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第一次拉广告（二）

我转过身，看到了西装革履的混蛋，还是开着当初莹夏买的那辆车。
我笑着打招呼：“好巧啊。”
他同样客气地和我寒暄：“是啊，真巧，我刚帮老板办了点儿事，你干嘛呢？”
“我啊？我有个饭局。”我依旧微笑，正准备离开时，混蛋问：“那个，莹夏还好吗？”
“挺好的，和林远订婚了。”我回应着。
混蛋嘴上说着“是吗？那替我恭喜她。”但语气里掩饰不住的失落。
我想问问他老婆孩子怎么样了，又怕他说各种不太好，对比之下难免不太合适，正尴尬时，混蛋说：“美恬，你变得越来越像莹夏了，很稳重，很干练。你们真是越来越好。不像我……”
我怕他跟我说一些生活的不如意，我又一向忍不住肯定要传给莹夏，莹夏那么善良，心情一定不会好，说不定又掏出来两万给宝宝。所以匆忙打断他的话，说：“这不是老板还让你帮他办事么，证明很重用你啊，你不要这么消沉悲观，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
他呵呵地干笑着，没有解释。
我推说人家还在楼上等，有些着急，便和他道了别。
我踩着10厘米的高跟鞋走进电梯，透过电梯上的镜子，看到一个装扮得体大方的都市女白领，两年前面对商场里偌大的丝芙兰我都不知道用英语该怎么读；一年前我开始拿着购物清单扫荡，试着哪个颜色的彩妆更适合明天晚上的集团聚会；现在，我开始每天都要往身上喷洒点儿香水，仿佛置身在香气中，心情就会更美丽，人也会更有活力。怀念那个几年前素面朝天也敢对着单反笑，不PS不美图也敢把照片往网上传的自己；怀念我的第一瓶香水，在商场里十块钱一克散打的，味道我忘记了，也没什么特点，选择它是因为它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心愿”；怀念我十七岁时的那双白色帆布鞋……
在我的怀念中，我来到酒店包间门口，一推门，我看到了大雄，他端着茶水，小口地喝着，旁边的女朋友，挽着他的胳膊，羞涩得笑靥如花。
这么长时间过去，很多事真的变淡了。很久以前，我梦到大雄，还是那么不自在，今天，我可以坦然地面对他，谈笑风生。
大雄看到我，起身和我握手，像相识多年却又彼此陌生的老朋友那样，微笑着问候一句：“好久不见。”
我的手和他轻轻触碰，点点头，说：“好久不见，这是你女朋友啊？真漂亮！”我没有刻意恭维，他身边的女孩子，真的很青春亮丽，有着大方的美，和一身昂贵的衣服相得映彰，交相辉映。
女孩子也冲我点点头，说：“听林远说你快要结婚了啊？恭喜恭喜，到时候可别忘记给我们发请帖啊！一定给你们包一个大红包！”
我说：“好的好的，当然当然！”
老萧看着我们这里一片祥和的气氛，莫名其妙。
大雄向他解释道：“萧总，我和美恬是大学时候的恋人。”
老萧恍然大悟地笑笑，“哦，美恬是你的前女友啊，世界还真小。”
我回答着老萧：“不不不，应该是前前前女友，大雄你还记得我是你第几个“前”的女友吗？”
大雄不好意思地低着头，一桌人哄堂大笑。
我接着说：“跟这个妹子可要好好的啊，祝你们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女孩子不住说着：“谢谢谢谢，你也要幸福。”
大雄依旧不好意思地嘿嘿笑，说：“大家吃饭吃饭，别笑话我了。”
饭桌上一片和谐的情景，生意似乎信手拈来，唾手可得。却不料，第二天，老萧通知我，这笔生意没谈成，对方不准备赞助了。
我不顾老萧的劝阻，冲到了大雄的公司。当然，我保留着理智和最起码的礼貌，告诉前台我是喜乐汇的制片人，来找他们广告部的经理。
五分钟以后，漂亮的前台小妹把我带到了副董事长办公室，告诉我他们的副董事长，也是他们的老板娘。
见到这家公司老板娘的时候，我突然明白，为什么那么不可一世的大雄，会在女朋友面前那么小鸟依人，听之任之，无条件服从。
因为我眼前的这个女人，虽然青春不再，却有着岁月沉淀过后的优雅姿态，风采不减当年，还平添了一份成熟的韵味。更重要的是，有着和大雄女朋友一样的眉眼，一样的美艳。
老板娘亲切地招呼着我：“孙制片是吗？听说你是我女儿的好朋友，来，到这边坐。”语气里却有着十足的威严气势，让我不敢不坐的威严气势。
等我刚刚落座，还未开口，老板娘便向我解释起撤资原因：“姑娘啊，其实阿姨也不是故意针对喜乐汇，只是昨天晚上我女儿和她男朋友起了点儿小冲突，我就想给那个男孩一点儿教训，真不好意思，不小心拖累了你。阿姨对你说声抱歉，你别介意啊。”
两年前，听到这番话，我可能会委屈地哭出来，一年前，听到这番话，我可能会冲动地大声痛诉着不公平的待遇。但是今天，我只是微笑地问：“李董，还有可以挽回的余地吗？”
这个阅人无数的贵妇人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淡定，微微一愣，但很快调整好状态，说：“有啊，听说你和我女儿的男朋友是大学同学？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他们分手，生意就是你的。”
我突然就笑了，觉得没有再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但难掩我八卦的本性，问：“我能问句为什么吗？”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这个上一秒还目中无人的副董，突然变身邻居大妈一样，向我口若悬河地声讨着大雄的种种恶劣行为，我不住连连点头，表示认同，偶尔说些我和大雄的故事，表示和她始终保持统一战线，同仇敌忾。像是鼓励了她一样，多次朝我靠近，最后，我们像忘年交一样肩并肩，靠在沙发的椅背上，长吁短叹。
大妈问我：“美恬，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怎么能容忍我唯一的宝贝嫁给这样一个见利忘义的小人呢？”
“不至于啦，大雄虽然很多事情办得很让人看不上，但上升不到人品问题。”我安慰道。
“那么小家子气，怎么能做我的女婿？所以拒绝你们的广告单，也是让他知道，很多他的努力，在我眼里，不过是一句话就可以轻轻否定的事。没有我女儿，他什么都不是。”说道大雄，大妈的眼睛，又燃起熊熊怒火。
“唉！缘分天注定，我一直相信，是你的，总会是你的，不是你的，抢也抢不来。”我继续安慰着这个悲伤的母亲：“妞妞那么聪明，心里一定有数的，您就别太操心了，说不定哪天两人一言不合，就散了，也省得你绞尽脑汁费尽心思了不是吗？说句不好听的，妞妞被你们从小宠到大，已经惯坏了，大雄坚持不了多久的，到时候妞妞一受不了这其中的反差，就不要他了。”
听我这么一说，大妈的眼睛亮了，像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最好是这样，美恬，谢谢你今天听我说了这么多话，这些我话我都不好意思跟别人说。美恬，你有男朋友吗？没有阿姨给你介绍几个，绝对一等一的小伙子，个个条件都能当我女婿。”
我急忙摆手，给她看我中指上的戒指，说：“不用不用，我订婚了。”
大妈拉着我的手，说：“真好真好，这么好的姑娘，谁能娶到你，有福气呢！”
我鼓起勇气说：“阿姨，能收到你们的赞助，我才有福气呢！”
大妈这才想起来我这次来的目的，立马叮嘱秘书带我去广告部拿合同，临走不忘叮嘱我，有空去家里玩儿，陪她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