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28.血液冰冷

但她还是做了。
又有谁能怪得了她。
她不怕什么惩罚，她不惧怕死亡，问心无愧，任凭天神责难，死亡，又有什么可畏惧的。
大不了一死，大不了魂飞魄散。
因为她认为自己没有错误，救人性命，又怎能说是错误呢？
她救了幻海，逆天改命。
但那又如何，就算她触犯了灵界的法律，就算她在灵界犯下罪过，就算她犯下重罪，就算她罪无可逭，但她却毫不在意。
因为她已不是那个仁心仁术的神医，她已经不是人类，她已堕为妖类，她本来可以不顾人界的规定束缚，但是因为她认为她自己的做法没有错误。
救人性命，这是医生的职责，即使她已不是医者，但她仍然替幻海续了命。
因为她不愿她就这样死去，因为那个少年的眼泪打动了她。
因为她的不愿，因为她的不忍，所以她必然会触犯灵界的法律，在灵界犯下罪过。
不过，兰蛊并不在乎。
就像她，明知是罪过，却还是救了幻海的命。
“兰儿？”
“鬼爷。”兰蛊点头。
“我知道你救了幻海。”
“是你知道的。”
“可是兰儿你想过没有，你逆了天，为她改了命数，万一灵界追究这件事，那到时，你要如何解释，即使你是出于善意，但灵界是个冰冷的世界，他们所有的条律并非全部出于善意，可以说，他们所有的条款都是为了维护活着的人而订立的，”鬼爷深深看了兰蛊一眼，眼中透着深深的不忍，“他们不会放过你。”
“我知道。”兰蛊美丽的黑眸清冷明亮，眼底闪烁着莫测的光，令人无法明白她的真实想法。
“灵界当然不会放过我，”兰蛊笑得一脸轻松，清亮眼眸犹如玛瑙一般乌黑发亮，眼里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就好像她在告诉你她一定能够逃脱一般。
即使这可能性微乎其微。
白鱼摇摇头，黑色的眼睛中写满哀恸。
“鬼爷，你去里面。”兰蛊黑色的眼眸里面闪烁着妖异的血色光芒。
“有贵客到。”白衣陡展，衣边上的残红仿佛被注入了生命一般变得鲜活了起来，在来人的面前展开了血色的轮廓。
白鱼晃动着他胖乎乎的身子，优哉游哉地消失在兰蛊的身后。
见来人皆是身着白色武斗服，而且统一国字脸，兰蛊忍住想要吐槽的冲动，眼角的余光突然落在他们手上拿的一根根燃烧着火焰的木棍上。
兰蛊灵巧地避过来人手上的烧火棍，向后连翻了几个跟斗以后，毫不迟疑地纵身一跃，在半空中翻了个跟斗，纤秀的指间寒光闪闪，白净的手掌轻轻一翻，银针在空中散落成雨，瞬间笼罩了来袭者的视野。
兰蛊在轻巧地落在地板上，看着来袭者铺就一地的尸骸，轻轻皱了皱眉。
火棍拳灵？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名称，兰蛊瞳孔骤然紧缩。
不是灵界的人？但是她记得火棍拳灵是蝎妃的忠实追随者。
数量少说上千，话说，蝎妃那女人真是有手段，能够令如此强劲的战士如此迷恋。
但是任凭战士再怎么强大，他们仍是血肉之躯，一样无法抵抗她针上所喂的剧毒。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之气，兰蛊不由皱起了眉头。
地上的死尸起码要花一个晚上来清理。还有地板上的血迹，就算顺利，也一样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来消弭他们在此处打斗的痕迹。
游走于黑暗边缘的她，早已变得警醒而敏锐。
笼罩着客厅的杀意已经消失，只是冰冷的杀意从里间蔓延而出，那是飞影所在的卧室。
应该不会有问题吧，兰蛊看着卧室的方向，眼中隐隐透出担忧的情绪。
飞影冷冷盯着来人，手中的长剑已然架在那人脖颈之上。
“！”来人不免有些心惊，谁能解释前一秒还在熟睡的少年忽然醒转，还能在一瞬间出剑，而且还能准确地架住自己的脖颈，他甚至没有看到少年的动作，只是剑光闪了几下，自己的同伴就已经被眼前的这少年一剑灌喉。
变成冰冷的尸体，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若自己再不留神，只怕自己就是下一具尸体。
这黑衣少年，黑发血眸，魅惑的血眸闪烁着冰冷的光，让他整个人显得冰冷肃杀，他手中的快剑，可以轻易要入性命，若是掉以轻心，只怕会被这黑衣黑发的冷酷少年无声无息地杀死。
