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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爱情的虚无方程式

梦中的世界 小肖 2025-03-23 13:39
随从打人的事儿很快在纱厂传开了。工人们都是敢怒不敢言。?春晓正在办公室办公,金花推门进来。?春晓也不抬头,严肃地说:“进门怎不敲门?”?金花转身出去。她走得很慢,心情极为复杂。?春晓抬眼不见了人,心里已明白七八分,忙起身追了出去。金花并未走远,在长长的走廊里慢慢儿走着。?春晓红着脸说:“金花,刚才……不知道是你,……是我失礼了。”?金花嗫嚅着,眼睛望着春晓少爷,这个意气丰发,相貌英俊的人。?春晓见周围无人,便伸手拉金花,与她慢慢儿回到办公室。?俩人坐下,春晓问:“你,快说有什么事儿?”?金花气愤地说:“大少爷!我一个下人真的可以在您面前这么放肆吗?”说着,眼睛看向一边。?春晓急了,站起来问:“快说怎么一回事儿?你今天是不是发烧了?怎么说出这莫名其妙的话来?”?金花说:“大少爷忘性真大,昨天刚打了人,今天就忘了?哼!”?春晓急促地问:“打人?没有的事儿呀?金花!你怎能这么无中生有?我,我不理你了!”?金花气极,说:“春晓!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什么狗屁尊卑贵贱,永远都要讲的!我是一个女工,曾经是,也许永远都是!你们,你们可以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工,明天就不能打到我头上吗?!哼!你们这些人,我算看清楚了!”?春晓伸手搭在金花因激动而抖动不止的肩膀上,金花试图挣脱,可并没有挣脱。金花厉声说:“别碰我!小心脏了少爷您的手!”?春晓无力地拿下了手,自责地说:“这件事我的确有责任。我后悔就后悔在当时没制止住这场悲剧的发生……我当时在场,只是劝说了几句,父亲他老人家不发话,我没能争取下去!我是一个懦夫!我,没有阻止,我……后悔死了……”春晓无力地捂住头。?金花见少爷如此痛苦,表现如此剧烈,知道少爷在内心是深爱她的,否则他不会为她无理的取闹而如此痛苦。?她心头掠过一股暖流,回想起少爷推着她漫步在南海湖畔的情景。?她动情地说:“春……少爷,您别伤心!这事儿我听说后一时气急,没听您辩解就胡乱向你发火。我,也有不对的地方。请你原谅,你一定要原谅我。不过,打人的事儿影响的确很坏,缫丝车间我是呆过的,那儿哪是人呆的地方!透风又不好,每年都会有女工昏倒在车间里。所以,……无论如何这打人是不对的!少爷,您说呢?”?春晓说:“金花,请你一定体谅我当时的心情,若不是父亲在场,我肯定会阻止那个随从的。可,事情毕竟是在我眼前发生的,对此我也很愧疚。对啦,你应该知道那个女工的家,明天咱去看她去,再补偿她一些医药费……”?金花满脸不屑地说:“打了人还能补偿的?这我倒一点儿不信。即使你补偿的再多,这心头上的伤痕是一辈子也抹不去的。这件事关键不在于打没打人,而在于该不该打人……少爷,你明白吗?”?春晓点头称是,连看金花的目光也陡然温柔了许多。他说:“金花,虽然你识字不多,可这话却好似从一个大学问家口中说出,令人折服。金花,你来做我的助手好吗?”?金花很不自然地笑起来,说:“你说行吗?这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会教人笑掉牙的!我才不愿意呢!”?春晓说:“怕人说三道四?怕给人以话柄?这个你大可不必去计较,暑期过去,我正想带你一起回去,让你也去上学去,你说怎样?”?金花一愣,忙说:“我斗大的字也识不了几个,去学堂念书,会让人笑话的。我说这件事你就别再提了。再说,我随你一起读书,是什么名份?咦,……我倒不是这个意思……”?春晓不失时机地问:“是哪个意思?你迟早是我的人!……”?金花脸红得像三月的桃花,颤声道:“你,你怎么这样口无遮拦?这终身大事也是随便说的吗?你觉得这样说就能哄我开心吗?少爷!您错了……金花不但没感到一点儿高兴,反而伤心得要死!好了,咱就别往这上面扯了,好吗?……”?她抬起一双大眼睛,内心波澜起伏。?他也盯着她,一时无语。?他说:“我,我是当真的。我就是这么想的,我的心骗不了我自己。我早就有这个想法了,我,我……我无法抑止这个念头,总盼望着能有一天亲口对你说,没想到,今天在这种情形下竟说了出来。这话说出来了,我内心也舒服了许多。有一点欢喜,亦有一点儿迷惘……”
