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晓儿跟随师傅回东城,晓儿愤愤不平的埋怨师傅,师傅淡然一笑,一路走来任由她各种打闹,也对她不理不睬,师傅面色凝重,忧心忡忡的样子。
回到东城时,已是深夜,四周寂静的连婵鸣都没有。凉风呼啸而过,心头涌现出凉嗖嗖的异感。
看着师傅一脸凝重的样子,晓儿忍不住问:“师傅,东城有古怪?”在晓儿心里,东城是她成长的地方,留下了无数美好回忆,这里就是她的避风港,她不觉得此时这个地方会有古怪,可是看着师傅的样子,她坚定的心又忍不住动摇了。
师傅做出一个“嘘”的动作,让她不要说话。“没事,我多虑了。”
“哦!”晓儿撅着嘴,无力的附和了一句。看师傅那个紧张的样子,鬼都知道一定有事。
继续向前走……来到那条巷子。
巷子里倒数第四间的一座宅子,蛛儿在梁下晃悠,大门敞开,院落里杂草丛生,旧物凌乱,一棵老树跟一堵灰墙孤独的对望了许多年。
在晓儿的记忆中,这个宅子就一直荒凉着。
普通无比的墙,你注意什么都不会注意到颜色斑驳,摇摇欲坠的它。
宅子里的灯,忽然亮了。师傅一把拽过晓儿,躲藏在了门口。
一只小老鼠从墙根溜过,运气十分不好,竟被一只从墙里迈出来的脚踩到了尾巴,疼得‘吱’一声叫。“你给我站住!”从墙壁里传来铿锵有力的声音,那只脚略一迟疑,收了回去,小老鼠狂奔而逃。
月夜之下的旧宅,一切如常。只是那盏孤灯却让人不寒而栗。
那个人气急败坏的冲出门口,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左右观望。师傅和晓儿目睹了这一有趣的事情,忍不住调侃一番时,却突然发现那个人是如此的眼熟。
只见月光下,一个身着白色罗裙的小姑娘轻盈的跑去,一把将那人抱住,道了一声,“爹爹好久不见。”
那个人看到怀里突如其来的小姑娘,顿时也是欣喜若狂,一把将晓儿死死抱紧,压的晓儿喘不过气。
那个人就是王酿酒师。
万两走了上来,“好久不见了。”
王酿酒师提起头看到万两时,先是吃了一惊,而后又面带微笑的说:“老家伙,你也回来了,是不是训练结束了,这就好。”
万两默不作声。
“唉,怎么不见空城呢,难道他走了?”王酿酒师搜寻了一番无果后,疑惑的问道。
晓儿抱住王酿酒师的脖子,“他们去了洛阳城,过些时日我们还碰面,训练哪有这么快结束啊。”
“原来是中途回来的。”王酿酒师明白了什么。
“王浔,你在这里鬼鬼祟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万两好奇的问,这个被遗弃多年的宅子,今日却有人进入,定然所为一些事吧。
王浔就是王酿酒师的真实名字。
“王浔!这么多年你还记得这个名字啊。”王浔苦笑着摇摇头,“猛地一听,这个名字似曾相识,连我也快忘记了。”
“恩,先回答我,我很好奇。”万两似乎很急,没时间和那个老朋友闲扯。
夜,四下俱寂。
门口,有灯光漏出,时而青白,时而鹅黄,变幻着颜色,隐约有犬在嘶叫。
王浔面色苍白,“我如果说我在藏酿酒的秘籍,你会信吗?”
