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倒霉,鬼吹灯,放屁都砸脚后跟。
回了芙胥山就抬头遇到的就是族长,他那双包含无奈的眼睛看看我灰头土脸的样子,长叹一声:“太子时运不济,也是没有办法……”
我低头十分惭愧,溜边小跑两步才反应过来,什么叫太子时运不济?为什么要看我一眼然后才说太子时运不济?
我回头,族长还站在那里目送我,我顿时明了,颓然低头。
族长的意思很明显,太子时运不济的地方就在于他被我抽中。
在人间,人份三六九等肉分五花三层,在天界,肉当然还是分五花三层,人却是众生平等。
太子并不比乞丐多只手或者多个鼻子,所以当天帝选择了他作为梦者,貘之一族就按照管理抽签决定是谁负责梦者。我抽中了成人之后的第一根签,我人生负责的第一个梦者就是太子。
这让我很兴奋,因为负责了梦者就可以往返于人间,吃无数人间美食,品各种美酒……在抽中这一签之前,我只能蹲在工坊里老老实实编制梦境。
阿兄曾经说过,我编制的梦境枯燥无聊到可以让人在梦里睡着。可是我又不是那个写折子戏的谁谁谁,我哪能编出那么多跌宕起伏?
换衣服的时候阿兄在门外招呼:“丫头你回来了?”
我一边答应一边加快手上:“回来了。”
“听说你这一趟走得不平凡啊。”阿兄的口气我听得出来,他在笑话我,我明明没跟任何人说过我丢了东西,他是怎么知道的?
“啊?”我装傻,飞快的绑好衣带。
“你摸了莎车太子的屁股,啧啧,真是没看出来,姑娘到底长大了,有心思了。啧啧,现在的年轻人胆子真大口味真重,啧啧,莎车太子年纪那么小你也下得去手,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神马?”我冲出来死死抓住了阿兄的手臂,这种事情他是怎么知道的?还有,那个小流氓是莎车太子?
“我负责莎车太子的梦,他也是梦者。”阿兄的眼神变得十分诡异,睡觉不分白日黑夜,想来这会已经到了那个小流氓午睡的时候,做梦自然也不分白天黑夜。
“是他调戏我!”我大声控诉:“他要娶我为妻,我是教训他,我打了他的屁股!”
“啧啧啧,重口味,打屁股……”经过了几个表兄,表情诡异而且阴损,这群不正经的坏人!不是老娘没说清楚,是你们心脏,心脏!
“嗯。”阿兄显然不打算轻易放过我,他打量我一下:“你这是?”
我一低头,衣带被我情急之下绑得盘根错节,我一边手忙脚乱的调整一边辩解:“阿兄你不能这样,我才是你妹妹,胳膊肘不能朝外拐。”
“你把胳膊肘朝里拐试试看?”阿兄揶揄,我骤然无语。
肚子在此时咕噜噜大声抗议,阿兄惊讶:“给你带了那么多钱你还没吃饱?”
“钱袋被偷了。”我低头,临走的时候阿兄千叮万嘱,到了肃京街头千万放一只手在钱袋上,被人摸走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唉。嗯?玉佩哪儿去了?”阿兄叹气,低头间又发现了不同。
“被小流氓抢走了……”我的头低得更深,阿兄恨铁不成钢的在我头顶一个暴栗:“你不会抢回来?”
“抢不过……我饿了……他们人多……”我畏畏缩缩,肚子却越叫越理直气壮。
“走吧。”阿兄无奈的拽着我的领子,我感激的看他一眼:“吃什么去?”家族规矩严格,过午不食,不到饭口不食,阿兄总是囤积一堆零食在他的房间里,我饿了就能去掏摸掏摸。
“工坊,该干活了。”阿兄露出一个快意的笑容,这个混蛋,居然借我此时最痛来打击我。
晚饭小厨房炖了冰糖肘子、什锦八宝鸭子,一人还有一碗青菜豆腐汤一碗红米饭。工坊里闲暇时他们谁都能打趣我欺负我,在饭桌上我却绝对是战神附体,谁抢了我的菜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曾经有表兄企图捋虎须,被我用板凳暴打,同时抢走了他的所有点心,从那以后饭桌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阿墨吃菜的时候大家只能喝汤,阿墨喝汤的时候他们才能吃菜。
阿兄说我吃菜的时候有种杀红眼的感觉,令人不寒而栗。
这就对了!
我的人生不能在工坊得到肯定,不能在平日得到尊重,至少要在饭堂里得到一席之地。
饿的太狠了,等我吃满嘴流油终于开始喝汤的时候,阿兄和其他兄弟姐妹望着只剩下连骨肉的肘子和只剩八宝的鸭子泪流满面,我看着他们敢怒不敢言的表情,用筷子指一指阿兄:“他中午没让我吃饭,所以我饿大了。”
这一招果然阴损,成功转移了他们怒火,在阿兄悲愤的抗议之下,他们剥夺了阿兄吃菜的权利并且征用了阿兄的汤和饭。
嘿嘿嘿,不让我吃饱,后果很严重的!
我剔着牙满意的看着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