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春回到了城里,这男人啊,和老婆在一起的时候就想着这个家如何如何,一旦离开老婆,就会把家里的琐事忘得一干二净,何况陈家出这么多见不得人的事,他一想头都疼。索性不想,索性暂时给它们都忘记了。他一回来东家的心也落了地,也不挑三拣四了,也不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了。这都是心理在作怪,很多活还是由陈立春两个徒弟来做,他只是把把关而已。在闲暇的时候,他的徒弟瞳亮说:“师父,你这回家是干农活累的呢还是家里发生啥事情了?看你很憔悴的,气色不太好啊!”另一个徒弟左亮嘿嘿一笑说:“这还用说,肯定是那么的累的吧?咱师母和师父分开这么长时间能不好好亲热亲热吗??”
话还没说完,瞳亮踹了他一脚,原来瞳亮注意到师父当听到师母这两个字的时候,脸上都变了。一提到曹艳芳,一提想起刘初升,一想起村子里议论纷纷的老少爷们,陈立春就觉得很堵得上。
晚上大家在出租房内喝着小酒,不知不觉地聊到了女人,这男人白天聊天的时候总是或多或少会提到女人,在夜里聊天是百分百地会提到女人。男人对女人的依赖是从婴儿时候摸----睡觉开始的。男孩子一般到了3岁,最迟是8岁、9岁,就不准再碰妈妈的----了,我想那时候所有的男孩子可能都不理解这是为什么,都怀揣着一个梦想,可以从某年某月某日开始再搂着一个女人睡觉,还可以摸着她的-----睡觉。
这个梦想,在成年之后真的成真了,所有的男孩子都变成了男人,他们这一辈子从摸----开始到摸---结束,他们好像都是在为这----奔波着。
所以,睡眠时候的男人最脆弱,这里不仅仅是---事的问题,远离家庭的男人,离乡在外的男人更是如此,这还因为“孤独”那种没有女人的孤独。---的男人表面上是为了发泄---上的压抑,但是在那一时刻,他们是孤独的孩子,是在寻找一种寄托,哪怕这种寄托是暂时的,是费钱的,是见不得人的,是可耻的。
师徒三人在一起喝小酒,吃小菜。课余时间顶多是看看电视,听听收音机,偶尔两个徒弟会去看看录像,按按摩。至于别的事情,师父陈立春从来都不做的,也不允许徒弟们做。陈立春的信念是:徒弟就是自己的儿子,既然把他们带出来了,就不但要教会他们手艺,还要教会他们如何做人。两个徒弟呢,师父看不着的时候也会做点出格的事情,但是都是先安排好不会让师父知道的。看着两个徒弟越来越像个男人了,陈立春有时候也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的。
今晚上大家再说到女人的时候,两个徒弟都互相对望了一下。陈立春说:“哎,没事的,就是我不说,你们回到村里也会知道的。”徒弟两的耳朵都竖了起来,“啥事情啊?师父”瞳亮说。陈立春思忖了一下子说:“具体我也说不清楚,大概就是刘初升把你师母”徒弟一听就明白了,刘初升是什么人啊,打爹骂娘还和自己的妹妹不清楚。徒弟两也不敢再往下问了。从这以后,陈立春很少会笑了,他一直在问自己:真的是刘初升-------了自己的老婆曹艳芳了吗?