“信!”万两脱口而出,他完全没有思考。
“哎呀,爹,怎么了,看你们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我饿了,回家给我做饭吃。”晓儿娇嫩的说道。
“哈,你这丫头,连打圆场都不在行。”王浔笑着说道,“好了,老家伙,回家吧,有些事情需要和你说。”
“恩,我也饿了,好久没有喝过你酿的酒了,早就思念成疾了。”师傅舔了舔嘴,他的心最容易被酒俘获。
“师傅,你是在质疑我的酿酒技术吗?”晓儿一听,愤愤不平的说道。她的技术是爹爹亲手传授的,同出一门,在枫林渡时师傅哪天没有在喝酒,现在又眼馋了老爹酿的酒,摆明了在说,她和老爹的不是一个水准的。
“没有,喝了那么多,突然想喝你爹酿的酒了。”师傅淡淡一笑。
晓儿紧紧攥成拳头,委屈的呜呜直哭。
“别哭了,你怎么一到你爹面前就如此不堪一击啊,我错了,小姑奶奶。咱不哭了,好吗?”师傅苦闷着脸,央求道。
‘呜呜……’晓儿似哭又非哭。
“闭嘴,再哭,等到回枫林渡后,我再收拾你。”师傅看软的不行,干脆就直接来硬的了。
果然有用,晓儿的哭声,戛然而止。
月光下,三人的影子交织在一起,
…………
王浔找到师傅时,师傅正在品着酒,看到王浔后,不由的说:“你别说,你酿的这酒就是好喝,那个小丫头不知道低了你几个台阶。整天喝她她酿的似酒非酒的东西,真是难以下咽。”
“呵呵,难喝你就不喝,看样子,你喝的也不少。”王浔坐在了万两的身旁。
“那丫头睡了?”
“是啊,不然我怎么可能出的来,被她缠着不放。”
“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能持续多久。”万两叹了口气,眼中复杂多样。
王浔端起茶杯,品了一口,随口说道,“也是,该来的总是回来,躲也躲不掉。”
“我就怀疑了,我们退隐江湖这么多年,他们还是不依不饶。到底怎么想的,难道不弄死我们就誓不罢休?”万两苦笑着。酒杯被他重重的摁向桌子上,桌子一阵摇摆。
“老家伙轻点,这张桌子跟了我多少年了。你激动个屁啊。”王浔埋怨的说道,而后又一脸不乐意的看着桌子。
“太坏不坏,关我何时?”
“不是你的,你当然不懂得珍惜了。”
“命都快没了,还在乎一张桌子?”万两抬高了声调。
“老家伙小声点,别把晓儿吵醒了。不然我给你急。”
“你就这么爱晓儿?”万两淡淡的说。
“你不是废话吗!她是我和白雪歌的女儿,她比我的命还重要。”
“白雪歌!呵呵。”万两扑哧一笑,“她消失了这么多年,是生是死全然不知。有些时候我觉得晓儿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上,不然白雪歌也不会理你而去。”
“我有愧于白雪歌。”王浔低下了头。
“全怪我这个做哥哥的,那个时候就不应该答应你和白雪歌在一起。”万两后悔的说道。
“事情已经发生,我们再怎么后悔也是无用的。”
“你觉得这么多年,我一直在你们身边,就是为了贪图喝你几口小酒?”
“不是,你在保护我们。”王浔肯定的说。
“我也太傻,吊儿郎当的一口答应了妹妹的这个请求。结果需要我用几十年的光阴来实现承诺。”
“我对不起白雪歌。”
“也不是你的错,只怪我妹妹太傻,你说你一个酿酒师,有什么好的。让我妹妹死心塌地的追随你?现在看来,你那几口小酒酿的确实不错。”
万两将酒坛里的酒,对着坛子一饮而尽。而后问:“还有没有酒了。”
“有!”王浔一口说道,“酒窖里还有许多,我去哪。”
“哦,你不是一天只酿几坛酒吗,酒窖里哪来那么多酒。”万两疑惑的问。
“还不是白雪歌嘱咐我说,你痴酒,但你知道酒喝多了的弊处,所以她让我不敢给你过多的酒。”
“哦,原来如此。”
王浔不多时便抱着一坛走了回来。
“你在那个荒凉的宅子里,藏的肯定不是什么闲扯的酒的秘籍。不用瞒我,你瞒不过我。”万两开口说道。他可不会信王浔的话,否则也枉费了那么多年担任大理寺钦一职的时间了。
“我本来就没打算隐瞒你,只是当时晓儿在场我不方便说。”
“到底是什么?”
“赤龙玉佩……”
“果然如此。想必你也发现了一些猫腻了吧。”
“恩,有人在暗地里想要我们的命。而且那些人……”
万两打断了他的话。“就在头上。”
二人同时抬起了头,向上方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