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李德就开始在宫门前,不停地渡步,“我是进呢,还是进呢?”
犹豫再三,李德还是蹑手蹑脚的进了上曦宫,不过还是没有那个胆量进内室,在门外小声的说。“皇上,皇上。”
听到李德声音,明黎在夜的怀里轻轻地动了动,蹭了蹭,不过还是没有醒。夜侧身望着窝在自己怀里的美人,嘴角轻勾,眉宇之间尽显柔情。“进来吧。”
“是,皇上。”说完之后,李德就赶紧带人进来了。
一进来,就望见了皇上的表情,差点没摔倒在地上,恢复了一下情绪。“皇上,要上早朝了。”
听着李德的音量,夜扭头瞥了一眼他,李德赶紧低下头,小声的说,“皇上,该上早朝了。”
宫人都端着东西,低着头候在一侧,眉眼之中,满是掩藏不住的喜悦。夜张开双臂,李德赶紧上前将夜腰间的镶玉金丝腰带,给他整理好,弯着腰候在一边,“皇上,已经好了。”
夜微微点了点头,转身望了明黎一眼,嘴角微扬,望着候在一旁的妙音,“先不要叫她。”
走了几步,似乎想起了什么,又突然转过身来,望着琉月,“别忘了给娘娘上药。”
妙音和琉月赶紧跪下,“是,皇上。”
李德在一旁望了望夜,确定没什么事了,才宣的起驾。
皇上一走,妙音在一边,不停地和身边的宫女,叽叽喳喳的说着,眉飞色舞的。“我就说,皇上一听会宠爱娘娘的,娘娘那么漂亮的。”
黄公公站在一边,眼睛都快眯没了,“那是,那是,奴才见到娘娘的第一眼起,奴才就知道,娘娘将来一定会得帝王宠。”
“那可不,你看皇上都疼娘娘啊。”那张小脸上,现在写满了得意,恨不得让全天下都知道。
倒是琉月冷静的站在一边,扫了一眼大家,“怜儿呢?”
“怜儿,”妙音偏头找了一下,望着琉月说。“可能是身体不舒服没有来吧,琉月姐姐找她有什么事吗?”
琉月的眼神微暗,抬头望着她,“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问问。”
说完,就转身望着身边的宫人们,“好了,大家都别再在门口站着了,都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吧。”
说完之后,大家就赶紧散开了,琉月是明黎的陪嫁丫鬟,身份地位自然不是他们这等一般宫人可比的。
琉月望着黄公公,微微欠身,“黄公公,等一下要是有人拜访,就拜托你了。”
“琉月姑娘多礼了,奴才一定不会让人打扰到娘娘的。”说完之后,就带着其他的公公一起走了。
妙音望着琉月,眨了眨眼睛,“那我干嘛阿?琉月姐姐。”
琉月深邃的眼眸望着妙音,轻轻一笑,“当然是照顾娘娘了,你在这里候着,有什么事情,进去一下。顺便告诉娘娘,我有些事出去了,马上就回来。”
妙音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乖乖的笑了笑,“是的,琉月姐姐。”
琉月轻轻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眼底尽显冷冽。走到无人之处,身形一闪,便不见了踪影。
屋内一片祥和,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屋内,春风伴着花香轻轻的撩起了薄纱,跳起了属于俩个人的舞蹈。侧身躺在床上的明黎,往刚刚夜的位子上凑了凑,似乎本能的想汲取残留的温暖。
床上的美人依旧睡得安稳,可是上曦宫外,却闹翻了天。昨夜皇上留宿上曦宫的消息,已经在宫内传开了,像有些人,早在昨夜便已经知晓。就连朝堂之上,也是百官皆知。
刚退朝,一出大殿,北宇轩和北辰就碰到了耶律雄和耶律箭。北宇轩摸了摸胡子,满脸笑意的望着耶律雄,后者则是满脸铁青的瞪了他一眼,拂袖离开。“你别太得意。”
北轩宇摸着胡子,望着耶律雄的身影,扭头望了一眼一早上都心不在焉的北辰。“怎么了,不舒服吗?”
听到父亲的话,北辰回过神,对着父亲笑了笑,“没什么事,对了,爹,孩儿去找一下皇上。”
“嗯。”对于北辰和夜的关系,北轩宇从小看着他们长大,俩人已经超出了君臣关系,不过这也是自己和先帝乐于见到的。“多陪皇上聊聊,听听皇上有什么想法。”
北辰拱了拱手,“是,父亲。”
北轩宇一走,北辰却没有立刻去御书房,只是在宫里慢慢地走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躺在床上的明黎,似乎还没有睡醒,慵懒的眨了眨眼,“呃,什么时间了,琉月?”
门外的妙音一听见明黎的声音,赶紧跑了进去,弯着腰望着明黎,“娘娘,你醒了?”
明黎坐了起来,妙音赶紧将衣服给她披上,明黎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扭头望着妙音,“琉月呢?”
“琉月姐姐让我告诉你,她出去了,一会而就回来。”妙音赶紧将琉月说的话传达给明黎、,明黎听到之后,刚准备起身站了起来,妙音赶紧起身扶着她,满脸责怪。“娘娘,你怎么随便起来了啊,您的伤还没有好呢。”
妙音将明黎扶到了一边坐了下来,明黎望着她,笑了笑。“我哪有那么脆弱啊,去帮我打点水来,我要洗漱一下。”
妙音赶紧转身示意旁边的宫女去准备,明黎坐在一旁,柳眉微皱,昨天不是在陪皇上下棋的嘛,我记得自己不还是赢了嘛。不过自己怎么到床上来了啊?