金花喃喃道:“我和你的感觉差不了多少。只是,这话一出口就很难再改口。今后,我们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依旧大少爷大少爷恭恭敬敬地叫你吗?……”?春晓揽过金花,金花伏在春晓肩膀上。她不知是由于幸福还是难过,掉下泪来。?他说:“这层窗户纸迟早得捅破。好在现在并不觉得是多么为难的一件事儿。我对你说,你心中的春晓永远是说话算数的。我今生只要你一个!只娶你一个……”?金花流着泪说:“少爷,我现在好幸福啊!这是一种用语言无法表达的幸福……我希望这种幸福永远伴随我,也永远伴随你,我的大少爷……”?二人紧紧地拥在一起。??春花家。春花躺在竹席床上,与躺在身边的蓝儿说着话儿。蛋儿与钱得顺睡在东屋。?蓝儿说:“春花姐,你算算日子,快了吧?”?春花说:“可不是,快了。就是不知道哪一天会生下来。……”?蓝儿说:“生孩子会很痛苦吗?”?春花说:“咱也没做过母亲,孩子还没生下来,痛不痛苦谁知道啊?不过听王婶说怪痛苦哩!”?蓝儿问:“你决定在家生了吗?”?春花喘口气,道:“侉子营好几百口子,哪一个不是在本村生的?我能排场到哪儿去?就说孩子他爹,一个是傻子,一个到现在还没个影子,你说说,我与孩子的命会金贵到哪儿去?去瓠城去,我不去。”?蓝儿说:“这人有旦夕祸福,万一到时候……我怕……,春花姐,尤其像你这样,还是到医院生去吧!免得到时候后悔!”?春花说:“后悔哈?我与他老子都不后悔,在这儿生个孩子又有啥后悔的呢?孩子命大,一定会顺顺当当地生下来。”?蓝儿紧接着问:“春花姐!我是说万一,这万一谁能未卜先知呢?可到了医院就不一样啦,医院条件好,离我家又近,我爹与医院很熟,到时候连任大哥也不致于太过牵挂……你说这多好呢。”?春花声音陡然哽咽起来,说:“我就是让他后悔,后悔一辈子!谁让他不在我身边连一封信都不写呢!这个白眼狼,八成和相好的好上啦!呜呜……”?蓝儿翻过身,劝道:“任大哥不是那样的人,你别胡思乱想啦!再说我爹让他去武汉不是让他找女人,而是让他干出一番大事儿的。你放心吧,他不会辜负你的。”?春花哭声小了下来,可嘴上却说:“他一个身体力壮的男人在那么远的地方,谁知道他耍不耍花花肠子?这种事我不知道,你呀,一个姑娘家更不会知道。我只能盼着他快点儿回来了……”?蓝儿说:“任大哥一定会干出一番大事儿,到那时我爹肯定会重用他。连你我都跟着沾光。”?春花破涕为笑,说:“连孩子都沾光……”?蓝儿说:“看看!你也只是嘴上的劲儿,一会儿就念着孩子啦!听我的话,姐,我马上就回城了,你就到城里生吧!城里方便得多!”?春花说:“听你这么一说,我们还真得保重身体和孩子,到时候,他回来了我饶不了他!”
蓝儿吃吃地笑。
日子就这样如闲云野鹤般过去,春花的预产期一天天临近。春花抚摸着变形的肚子,常常肚子与肚子里的孩子对话,畅想着他长得怎么样,今后会是怎样一个人物。“俗话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儿子做个宰相也不赖。”春花百无聊赖地想着这些东西,终究把心思落到任歌身上。
她在想任歌在武汉过得怎么样,他还有没有记着自己喝肚子里的孩子。不知道他们相见的那一天什么时候到来。她满心期望着那一天,期望着一家人团聚的时刻。?然而,这样一个时刻想起来像天边的云一样飘忽不定,不知道会不会到来什么时候才能够到来。春花就这样想啊想啊,想的头都大了,想的她肚子里的孩子砰砰砰踢个不停。“这个龟孙,仿谁?”春花吃吃吃地笑出声来,嘴里的这句话让她禁不住更加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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