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千年前的故事

当时世界分化还是特别简单，一切自由，全凭喜好和个人的选择。那年的桦梓，是一个制毒的狂热爱好者，十五岁的他独自一人来到了神秘谷，只是听说这里的人都擅长制毒。
他来到此处才知道了什么叫做相见恨晚，这里住的全都是制毒的狂热者，对于桦梓的到来，他们当然是双手欢迎，因为智者惜才，经过一番试探，桦梓就是他们苦苦找寻的天才，千年难遇的天才。
桦梓在这里生活的很快乐，也很幸福，他拜了族长为师，族长是这里对毒药最有研究，也是心得最多，最有资历的一位长者。
族长有一位孙女，比桦梓小两岁，叫吉月，第一次见她时，她向他伸出了手，”以后我就是你的师姐，叫吉月，吉祥的吉，月亮的月。”
桦梓看着这个面若清风的清纯无比的女子，眼里带着玩味的笑意，伸出自己的手，”师姐好，我叫桦梓。”桦梓并没有握住吉月的手，因为在他伸出手的时候，吉月已经放下去了，桦梓看了看自己僵在半空中的手，尴尬的收了回来。
他们两个是合用一个药房，药房的药都是两人定时一起去采的，桦梓没来之前，都是吉月一个去的，吉月不仅仅制毒了得，功夫也是一流的。
桦梓在外世也算的上佼佼者，可是在吉月面前还是差好远。虽然吉月比桦梓小，但是无论是制毒还是还是功夫，都远在桦梓之上。
那年冬天，山上的树木虫草以衰，这天夜里，桦梓准备休息之时，吉月突然来找他，他穿好衣服，打开门，”师姐，深夜找我，有何急事。”桦梓恭敬的说，因为不管从哪方面看，吉月都比他优秀的多，所以平常桦梓都很敬重与佩服吉月。
”跟我走一趟。”吉月没有解释，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走，来的时间虽不长，但是桦梓好像已经习惯了被吉月这样拉着手的感觉，自然踏实。
吉月拉着桦梓上了山，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迎面而来的风中显然夹杂着雪粒，拍打到脸上刺啦啦的疼，桦梓扭头看向吉月，吉月像是没有知觉般，只管拉着他向前走。
桦梓突然停下脚步，吉月奇怪的回头看桦梓，桦梓挣脱自己的手，吉月的脸色一下变的温怒，正欲开口，桦梓却脱下自己的大氅为吉月披上，系好带子，腰束。
”师姐，虽然不知道什么事让你如此之急，但是，已经下雪了，你还穿的那么单薄，无论多急的事，身体都是最重要的。”说完桦梓主动拉起吉月的手，”走吧！这样会好一点。”
吉月深深的看了桦梓一眼，没有开口说话，没有说一句谢谢，继续向山顶走去。
到达山顶时，缱绻的风雪让视野变得模糊，吉月放开桦梓的手，”等下有一场硬仗要打，休息一下。”
桦梓点点头，看着吉月认真的脸庞，不疑有假。待两人都平息了喘息以后，吉月一把拉过桦梓，用自己的剑刺向了桦梓身后的灰色”岩石”。
待桦梓稳住身形，看向吉月时，才明白原来那个岩石是灰色的巨蟒，此刻它正张着大口，吐着信子，流着毒液和吉月斗在了一起。
”还楞着做什么，还不快收集毒液。”吉月边遏制巨蟒边对桦梓喊到。
桦梓从惊愕中回神，从怀中拿出他们平常必备的瓷瓶子，看着空中飞舞的毒液，准确无误的用瓶子接住，一滴又一滴，直到瓶子半满。
桦梓有点兴奋的大喊：”师姐，够了，撤。”
吉月变换着身法，一个回合之后，撤离了巨蟒的身边，拉起桦梓，纵身向山下飞跃而去，到达山腰，桦梓感觉还能听到巨蟒的怒吼声。
”别怕，冬天，它不会追来的。”吉月喘息着对桦梓说到。
桦梓沉默了片刻，看到吉月不再喘的那么厉害，拿出瓶子递给吉月，”师姐，这个。”
吉月接过瓶子仔细的端详了好一会，又还给了桦梓，”试着放进你炼的九宵金丹里，会有你意想不到的效果。”
桦梓错愕的看了吉月一眼，”师姐拼死博来的毒汁只为我的九宵金丹吗？”吉月看的出，桦梓眼里有东西在变，是什么，吉月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灰蟒百年一现，是你运气好。”吉月并没有多加解释什么，今天这趟之行的目的，的确是为了他的丹药。
桦梓对药物的认识以及对毒药的理解，很快被师父所重视，短短一年的时间，桦梓已经能够赶上吉月了，无论是武功还是制毒。
时间一晃而过，今日的桦梓已不是昨日那个追在吉月身后，对吉月敬重有加的那个毛头小子了，明明才十八岁，却以长开了，初有了一个少年郎的风情万种。
谷底的姑娘们看他的眼神也变了，吉月虽不明了为什么他走出去会换回那么多姑娘莫名的笑，笑里含了许多吉月不喜的神色。
桦梓也不安生，每每走出药房，不是东瞅瞅，就是西瞧瞧，偶尔也会对看他的女子微微一笑，引来对面女子娇羞的掩面转过脸，又忍不住偷看。
