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大人,瑾瞳大人回来了!”特罗莱喜悦的眼瞳中印着憔悴的瑾的脸,瘦骨嶙峋的样子根本就和之前判若两人。
“……”瑾像是突然老了很多,度过的50年像是500年一样,在一个魔族的身上留下了不可能留下的岁月的痕迹。
驭手搀起他,本来兴奋的脸上瞬间冷成了冰,冷月盯着稍显突出的瑾的脊背,不由得鼻子一酸,他们知道,瑾一直撑着,等待瑾瞳的凯旋,而瑾瞳凯旋之日,就是这个可怜之人灯枯之时,对于雅清的爱,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就是这样的人,他怎么可能不随她而去。
“父亲!”瑾瞳站在大殿之上,看着瑾,已经出奇的入神了,她虽不知道自己不在的50年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是知道的,对于母亲的爱,假如换做是自己,或许也会这样吧,抛弃一切就随着心爱之人一起……
瑾缓缓地抬起颤抖到不行的手,瑾瞳还未行礼就冲到瑾的身边握住他的手,瑾打量着易心、御轩和诚优,又看着驭手和冷月,他盯着冷月,然后又转向易心,像是要说什么。
“父亲,要说什么么?”瑾瞳将耳朵贴近瑾的嘴唇边。
“…………佐…………”
“嗯?父亲?你要做什么?我帮你做。”
(“就如一切都是注定好的,所以我不会去说,也不会过问,因为,我们根本改变不了什么,该怎么样到时候就会怎么样。”)
瑾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了雅清说起的一段话,他看着瑾瞳稍显焦急地侧脸,闭口不提,只是闭上了双眼,微笑着。
整个大殿中静的出奇,就像所有人都不在呼吸,但是对于已经倒退了50年的月族,当务之急,大家都是知道。
特罗莱站了出来:“我以特罗家族的名义推选瑾瞳大人为月族女王!”
大殿中丝毫异议声也没有,像是早已预料般的,瑾瞳站了起来,转过身子,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一边殿中之人,随着泪的流淌而下,点点头。
而在月族根本没有时间悲伤就准备继位大典的同时,风族也处于战争的边缘。
“佐大人,血魔的一支精英部队已经靠近我风族的边境,灰色地带已经被占据。”佐的寝殿中一个人在汇报着。
“精英部队?”佐很不屑,50年间他也变化了很多,因为更为熟练的使用黑暗之力和对于寻找瑾瞳无果的绝望,让他变成了一个强大又令人惧怕的人。
但是一切都是双面的,佐的样子引来了不少慕名而来加入军队的人,同时也吓走了不少想要接近他的人。
“是!”
“大概多少人?”
“300多人。”
“哼~还真是要来真的,不过这人也太少了吧,就凭300人?”佐拿起酒杯,摇晃着,杯中的红酒如血一般鲜红,可是佐却并未被红酒的香味吸引,而是透过酒杯盯着画中的女孩,“不急,等他们再近些也无妨。”
“是!”说着就退下了,好像在门口遇到了什么人,说了一会话,就彻底离开了。
这次推开门的是个美丽妖艳的女人,散落的头发有些懒散却不失可爱,短短的裙摆明显是被刻意撕破的痕迹。
佐的容貌和地位自然是吸引一些美女的主动靠近,当然其中不乏贪图虚荣和华贵之人,而这些人在佐的眼中统统都是“不知死活”的人。眼前的女人就是,几次想要接近佐都被拒,然后注意到佐的房间中都是他亲自画的画像,而这些画中的容颜只有一个,褐色长发散落的头发,紫色的眼瞳和撕破的裙摆,虽不知为什么这样的女孩会吸引佐的注意,但是她知道女孩对于佐的价值胜过一切。
佐看着女人模仿画中的衣物,勾起嘴角不屑地笑了笑,他勾勾手指,示意女人走到他的面前,女人自然是很高兴。
他退下丝质手套,朝着女人摊开手,女人有些欣喜若狂地递过自己的手,却在还未触及之时,就突然惧怕地往后退着身子,惊恐地看着佐。
佐似乎也是很习惯这样的开展,他不紧不慢地起身,戴着手套:“想要拥有风族最华贵的生活,看样子,你还远远不够资格。”
“佐大人,已经跨进边境了。”门缝中一个人汇报着。
“走吧,去会会那些不自量力的人!”佐瞟了一眼女人,一种唾弃的表情,然后久久盯着画中的女孩,微笑着冲着画中的人点点头,踏出了房门。
“佐大人很喜欢那个女孩呢,为什么不把真人叫到自己的面前呢?”
佐看了一眼说话的人。
那人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是我多嘴了。”
谁知佐笑了笑:“看样子你是懂了,不过总是有人不懂呢,所以才会不自量力地让自己难堪。”然后又很失落。
(飘已经找了她很多年了,到现在还没有打听到么?是不是她已经……不会的,她的瞳力应该远在自我之上,她不会有事的!即使她真的是狐族,也不必一辈子都被囚禁在那个森林……)
“佐大人,这次需要派哪些人?”
“不用,我一个就够!”佐有些焦躁,而倒霉的只能是血族的这只精英部队。
“佐大人,您没事吧?”
佐没有搭理,径直走向自己的寝殿,没有什么时候比此刻是他想要见到画中的女孩的时刻了,身后的话语他也毫不在乎,一直都是,他不在乎风族的一切甚至是王位。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走着,拉长的身影很是孤独,身上的血渍像是从心中流出,只是徒增了他的落寞感。
“明明是我们大获全胜,为什么佐大人丝毫不开心?”
“不知道!只是佐大人刚刚很是骁勇呢,明明是300人的精英部队,血族的攻击力可是很强的!”
