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王氏也不是简单的人

王氏是一个闷声不响的人，她沉默寡言了将近二十年，二十年那么长的一个时间，连章氏都被她骗了，她用了二十年的时间骗过了所有的人。
她缓缓的说了起来，“青儿，你是个好孩子，是娘的错，让你从小就被人欺凌，连自己的亲身父亲都放弃了你，可是你的娘的孩子，娘出身不好，也没有能得到你父亲的宠爱，让你过得好一点。”
虽然王氏的语气平缓，说得仿佛是别人的事情，可是李青还是很受感动。他知道他的母亲从来没有抛弃过他，他的一切他母亲都看在眼里，而不是对他不管不顾。
王氏转头看着李青，继续说道，“青儿，当你第一次会喊娘，第一次会走路，你考上了秀才，娘都非常的高兴，娘在佛前不为自身，不为修来生，只为你能好好的，只要你能好好的，比什么都强。这个就是娘毕生的心愿。”
李青坐不住了，他泪如雨下。
王氏还是用那种语调说着，“青儿，可能是娘没有表达清楚，让你误会了，以为娘不疼你，这个是娘的方式，娘用了最懦弱的方式。”
王氏扔掉了佛珠，握着李青的手说道，“青儿，娘对不住你，娘不敢表现的过于关心你，怕章氏忌惮你，怕你养不大，这门里的龌龊事，娘见得多了，变得太谨慎，以至于忘记了你的感受。”
李青忽然觉得自己做错了，“娘，对不住，我……”
王氏捂住了李青的嘴说道，“青儿，娘不想你背上弑亲的罪名，所以，所有的错让我来背负。”
李青顿时明白了，“娘，祖母……”
王氏说道，“青儿，你放心，你祖母的事情，我会解决的。”
李青说道，“祖母被验出死因不明。”
王氏不解道，“死因不明？”
李青说道，“娘，连老天都在帮我们。”
王氏却并不乐观，她为了安慰儿子只好说道，“你祖母的事情，你不要管，只要死不承认就行了，事实上你也没有做过什么。”
李青很想知道母亲到底做了什么，便问道，“娘，祖母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王氏只是摇摇头，说道，“这件事情，你不要管。”
李青还想说，“娘……”
王氏却说道，“青儿，你不要问了。这件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跟你没有关系。”
王氏不想告诉儿子，这种龌蹉的事情。
李青明白，却说道，“娘，我已经回不去了，那个人是我害死的。”
他首先坦白了。
“你父亲是你害死的？”
李青说道，“不是直接，也是间接。”
王氏这时才泪如雨下，“青儿，终究是我还害了你。”
李青对王氏说道，“不是你，都是他们的错，都是那个人的错。”
王氏却说道，“那个人终究是你的父亲，哎，都是我的错，早知道，当年再苦再累我都该带着你离开的。”
李青知道，王氏说的是在庄子上的时候，王氏从下就被卖到了李府做丫鬟，她根本就不知自己的父母，长大之后，王氏长得漂亮，老夫人看着喜欢，就把她送给了李亮做通房丫头，李亮看她长得漂亮，最主要是话少，倒是稀罕了一阵子，只是李亮是个喜新厌旧的，一阵子之后，便有了新的相好，这种事情谁都明白。
王氏本来不想做通房丫头的，只是命运无常，她斗不过命，既然如此，她就认命，只是新夫人要进门，李府要依靠章府，就把她和另一个通房丫头打发走，另一个通房丫头也知道这是命，她们都无力反抗。
只是，她比那人的命要多波折，临走之时，竟然发现自己已经怀孕，本来想着这个孩子是要被打掉的，只是，老夫人一念之间，竟然留下了孩子。
孩子被留下了，她就也得被留下，是偷偷摸摸的被留下，本来在庄子生下孩子的时候，她想带着孩子走的，只是她一个女子，未婚有子，没有能力养活这个孩子，或许留在李府孩子会更好的长大吧！
只是她错了，当她从老夫人的贴身嬷嬷的口中被告知，她这个孩子是次子，而章氏的孩子才是长子，她震惊了，明明自己的孩子比那个孩子大啊！那孩子本来就已经是嫡子了啊！
