅公主这下子直接受到的打击也是毫不含糊,不过到底是西域女子,果敢直率,为了扳回一局,她也要潇洒应对:“好。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喜欢你了。”
说罢,决然离去。
君王与公主相继离开,澹台兢宗嘴角讽刺一笑,婚礼?这个君王会安着好心?
百里繁无奈带着隐隐的愤怒:“澹台,现在真的要举行婚礼?”
澹台兢宗有些内疚,对着百里繁解释道:“现在君王已经知道你的存在,如果没有第一世家夫人的身份,你迟早会成为他后宫的一员。况且,他觉得你是突破点,现在婚礼就是他的第一战。我希望你能配合我,澹台世家不能倒在我的手中。”
“抱歉,我不想参与到你们的权利倾轧。”百里繁心很累,她不想,真的不想。
“若你能帮我,这些事情结束后,我带你去见你想见的人。”澹台兢宗知道自己放出这个条件有些卑鄙,可是这些日子以来,他好像习惯了每日探知她的消息,回到偌大的澹台府,有她的存在。心底一丝异样的情愫在悸动,方才君王看她那样的眼神,他的心底竟然有很多不满,甚至带着愤怒。
应该是他想太多,对于她,他只是想要兑现承诺。
“我相见的人?”百里繁的眼中起了波澜:“你的意思是,我的爹娘尚在人世?”
上一次,他说她叫百里缤纷,父母之事却是一个字也不肯多说,这一次,又是交换?!
“是。”眼底闪过不忍,澹台兢宗不忍心再隐瞒她,她所有的经历所有的痛苦,让他这个大男人听之都忍不住心疼,而眼底对父母的期盼与渴望,他真是不忍心再让她失望。
“三月为限。”百里繁心中泛起了涟漪,父亲母亲,她好像从未感受过亲情,不对,又仿佛感受过,可是却如海市蜃楼一般,似梦似幻,真真假假。
“一言为定。”既然答应了,三月内,他一定让这些事情有个了结。
可是事情,却远远的超出了他的预期。
三日后。
拱月城的大街上,百里繁身着美艳的嫁衣,如玉面容上覆着一层薄纱,雾里看花搬的美人儿,坐在高大华丽的四面挂着薄纱的花车上,目光扫过倾城而出的百姓们,似乎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可是又想不起来是哪里熟悉,心底竟然觉得难过起来,她好像想不起来,可是澹台兢宗不会告诉她,虽然不知道澹台兢宗为何要救她,但是她知道,他们现在是各有所求,各取所需,这样的利益关系,还算是牢固吧!
西域的百姓望着这华丽马车上突然冒出来的澹台夫人,都是脑子发蒙,听说是中原女子,澹台家主竟然要娶一个中原女子做家主夫人?
不过这位中原女子听说国色天姿,倾国倾城,君王初见也为之倾倒。
“听说这个中原女子是三日前澹台家主从中原带回来的,在中原就和家主以中原嫁娶之礼成过亲了。”黑衣覆面的男子说道。
“是吗?我怎么听说这女子三个月前就到了西域?”一个衣着本土服色,面色黝黑的男子笑道。
“不可能!三天前君王见澹台家主的时候这个女子才初次露面。”白衣男子惊讶反驳。
“那是澹台家主把她藏在府里藏了三个月。”黑面男子冷冷笑道。
“你怎么知道?”白衣男子惊讶的问道。
“三个月前的子夜,澹台家主突然回府,还连夜找了我家隔壁的阿里木大叔去他府里问诊。”
“难道是澹台家主受伤了?所以半夜急着找阿里木大叔去问诊?”黑衣覆面男子故作惊讶。
“非也非也!”黑面男子似笑非笑:“阿里木大叔说,他这一生从未见过这么奇特的问诊方法,远远的隔着纱帘,一根丝线就能搭脉问诊,他当时就拂袖而去。不过受伤的貌似是个女子,后来不知为何,澹台府里一点消息都没有。倒是我妹夫经常去府里送菜,感觉这三月来府里非常古怪,除了日常送水送菜,里面的人一概不准外出,外面的人也不准进去,就在那拱月城的眺望台上,我还见过一个女子的身影呢1!和眼前这个家主夫人,有八分相似。”黑面男子洋洋自得,素不知杀机将近。
“看来,你知道的不少。”黑衣覆面的男子眸光瞬时冷若冰霜,趁着大家的目光都被马车上的女子吸引,和白衣男子眼神对视,立刻把还在喋喋不休的黑面男子打晕,然后架去了人群后。
百里繁不知道皇宫到澹台府有这么远,君王执意让她的仪仗从皇宫去到澹台府,昨夜睡沉了一夜,今日清醒之事嫁衣都已穿着妥当,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并未收到什么伤害,只是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而且感觉到很冷。
抬头望望天,烈日灼灼,她却感到寒冷,心底有什么一晃而过,却没有抓住。
盛大的仪式,十里红妆满铺,却仿佛与她无关。澹台兢宗让这个婚礼奢华无比,君王为这个婚礼费尽心思,成婚的二人却是各怀心思,有意思。
日头高照,百里繁有些昏昏欲睡,突然,一阵激烈的杀意向她袭来,她本能的闪过,一个银光闪闪的匕首深深的插入了花车的木柱上,入木三分,可见此人功力之深厚,杀心之决绝!
