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粉身碎骨

牛长顺见母牛还没有死去，又对着它的额头补了一锤，这回母牛使尽最后的一点力气抬起头来张开大嘴仰望着天空痛苦地长啸起来。
它的长啸其实是一种长笑，它在嘲笑人类的可怜。我们牛类从来的不吃肉食，从来不宰杀任何种生灵，我们有一颗慈悲之心，任劳任怨为人类付出而不图回报。
我们吃的是靠自己寻找的青草，也算自食其力了。而这些残忍的人类，想尽办法将将我们低级动物们的血肉变成他们的盘中餐碗中菜，诸不知动低级物们早已对人类怨气冲天，等那一天低级动物界有了相通的语言后，定会联合起来将人类灭绝。
牛类坚信当这个世界在混饨的时候，地球上生存的都是野兽，人也是野兽的一种。那时天地相应，一切动物也同天地相应，人与所有的动物都会平等的；而现在人与苍蝇、蚊子、老鼠一样是繁殖最多的种族之一种，人类不同于别的动物的是建造了这样的那样的城市和村庄罢了。
可悲的，正是人类建造了城市，而城市却将他们的种族退化，心胸自私，度量窄小，指甲软弱只能掏掏耳屎，肠子也缩短了，一截成为没用的盲肠。
他们高贵地看不起别的动物，可哪里知道在山林江河的动物们正在默默地注视着他们不久将面临的未日灾难！在牛类的另一种感觉里，总预感了这个人类世界有一天要彻底消亡的……终于母牛的头沉沉的砸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很奇怪，母牛死去后，它的元神居然往牛家村西面的万魔山顶上飞去了。
牛圈里的小公牛看到母亲倒地后拼命挣扎和听着母亲悲痛的惨叫声，它如万蚁噬心，很想跳出圈门来一头将牛长顺顶死，但是又不能忘记母亲的教诲，于是忍着伤痛将这一切铭记于心，等那一天找到机会定要将那个万恶的牛长顺一头顶死，以报母亲被他锤死之仇。
一年后，牛长顺牵着小公牛到山地里去耕地，晚上回来时经过一悬崖边时，小公牛终于找到了替母亲报仇的机会，它趁牛长顺不注意，从后面一头狠狠地顶在了牛长顺的背心上，将他顶飞到了悬崖下面，摔了个粉身碎骨。
小公牛知道牛长顺已经一命呜呼了，心想要是就这样回去让他儿子牛家旺知道是自己将他父亲顶下悬崖的，那么牛家旺定要杀它替父报仇，于是它打定主意不回家，就此离开了牛家村，消失在南蛮的深山老林里去了。
牛家旺夫妇和他老母亲在家等了大半夜都不见牛长顺回家吃晚饭，小公牛也没回来过，实在是焦急万分，心想老人家会不会是遇到妖怪了，便商量好三人一起到山地里去看看。
他们一家三口打着火把来到山地里，却没有见着牛长顺踪影，牛家旺高声地喊了几声：“爹爹……！您在哪里啊？那么晚了，快回家来吃饭了……”
没有回应，三人又只好高声喊着从另外一条山路往回家的方向找来，当他们经过悬崖脚下的路口时，无意间看到一颗树上挂着父亲的衣服，都大吃一惊，定睛一看地上树枝和青草，竟然像有什么东西从悬崖上滚下来似的将那些树枝和青草压得一片狼藉。更让他们吃惊的是居然发现被压倒的小草上有点点血珠。
见状，三人惊讶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心里都觉得牛长顺可能是从悬崖上摔下来了，便不约而同地寻着滚乱的痕迹往山沟底下找去，越往山沟底下走发现的血迹越多。
终于在火把的照耀下，他们远远地看到山沟里躺着一具血淋淋的尸体。三人恐恐惶惶地向那具尸体走近一看，果真是牛长顺，只见他头被砸成了三四块，一只腿被摔成了两截，双手也被摔断了，只有一些血肉经脉将胳臂挂在肩膀上，满脸开红花，如果不是从他穿戴的衣着来辨别，牛家旺一家三口根本不敢相信这就是他的父亲牛长顺。
“爹……！爹啊！您这是怎么了……”牛家旺痛苦地喊了两声，瞬间瘫坐在地。
“长顺！”牛家旺的母亲张氏也一下子跪下去，哭了起来：“真是上辈子作孽，老爷子刚有了孙子，还没享受几天天伦之乐，老爷子怎的就这么去了！！”
说罢，又哀道：“我们平常人家，棺材本都还不够你爹风光大葬的！可若是就这么草草埋了，怎对得起他这样惨的死相！”