风，残留着一丝冬日的寒凉，从半开的窗户灌入屋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冰冷的气息，冰冷的气息似乎还能渗进人的骨头一般，就连身经百战的壮汉也不禁打了个哆嗦。
真是的，这鬼天气，谁脑袋有问题会出来冒这个险，要不是为了蝎妃他才不来呢，这送死的事情，谁愿意来，除非和傻子一样，嫌命太长。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会嫌自己命太长，除非这人真是傻子，否则怎会不知道活着是多么美妙的事情。
而非要寻死不可。
要知道这世上是很少人会那样想不通，觉得生无可恋，非要寻死不可的。
“！！？”这少年居然能够轻易闪过自己的攻击，而且，同时拿剑的手还能一动不动，眼神还能那么稳，居然看都不看自己手上的烧火棍，完全靠灵巧的身手避过自己所有的攻击。
按理说自己的动作已经够快了啊，为何他还能躲过去。
他突然懊恼的发现，这少年的速度实在太快，因为过于快了，所以自己的速度在他眼里简直就像慢动作一般。
可恶啊，自己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屈辱了，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他一剑杀死自己来得轻松呢。
“哼！”僵持了这许久，飞影手中的剑轻轻一转，剑弧在空中一转，已经漂亮地切下那人的头颅，切口齐整漂亮，上面还隐有剑光闪烁。
飞影刚把两具尸体踹出窗外，杀气瞬间在空气中震荡开来，充斥着飞影所有的神经和感官。
“待在里面！”一把将把头从被子里探出的白鱼塞回被子里面，丝毫不顾对方的挣扎，剑锋忽然上挑，指着来人的鼻尖，飞影的眼神冰冷而戒备，让来人当场愣住。
飞影有些疑惑，但手上的剑依然指着对方的鼻尖。
“铃驹？”小孩手上的摇摇格外引人注目。
“啊啦啦，失败了，失败了呢，真是的，本来想找幽助的说。”血色眼眸骤然紧缩，今天的铃驹，和之前的不太一样。
而且铃驹怎么会对自己有杀气，太不寻常了。
无论从哪点看都很可疑。
一念及此，飞影不再迟疑，手中的剑迅速削掉了对方的半边脑袋。
鲜血喷涌而出，血液弥漫中，对方现出了本相。
怎么又是壮汉？而且又是手拿烧火棍的壮汉。
飞影不再犹豫，旋即翻窗，一跃而下。
外面的敌人少说也有四五十个，只可惜全都一样，不堪一击。
只是这些敌人大多隐于树叶茂密之中，这里种的是针叶林，在严寒的冬季依然不落叶。
比如这茂密的松林，可以很巧妙地藏起敌人的踪影，更别提那微乎其微的杀意了。
飞影轻巧地落在地上，咒布下的邪眼闪了闪，嘴角邪气地上扬。
纵身跃起，黑影在空中连闪数次，一道道白影从树上坠落下来，摔落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在空气中慢慢震动开去。
天空还是一样的灰暗，只是不再落雪，掉在雪地上的尸体没有被雪淹埋，脸上的血污也没有雪水来冲洗。
吹拂着自己脸庞的风是这样带着一丝的寒意，却显得那样纯粹，也许是这里远离城市，靠近森林，所以没有人类世界那样的浮华喧嚣，但这里一样充满了残酷与死亡。
刚才被自己杀死的人，就连埋骨之地都失去了，他们的尸体会被野狗拖走，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上次的尸体已经不见了，是被野狗们分而食之了吧，所以看不到了，先前被丢弃在这块地上的尸体，已经被那些饿疯的野狗吃得干干净净。
什么痕迹都不曾留下，那样的生命毫无意义，不管先前以何种形式存在，不管生前如何显赫，如何强大，死后却落得个被野狗分尸的下场，怕是任谁都无法想到的吧。
“飞影。”白鱼看到飞影，热情地扑上来，在他的怀里，一个劲地猛蹭。
“兰儿？”不见兰蛊，飞影一脸疑惑。
“兰儿啊，在客厅呢，估计她挺忙的吧。”白鱼恶意地挑挑眉毛，笑得一脸狡黠。
“？”飞影却是一脸疑惑。
“去找兰儿吧，老夫正有要事呢。”白鱼窜上飞影的肩膀，索性懒懒地趴在那里，然后在飞影的颈窝处蹭了蹭。
“好重。”好不容易把一个尸体拖到窗边的兰蛊，不满地皱着眉头，壮汉的尸体对她而言实在过于沉重，她无法搬起，就只能用拖的，可是没想到拖起来反而更费事，自己反而更加累了。
“哈罗。”她听到声音回过头来，看到白鱼趴在飞影肩上热情地给自己打招呼。
“鬼爷。”兰蛊有些无奈地看着它，然后对飞影温柔地笑笑，“飞影，你能帮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