“只是,最后他站在300人的尸体上,吸收着黑暗之力的时候有些说不出的痛苦和恐惧……”
黑暗中,一个身影听到几个人的谈话,就消失不见了。
“可恶!”佐捂着胸口,踢开了房门,焦躁难耐地舔舐着嘴角,虽然是大获全胜,但是今日吸收的力量对于他来说还是有很重的负担。
“那个、佐大人、你没事吧?”那个女人还没有离开,躲在角落里看着床上的佐。
佐仿佛有那么一瞬间错将女人当做了他要找的人,他舒心地笑着伸出了手,温柔地说道:“过来~”
“那个……”女人犹豫着,始终不敢上前,眼神中透露着恐惧,好像还沉浸在之前的事情中。
就是这样的犹豫,让佐清醒了,他突然愤怒了起来:“我就这么可怕么?”
“啊!”女人大叫了起来。
佐沐生气的一挥手,女人慌忙离开了,他本想杀了那个女人,但是由于他愿意留在身边的女人全部都是因为和他心中的那个人有着相似之处,所以他有一些下不了手。
他望着天花板上的一幅画,眼神中透露着孤独:“要是世人都像你一样待我就好了,纵使我寻找和你有些相像的女人,但是只有你……”脑海中浮现的是画中的女孩微笑着向他伸出手的样子,“可是,我除了知道你可能是狐族的人,被囚禁在禁忌森林……”
“既然这样,把她抢过来不就可以了?”一个声音传了过来,“从月族的王手中。”
佐一动不动地望着天花板,一个男人突然出现在房间内,佐没有做声,像是默认了。
“冷似乎也还在月族宫殿中。”
从那次去过月族之后,佐就没有见过冷,“冷么?好久没有见到他了,他的身体应该好了很多了吧。”
“这个似乎不太清楚,不过,有冷在的话,我们进入月族王室和找到您说的那位应该很容易吧,而且听说月族的女人擅长净化之术,在那应该能够找到能够净化您身体中瘴气的人或者是契约者,借着这个时候也能将月族一举拿下。”
“我只对她一个人感兴趣。”说完佐沐闭上了双眼。
“那我就吩咐下面的人去准备了。”说完那个男人就消失了。
“即使知道你是为了你自己的野心,而我,只要你能够帮我找到那个人就够了。”佐说着闭上了眼睛。
“佐?!”冷月吃惊地看着眼前的身着黑色斗篷的佐,很是高兴。
“冷,别来无恙吧!”
“你怎么会在月族?”
“我想让你帮我找个人。”
“找人?”
“嗯,是个女人,褐色的头发……”
“冷大人,驭大人叫你过去一趟商量明日的事宜。”
“好的,我知道了。”冷月答应了一声,看着佐,“不好意思,我现在有点事情,明天是大典,我会找人接应你,你到我房里等我,我再听你细说。”
“……”佐还没有回答,冷月就快速的离开了,虽然有些失望,但是看着冷月有了精神他很欣慰。
“哎呀呀,刚一回来就要举行继位大典,瑾瞳还真是忙呢~”
“好棒!瑾瞳大人,居然就要成为月族的女王了!”
“切!真不知道瑾瞳找到这么一个没用的契约者!”
“既然大家同为瑾瞳的契约者,就请大家以后……”驭手的话还没有说完。
“别,我可是只相信瑾瞳一个人哦~大家好好相处的什么话,还是不要说的好。”易心笑着说。
“那个,我比较在意的是,瑾瞳大人让我们搬弄这么多盆花干什么?”诚优一脸疑惑的盯着手中的绿玫瑰,然后又看着其他契约者手中的花,“呐呐,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些花和我们的瞳色一样啊。”
“哎?还真的,除了驭手中另外一盆黑魔术和冷手中的另一盆路易十四之外。”
“真的一模一样。”
“花儿啊,响应吾体内的净化之力,代表与汝同色之人,凝结吾之鲜血于汝之灵魂……”她半夜感受着大家都已经休息了,独自吟唱着,“这样的话,就能够继续供给你们力量了。”说着她看着印记周围的瘴气,“比之前更为浑浊了呢,最初体内的净化之力就可以平衡,渐渐的需要放出鲜血,到现在的……”
“驭手是沉稳冷静的,有着别人无法比拟的力量和可靠度;易心、、、”她笑了笑抬头看着星空说,“他啊,是狡猾的难以琢磨的,同时也是危险的,有着惊人操纵幻术的能力和血族的攻击力;御轩的战斗力的最强的却又是最危险的,性格嘛实在是不够温顺;诚优是言灵有着巨大的潜力,但是对于治愈方面会将对方的伤势转移到自己的身上,所以我才要抑制他这方面的瞳力;至于冷月,是最温柔的,擅长读心术和消除记忆拥有着操纵风的力量,但是最近感觉他有些力不从心,不晓得他自己有没有什么不适,哎~有时间我得问问他才好。还好,我有净化他们心中的阴暗,不过,如今的身体恐怕稍微强势点的污浊也能轻易让我体内的力量失衡了吧。”
(『重生之术』会致使重生者失去前世的记忆……祭祀者会给重生者带来黑暗……直到死亡,才能完全的唤起记忆……)
“是说你再也记不起我,即使是擦肩而过,即使如此,我也要让你活着,即使是背上诅咒,我也要为你披荆斩棘,好在我真的有好好地记住你,只要是这样,看着自己变化的你,我就有撑下去的勇气。”一个女人,褐色的长发,在禁忌森林中游荡着,“可是唯有这眼瞳,是改变不了的……”
女人坐在湖边,渗透望向湖面,湖中倒映着的是和瑾瞳一模一样的脸庞,和漆黑的眼瞳……”
而这一切,由于命运的齿轮,突然就加速了,直到那个注定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