吉月不懂，族长也没有对她说过，吉月的父母不喜制毒，生下吉月，留给族长就出谷了，并发誓一生不与关于毒药的事打交道，也不会告诉任何人他们是来自神秘谷的，这是神秘谷的规矩。
所以娘亲，和爹爹在吉月眼里，都是没有那个慨念的，她没有得到过所谓的亲情，纵使是族长，吉月的爷爷，也没有对吉月有过过多的关心与爱护。
吉月是一个缺爱的孩子，所以她不懂爱，更不会去爱，如果非要说她的人生与别的孩子有何不同，那都是桦梓给的，所以，桦梓对于吉月而言，是很特殊很特殊的存在。
像那晚，桦梓给她披上他的裘衣，温软的话语，淡淡的热气，那时，吉月就明白，此生，她定是离不开他了。
他们平常都是一起，吉月不会撒谎，也不会说假话，如同今晚，桦梓看着吉月一副闷闷不乐的神情在整理这药材，”怎么啦！一直见你不高兴。”
”不是采药都是一起去，为什么今天独自去了。”吉月放下手中拿的药材，转过身看着桦梓。
桦梓初来时，处处表现的都是一副勤学好问，乖巧懂事的好孩子，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在那么温顺，不在处处谨慎小心，对吉月也不再恭恭敬敬，师姐师姐的叫了。
”你今天不是说你不舒服吗？我想着需要填补的药材也不多，就自己一个人去了。”桦梓认真的解释到。
”说谎，你明明是和阿蘅一起回来的？”吉月有点生气，这个师弟什么时候学会对她撒谎了，时间越久，吉月越发现，她和桦梓是不一样，是两个世界的人，这样的认识让她手足无措，惶惶不安。
”那是在山上碰到的，她崴了脚，就送她回来了。”桦梓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说到。但摆出了一副我是好心的表情。
像这样的追问不止今天才有，很多时候吉月都会问，只要是桦梓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都会仔仔细细的追问到底，桦梓也没有腻烦过，凡是吉月问的，桦梓必都认真的回答，然后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让吉月安心。
吉月是没有人教导，又从小生活在这与世隔绝的环境里，定是不懂什么情情爱爱，又不关心身边发生的事，自是不懂自己为何要这样担心，但桦梓在外世生活了十五年，这点小事，他自是懂得。
”你还真是好心。”吉月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继续整理手边的药草。
”吉月真是可爱。”说着桦梓红了脸，帮着吉月整理草药。
吉月会因为这一句话而忘了他们之前的种种不愉快，桦梓知道，吉月喜欢他，他又何尝不是，如果吉月是别的女子，他定当表明心意，伴她左右。
偏偏吉月对男女这方面之事，纯洁的如同白纸，他几次暗示甚至表白，吉月都是只拿他当师弟，桦梓相信，吉月到现在都以为，她对自己的感情仅仅只是师姐，师弟的感情。
这让桦梓很挫败，一起去采药，桦梓采了一把野花送给吉月，吉月高兴的收下。桦梓说：”吉月，你真美。”
吉月把花放到药篮子里，抬起头对桦梓露出甜甜一笑，”我小时候就知道了。同龄人都这么说。”
桦梓一阵无语，为什么要这么纯洁，纯洁的不似凡人，该死的偏偏他就恋上了她的纯洁笑容。
其实吉月也并非全然不懂，只是不想懂，她怕迈出那一步，迈出这个熟悉的世界，进入一个陌生的世界，吉月是一个怕改变的人，这一点，只有吉月自己知道，她怕身边的环境的变化，她怕桦梓变化，所以她才会装着什么都不懂，小心翼翼的维持着现状。
收到家书的那日，外面飘着雪花，桦梓抓住自己私自喂养的野鸽子，偶尔和家里互报声平安，那天，他的鸽子突然回来了，脚上带着东西。
他打开鸽子脚上的纸条，上面用锦布书写着”急，速归。”桦梓转身看着外面的大雪，没由来的想起了那个雪夜，和吉月一起上山取巨蟒的毒液的场景。
桦梓走出来，天上漆黑一片，地上被厚厚的雪层照的亮亮的。
桦梓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了吉月的门前，犹豫了片刻，还是悄声进了吉月的房子，来到了吉月的床前。
借着雪散发出来的白光，桦梓看着吉月安稳的睡颜，手轻轻的划过吉月的脸庞，”谢谢你从来没有明白，这样走了，就不会留你一人寂寞了。”
说着桦梓俯下身子，在吉月的脸上轻轻落下一吻，起身便要出去。
吉月一下坐起，”桦梓，你混蛋。”
桦梓一下僵住了身形，这是吉月第一次叫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