“有刺客!”侍女尖叫一声,人群中顿时一阵慌乱,开始了剧烈的踩踏逃命,架着马车的车夫惨叫一声,脖子一歪,直挺挺的倒下了马车,人群一惊,安静了半晌,顷刻间,见到了这鲜红的血与眼前的尸体,尖叫声更甚,人群更加慌乱,整个拱月城的大街上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与惨叫声,身边的侍卫侍女全都不见踪影,百里繁心一沉,这招太狠了。
扯下盖头,覆紧面纱,百里繁狠狠发力,扒出那根没入木柱的匕首,静静的坐在马车上,眼观四路耳听八方。
左边一阵刷刷的风声直直袭来,还带着一丝胭脂的香气,何路人马,她已经猜到。
激烈的剑气杀过来,百里繁底座稳健,身体灵巧的往后一仰,左手匕首顺着风声凌厉而出,右手的食指与中指却稳稳的夹住了寒光闪闪的剑,冷笑着对着面前的黑衣蒙面女子道:“今日我大婚,公主又何必强求?天下好男儿多得是,何必执着于他一人?”
女子显然没想到自己刚出招就被认出,更是愤怒,狠狠地收回剑,却发现脖子上顶着自己的那把匕首,心如坠冰窖,她仿佛知道为何澹台兢宗要娶这个女人为妻了,这样的本领,和她柔弱的外表,实在是大相径庭,可是内心又很不甘心:“天下好男儿多不胜数,你为何一定要嫁个我心爱的男子?”
“看来公主当日的洒脱只是假装。素闻西域女子敢爱敢爱,洒脱不羁,绝不纠缠,如今看来,传言有误。”百里繁冷笑,雅雅公主都要杀她了,她为何还要慈悲?早看出这个公主不似表面那般骄横刁蛮,而君王也并非纨绔子弟。
“是又如何?”雅雅扬起高傲的头颅,很不屑:“我绝不会允许你这个下贱的中原女子嫁给宗哥哥,你……啊!”
只听雅雅一声惨叫,眼中的神采在迅速的流失,浑身的力气在飞快的消散,百里繁吃了一惊,她的匕首并没有插进雅雅的脖子,可是一阵浓烈的血腥味传来,簌簌的落在马车上,百里繁连忙侧身去看,只见雅雅的后心,一把匕首狠狠地插入,又准又很,完全没有让她生还的机会。
“公主……公主……”百里繁的心如坠冰窖,万俟雅勀竟然不惜以自己的妹妹为诱饵,果真是帝王心,又狠又准。
雅雅已经消散了所有的意识,毫无生机的倒在马车上。百里繁心有不忍,替她阖上那双不甘心不瞑目的眼睛。
身在帝王家,她后悔吗?
“跟我走!”百里繁还不曾反应过来,一道强有力的臂膀已经揽住她的腰,带着她,借着马车的高度,用着轻功,奋力的朝着一旁的屋顶飞去,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是高深的内力让她毫无反击之力。
这个男人武功高强,她没有反击之力,或许,比澹台兢宗的武功还要深厚。澹台兢宗的武功已经深不可测,所以她相信他的承诺,而眼前这个男人的武功显然更胜一筹。
清楚了这个认知,百里繁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沉吟道:“她是你杀的?为什么?”
“她要杀你!”男子低沉的嗓音让百里繁一阵恍惚。
“你明知道她杀不了我。”
“一丝一毫的冒险,也不准!”带着霸道,却让百里繁有几分想哭:“你是谁?”
“你的夫君!”男子这句话,明显柔软了下来,面部线条也不再那么冷硬。有了夫君还敢再嫁他人,这个女人要好好收拾一下了!
“你说你是谁?”百里繁浑身一个激灵,差点就脱离而出,让男子心神一震,差点失了手,“乖乖待着,我会给你解释!”
不忍心呵斥这个心尖上的女人,可是刚才那一刹那差点失去的感受,还是让他再一次受惊,他再也承受不了再失去她一次的痛苦了,这一次,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放手。
“该死!你到底是谁?”百里繁却心慌意乱起来,身旁这个男子让她熟悉又陌生,甚至感到了心痛难过。为什么她这么心痛又难过?
这个男人还是她的夫君,这……澹台兢宗从未告诉过她她已为人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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