她没有办法的接受了这个现实，只是几个月大的孩子一眼就能看出大小，章氏一看之下便知道了，她和无辜的孩子，成了章氏的眼中钉，他们只是想好好的过日子而已，连这么基本的要求都满足不了，她不是不知道章氏在背后做的手脚，只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只能忍着。
儿子很争气，努力刻苦，是个好孩子，只是性格有些沉默，开始王氏也以为，老爷是因为要依靠章府，才对李青冷淡的，后来得知，她想错了。
看着老爷对其他的孩子百般宠爱，对李青却是形同陌路，她的怒火被激起了。
她还是那个她，只是她的内心变了，她变得更加的深居简出，更加的沉默。
她的低调，让所有的人都想不起有这么一个人。
只是在所有的人都在努力讨好李亮的同时，她开始天天去伺候老夫人，端茶送水，捏肩捶背，都亲力亲为的。
老夫人只是以为她为了儿子讨好自己，不管李亮多么讨厌自己的儿子，李青总是自己的长孙，当初也是自己竭力要留下的，她觉得造成现在的这个局面，她自己也有错，所以对李青多加照顾，为他找了好的书院，好的先生。
李青倒是没有辜负自己，他考上了秀才，虽然是个秀才，可是在商门，那也是一个大事情，李府从来没有出过读书人，她是非常的高兴，只是李亮却不是这么认为的。
还好，看王氏的神色倒不像是怨恨的，所以，老夫人还是相信王氏，对王氏也更加的信任了。
王氏始终不肯说，只说所有的事情，都由自己来承担，李青也不好逼迫。
后面的事情就没有什么可说性了，陆子期便回到了县衙。
见了周远之，把事情告诉了周远之。
周远之倒是好奇了，“你的意思是有可能是这个王氏杀了老夫人？”
陆子期点了点头说道，“很有这个可能。”
事情越来越扑所迷离了。
慕炙到了府衙，见了吴虞，吴虞倒是好奇，怎么慕炙回来了，于是便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慕炙只是说道，“我这次来有两个目的，第一看看你的身体，我是负责你整个孕期的大夫。第二就是公事。
先给你把把脉，看看你有没有按时休息，按时喝药。”
吴虞对第二个公事，倒是十分的好奇，不过第一个也重要，就乖乖的坐下来，让慕炙给自己把脉，慕炙给吴虞把了脉，脉象听平和，看来吴虞倒是心大的，身体保养的还不错。
之后，便把那张验尸单给吴虞，“夫人，你看看，这个是李亮的母亲，本案的被害者的验尸单，仵作验过了，得出的结论是死因不明。”
吴虞看了验尸单，没有外伤，也没有中毒的迹象。
于是对慕炙说道，“这样看看，我也不清楚，要不你把仵作叫来，我当面问问他。”
慕炙立刻叫人去叫仵作，他知道吴虞可能要问仵作什么，这次回来也把仵作给带了回来。
仵作不多时便到了，吴虞问道，“尸体可是开膛看过？”
仵作回道，“开膛看过，虽是冬季，毕竟时间长了，内脏没有被损害的迹象，我用银针探过，没有中毒。”
吴虞明白，由于这个时代医学的不发达，很多东西检测不出来，这真是个问题。
“那怎么会是死因不明呢？”
“小的，没有验出出其他的外伤，也不能肯定就是自然死亡。”
吴虞只好问道，“那死者的表情怎么样的？”
仵作长了个心眼说道，“死者虽然被化了妆容，整理过，不过我擦掉看过，死者面部神经紧张，表情程痛苦状，有些狰狞状。”
吴虞不得不对仵作竖大拇指了，这个时代这么细心的仵作难得，“你做得很好了，你仔细观察，眉头有没有些许皱，小的。”
仵作接着回道，“有。”
吴虞心里已经明白了，她觉得这个仵作是可造之材便说道，“应该是被人杀害的，被杀害的与自然死亡无奈的哀伤不同，被人杀害的必然痛苦、不甘心，所以尸体的表情一般是与自然死亡是不同。”
仵作便明白了，接着问道，“只是，小的检查不出到底是什么原因致死的。”
这个太专业了，吴虞没有在见过尸体，当然也不明白，只是能肯定死者是被害的。
案件又陷入了死局。
没有外伤，根据仵作的描述也不是机械性致死，吴虞看见了慕炙，忽然想到，“慕炙，有没有什么方法，让人在不中毒的情况下死亡，我可听说过虚不胜补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