老婆一直没敢告发他,就是担心名誉吗?难道老婆真的是太欠------了吗?他想着想着,自己的那个东西居然-----了起来。真的是奇了怪了,在家的时候面对曹艳芳的时候,自己真的不行了,这是怎么了啊?陈立春这么多年是怎么解决自己的----压力呢,他偷偷地买了一个假-----的那个东西。在没人的时候自己解决自己的------。那是个乳白色的筒状的胶皮质的东西,虽然比起真正的女体来说还差得很远,但是毕竟是可以解决一下燃眉之急,而且干净卫生。还省钱,关键是还不用有心理上的压力。这两个小伙子可以去找野鸡,自己要是找事情就大了,人家是没家没口的,不存在“对得起谁对不起谁的”。
而陈立春呢,是有老婆的人,老婆一个人在家支豁开过日子那么容易吗?自己在这里风流快活,就太对不起她了。
吃过了晚饭,徒弟两个和陈立春请假说:“师父,我们两个去夜市逛逛,买点日用品什么的。”陈立春点了点头,心想:这肥皂啊、毛巾啊、拖鞋呀不刚刚换新的了吗?还去买日用品,这唬谁啊?要在平时他肯定会立立起眼珠子说一句:“是不是撒谎?早去早回啊!”今天他什么也没说,爱怎么地就怎么地吧!他想,儿大不由爷啊,何况自己还不人家的爷呢!两个徒弟走了之后,陈立春吸着烟,看这电视,百无聊赖,电视上正播放着一个关于女人偷情的故事,这又刺痛了他的神经,那个女人怎么看怎么像自己的老婆曹艳芳。那个大---,那对大----,他想着想着,又开始想入非非了。四下里没人,他决定要过一个人的性生活。以前自己摆弄的时候,并没什么不好,这回他觉得自己这么可怜呢,自己的女人让人家用着,还遭人家的奚落,还让老少爷们笑话自己。那个---的女人的----在那里软塌塌的,仿佛在奚落自己,他一气之下举手把那个东西扔到了窗外的马路上。他真的不想再这样守身如玉下去了。起码做男人的尊严让他要“破格”了。
从此以后,陈立春过晚饭就到出租房附近的公园里去散步,早就听说,这里有站---。他第一次来的时候并没发现什么站------,可是来的时间长了,他就看出端倪了,有十来个,有时候是五六个,年龄不等的打扮时髦的女人,每天都几乎在同一个地方走来走去。她们穿的很暴露,很惹眼,还时不时向他投来-----------的目光。他并没有什么感觉,觉得这些人都很可怜,都很可悲。
他甚至还有些鄙视这些人,陈立春在骨子里是那种很传统的男人。即使在这个花花世界里,他也没有变成花花公子。他怀念从前,从前没离开家的日子,那时候自己和老婆多么恩爱啊,家也像个家样。现在可好,虽然人在,房子在,票子在,什么都在但是人好像变了,一切都不是从前的那个样子了。他正边走边想着心事,突然一个人把他的衣服拽住了。他扭头一看,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身上的衣服很土气,但是掩饰不了她的清纯和亮丽,她的脸上还挂着稚气,就像一只没掉蛋壳的小鸡雏。他疑惑地望着小姑娘:“怎么啦,小姑娘你有事情吗?”小姑娘一脸的犹豫,说:“听说,这里是站街女的位置,来这里的都是找女人的。你是吗?”陈立春被这么一问,突然感觉到脸有点发烧,他只好笑笑,既没有否定也没有赞同。“您这么一笑,我就认为你是了。”小姑娘说,“我是想卖----的。我妈妈得了癌症,父亲离家出走了,我想救我妈妈。”说到这里,小姑娘的眼睛红了,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陈立春以为自己遇到了骗子,急忙走开了。他在大城市里呆了这么久,什么样的骗子都听说过,这点小把戏是骗不了他的。
陈立春回到了住处,之后的很多晚上他还是呆不住。就又上公园里去闲逛。他又看到了那个小姑娘,很着急地在观望着,好像在等谁。小姑娘看到他就着急地说:“你不买处可以,能不能帮个忙啊?”陈立春看到小姑娘好像并不是在撒谎,就好奇地问:“什么事情啊?我可一分钱都没有啊!”小姑娘急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陈立春连忙说:“好了,不逗你了,你要我帮什么忙啊?”小姑娘说:“我家的房子塌了,能不能帮我把那个棚子支起来?陈立春真的很好奇,她想看看这是个什么样子的房子。随着小姑娘他走了500米的路,走到一个小区里,在一个大楼和围墙的空隙处,他看到了小姑娘的家。这是个临时搭成的窝棚。四周都是板坯子堆砌起来的,这个小棚子就15平方米。“屋子里,中间有个木头床,床上躺着个女人,奄奄一息了,好像病了许久了。”陈立春一看,心酸了一下子,靠门旁边的一块木板掉了下来。这可能就是女孩所说的房子塌了。陈立春一看女孩子确实没撒谎,就说:“你们就在这里住吗?冬天呢?以后天冷了怎么办呢?怎么不回家住呢?”小女孩说:“我家在云登村,爸爸本来是带妈妈来治病的,可是钱都花光了,他就溜了。医院不让我们住了,我带着妈妈就在这里落脚了。这个棚子是个好心的大爷帮我盖的。我们住了快三个月了。”原来小女孩叫孔兰兰,母亲叫滕秀珍。这个滕秀珍在三年前就换上了股骨头坏死,但是一直就拖着。直到今年重了,才和丈夫季顺发来省城大医院来治。可是钱都花光了,季顺发说是回家弄钱,可是一去不返了。也不知道这人是人间蒸发了呢,还是怎么土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