牛家旺脸上一阵抽搐，始终还是没流出泪来。妻子王慧珍看着他难过的样子，也伤心道：“家旺，我常听村里说，老公公是很健壮的人，年轻时候爬山下海都不是难事，怎的今日会遇险从悬崖跌下来？会不会有人……”
牛家旺硬咽着不大说话，只是反复翻看着父亲身上一道被尖石头戳穿的血洞，神情有些生疑起来。许久才转移视线四处望了望，疑惑地说：“这地方平坦，少有什么尖尖的石头，怎么会戳出这么一对窟窿来？”
看着牛长顺背上如牛角般大小的一对血淋淋的窟窿，母亲张氏已经猜想到他很有可能是被小公牛撞下悬崖的。她想：之前小公牛母都会自己回家的，然后今晚却始终见不到它的踪影，想必是犯下了滔天大罪怕被主人家责罚而逃命去了。
去年牛长顺亲手将小公牛的母亲锤死，那时候我就从小公牛的眼神里看出了一种仇视的目光，今晚它终于寻到了报仇的机会，所以将……真是报应啊！母亲张氏想到这里，急忙打断儿子媳妇的思绪说：“行了！”人都死了，还追究什么？悬崖上都是自家地方，哪有什么人来行凶！？再说你爹，虽然脾气火罐子似的，但是胜在性子直，也没什么仇家。”
张氏说着，连忙向天上叩拜：“神灵保佑！若是我家老爷子因为冒犯冲撞，今日合该遭此报应，贱妾万不敢有怨言。只愿谅我一家老小，生活不易，千万给些许仁慈，让老爷安心入土，莫再报应我家了！”
说完急急忙忙地起身再拜，口中轻声叨念道佛两家经文……念了一段经文过后，她又回过神来吩咐儿子儿媳说：“你赶紧回村里找几个人来帮忙把你爹抬回去，明天到神仙山上请度苦大师下山替他超度亡魂。千万不要让相亲们知道你爹是遭天谴而死的，就说你爹是不小心摔下悬崖砸死了。小珍！你陪我在这里守护你公公的亡灵”
简单说一下，在南蛮国中，有这样的风俗，一旦某人死于非命，人们就会对他的家人产生歧视，甚至连买卖东西都不愿意接触到他们，因为人们怕被神灵报应。所以张氏叮嘱儿子将老爷子的死因掩盖下去。
牛家旺按照母亲的吩咐，打着一火把回村，把父亲死告诉了村民们后，瞬间惊呆了全村男女老少，都纷纷簇拥着，打上火把在牛家旺的带领下，来到了悬崖脚的山沟底下，一起将牛长顺运回村中安葬自然不在话下。
我们再看看牛满天这边，他与师父清晨一早就动身往南蛮国的方向走去，由于牛满天还没有学会腾云驾雾之法，师父也只能陪着他步行了。要是平日里没有牛满天的时候他腾云驾雾几个时辰就可以赶往牛家村的，不过他想这样步行也好，至少还可以欣赏路边的风光何乐而不为呢。
临近傍晚时分，师徒二人才刚刚进入南蛮国的地界。他们行至一座大山下面的小树林的时候，眼看太阳已经下山，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也不知道前面离城镇还有多远，也不愿意在夜间赶路，更何况走了一整天的路，师徒二人都已经累了，所以师父吩咐牛满天拣来些干柴，在小树林里面生气了火，准备将就一晚，待明日一早再继续赶路。
师徒二人生了火后，顺便在树林里摘了些野果子吃下肚中，便相视着坐在火堆旁边打坐，正在这时，他们突然听到远处山路边传来了呼救的声音，仔细一听，是一女子，牛满天起身就要冲出树林去搭救，没料清风道人突然吼道：“站住，凭你现在的修行还不能与人打斗，出门在外，人生地不熟的，最好别管人家的闲事，坐下来专心练功”
“师父！你平时总在教诲徒弟，练功习武不但是为了自保，更是为了伸张正义、抱打不平，扫除世间一切邪门歪道。现在正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时候，师父干嘛又要阻止徒儿抱打不平了呢？”
“我是担心你呀！既然你不怕死，那你就去吧”
“嗯，师父放心，我正好可以施展一下你教给我的这些法力，那我走了”
“嗯，去吧”
清风道人说完后又继续打坐，而牛满天，快速冲出树林来到山路边，才知道想要救人并不是那么容易，只见路边已经横七竖八躺着几十个军卒的尸体和三位剑客的三具尸体。三位剑客都是手持利剑，身强力壮，高大勇猛的大汉，一看就知道都是武林高手，看样子这里已经经历了一场激励的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