看着明黎纠结的表情,妙音赶紧弯下腰,满脸紧张,“娘娘,您的脚是不是又开始疼啦?”
“啊?没有。”明黎扭头望着妙音,“对了,皇上。”
一提到皇上,明黎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妙音就已经开始兴奋了起来,“皇上去上早朝了,估计现在都已经结束了,不过娘娘,皇上对您真的好好哦,今早皇上走的时候,还叫我们不要吵醒您呢,而且昨天您的药还是皇上亲自帮您上的呢。”
明黎听着妙音的话,微微一愣,昨天皇上在这里?经过妙音的提醒,明黎零碎的记忆也回来了,自己昨天和皇上下棋时,似乎是睡着了。最后,自己赢了吧。想想的明黎嘴角就不由自主地勾了起来,自己最后居然赢了。
望着明黎满脸的开心,妙音不由得好奇了起来,“娘娘,你在想什么呢,怎么这么开心啊?是不是因为皇上啊?”
明黎轻轻的撇了她一眼,“瞎说什么呢。”
然后就转身望向了身边的棋盘,不过看的时候,明黎的神色渐渐地就凝重了下来,这盘棋,明明是自己持的白子以半子输了啊。可是,昨天皇上抱着自己的时候,明明说的是自己赢了啊。
明黎伸手拿起了一枚黑子,低头望着它,手指指腹轻轻地摩擦着它,嘴角微漾,眼中波光潋滟,看来自己的棋艺还是有待改进啊。
如此认真的想,连妙音给她说话,都没有听见。
妙音轻轻地用手推了推,望着她满脸暧昧,“娘娘,您就先别想皇上了,先去洗洗吧,奴婢都已经准备好了。”
听到妙音打趣的话,明黎的脸又红了,回头瞪了她一眼,“你这个丫头,真是没大没小的。”
妙音扶着明黎,满脸无辜,“哪有,娘娘,您又欺负奴婢。”
明黎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就知道说。”
“哪有嘛,”说完就扶着明黎进去了。
明黎躺在撒满花瓣的浴桶里,偏着头,轻轻地拈起一片花瓣,伸手捧起一捧水,水珠沿着光滑如脂的肌肤缓缓滑落了下来。一头乌黑的秀发散落了下来,伴着娇艳的花瓣浮在水面之上,长长地秀发掩盖不住之下诱人的美丽。
妙音趁着明黎洗漱,赶紧将床上的东西,整理了一下。
明黎坐在窗边,品着茶,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时不时的抿嘴细笑。
北辰抬头望着御书房的门,不由得笑了笑,自己随便走走居然还是走了过来。一进御书房,李德赶紧把茶端了上来,“北辰将军。”
北辰点了点头,对着李德微微笑了笑,坐在了一侧。夜走了过来,坐在了一边,对着李德挥了挥手,李德见到之后,赶紧退下。
夜端起茶杯,低头抿了一口,嘴角一勾,“你怎么想到要过来啊?”
“怎么,皇上不愿意见到微臣?”北辰将手里的茶杯,放到了一旁,抬头含笑的望着夜。
听着北辰的话,夜无奈的摇了摇头,“伤好了没有?”
“早就好了。”北辰轻轻地瞥了夜一眼,似乎有些很无语,不过眼眸之中确实温暖。
俩个人安静的品着茶,北辰望着夜,似乎想说又说不出口一样。夜也感觉到了,抬眸望着他,“有什么事情吗?”
北辰将杯子放下,望着夜幽深的眼眸,缓缓地开了口。“皇上你,昨天真的,留宿黎妃娘娘那里了吗?”
原本北辰是打算说临幸的,可是好像真的说不出口。
夜抬头深邃的眼睛盯着他,在这样的眼神之下,北辰很不自在,赶紧解释。“皇上,微臣只是。”
“不用解释的,朕明白。”夜拿起茶杯,又抿了一口,将北辰的话打断了。
北辰听着夜的话,脸上浮现了淡淡的微笑,仿佛回到了那几日,“微臣身受重伤,是黎妃娘娘从悬崖之上救下微臣的,也是黎妃娘娘采草药救得微臣,臣的这条命是娘娘给的。”
夜望着满是认真的北辰,嘴角一勾,“朕知道,”从你要帮她的时候,就知道了。
气氛似乎有些古怪,夜走了过去,将书桌上的一本奏折递给了他,“你看看。”
北辰接过了奏折,一打开脸色便黑了下来,“皇上,您打算怎么办?”
夜背着手,转动着手上的扳指,望着窗外,嘴角一勾,眼神果然冷断。“依法惩办,决不饶恕。”
江浙一带,雨水不足,朝廷救济灾粮,久久不至。据臣多日调查发现,此事乃是江浙一带的太尉李玖贪污所致,此人乃是丞相耶律雄的门生,不光将近些时日的朝廷调转的赈灾款项全数贪污。还剥削百姓,收剐民脂民膏,所以臣望皇上禀明查办,还江浙百姓公道。微臣赵敬。
琅国虽说在夜的治理之下,越发的昌盛,百姓们过的也要比以前好。可是,近几年来,琅国境内大范围的遇到干旱天气,已经持续一两年了,江浙一带尤其严重。不过好在,琅国朝廷不断地发放赈灾款项,百姓也不至于无法生活下去。
而此次赵敬南下,正是奉了夜的命令,到江浙一带巡视,安抚民心。可是没有想到的是,朝廷发放下来的赈灾款,到百姓手里的居然寥寥无几,这太尉也真是胆大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