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婚期在即说事宜一切从简惹争议

这里的空气根本就不流动，这里的空气似乎从来没有流动过，昏昏然然的生活了二十多年，现在才发现这个问题，怪谁？只能说自己还是没有长记性，没有悟性罢了。这里就是缺少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没有交流哪儿来的感情联络，这些都是要注意和遵行的，可是在这里，好像就不允许有感情交流，好像这样的感情交流是伤风败俗。
黄云阁说让他带上白丽英去他单位洗澡。
他忙央求说还是明天去机关澡堂洗吧。黄云阁不依不饶，说得好好的下午剪发，就是不去剪发，太不像话了，今天晚上一定要洗澡。
黄云平心疼闺女，一个劲得给姥姥使眼色。
姥姥领会，说这么晚了，还这么冷，丽英也不方便，有啥要紧的，明天去也是可以的。接着又说，孩子跑了一下午，也累了，让她早些睡吧，不心疼她也得心疼肚子里的孩子。
黄云阁说：“眼看就是过年。这婚事还不是要搁到年前办了，明天还有明天的事情。”她心里想的是赶紧把孩子们的婚事办完，其它的都是小事。
黄云平一听也是个理，可丽英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心疼！却又拗不过姐姐，又给姥姥使眼色。姥姥说话。“再要紧的事儿就不能等待明天了！这黑灯瞎火的，要是有个好歹，你担起了？”
黄云阁极不高兴的说：“你们一个个都是抱屈的没法说，怕得罪人，我不怕，赖名声就叫我一个落了。”
姥姥也急了。“要说就说说咋给孩子们办婚事，咋样张罗孩子们结婚的东西。说那剪头发洗澡，谁身上也没有虱子，啥要紧不要紧的就不知道个轻重。”
霍正安看报纸，听了这好，戴着老花镜眼看一下大家，心里说：恁是一家人，打起来也就是一家人拉架劝架，说得难听就是窝里斗。
白丽英白眼看大姨妈，心里说，她是不是嫌弃我？这儿就是干净得很，比起老家里干净多得多，看看这吃饭桌就知道大姨妈有多讲究。她让我剪发弄不好就是嫌弃我老土。再说了，盖的被子也是那样干净，大姨妈让我洗澡，也是对的，也就该洗澡了。
霍跃进的心里很乱，悬得高高的。今晚就是决定要娶这位表妹做媳妇的时刻。这是不是包办婚姻？自己也说不清楚，反正是走到今天这样地步了，要杀要剐就这一百多斤，急于脱身又走不了，恭恭敬敬的等候着“批斗”。正这样想，听见母亲问：“跃进，人都在，你说说还有啥想法，说出来让大家都明白，要是有啥难处也说出来，都给想办法解决。”他瞪大两眼看着姥姥、小姨黄云平、表妹白丽英，张口结舌。
霍正安放下报纸，取下老花镜，不紧不慢的说：“这又不是敌我矛盾，是为孩子们办婚事，还有啥解决不了的事情！”
黄云阁说：“给孩子们办婚事，这也是基本上定局的事，也不用再往后拖了。我看就搁年前这几天办，咱们现在是新社会新风尚，咱们的婚事也就从简办理。家里的家具都是现成的，被子褥子有两床新的让他们用了。我看其它啥的也没有啥置办的。咱在家里做上几道好菜把几个好朋友请来吃顿饭，单位里的同事，买点儿糖果花生一发放，也就算我这个儿媳妇娶到家里了。恁都看这样这办行不行？”
姥姥斜眼看黄云阁女儿，硬生生的说：“咋说也得买两身新衣裳吧！”
“买、买，咋不买呀！明天就我就和她一起去百货大楼扯两块儿新布，到裁缝店里让裁缝师傅量着身子做，结婚那一天一定要风风光光的像个样儿。”黄云阁激动地说。
姥姥说：“云阁，现在人家都时兴手表、自行车、缝纫机，你就不给孩子们买一套？再不买啥，这手表和自行车是要买吧。”
“买、一定买，等他们结了婚，过了年，给他们买。”黄云阁说。
黄云平此时是哑巴吃黄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霍跃进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爸，妈，恁看着张罗吧，我该回宿舍睡觉了。”
黄云阁忙说：“跃进，我记得你有一套新做的中山装没穿过几回，那裤子就没有穿过，明个儿回来了找找，结婚的时候就不给你做衣服了。”
霍跃进神情黯然的点头。“好，明天我回来找找。”心里想，结婚也不给买新衣服！
黄云平看霍跃进走出门，就让丽英回里屋休息。就说起了孩子们的婚事就不要太过于简单了，就这么一个儿子，又是外甥女儿过来做媳妇，再不看谁的脸面也得看姥姥的脸面呀！姥姥一辈子就这么两个女儿，现在小一辈的都长大了，比起那个时候条件好的多，可别再委屈了孩子们。黄云阁心里明白，听得也真切，不住的点头，一个劲的说，是的，是的。黄云平最后说：“这一回俺来的时候，我借来一百五十块钱，加上家里的钱一共是三百块钱。我看要是你手头紧了，明天就让跃进和丽英他俩每个人都买件新衣裳，再有就是买两床新被子，剩下的钱要是够买手表了，就给丽英买块儿手表，也算是我给丽英置买的嫁妆。”
黄云阁刚才还是一脸的平静，现在已经是满脸怒气。“那么破费干啥？衣服够穿的就行了，被子有盖得就行吗，至于手表等过了年再买也不晚。丽英这一时半会儿的上不了班，再说了丽英往这儿调工作办户口都要用钱，省钱也是为了办正经事。”
黄云平也不示弱。“这算是我陪送给丽英的嫁妆，不花你的钱。”说完，起身去了里屋。
白丽英坐在里屋听着外面的说话，心里一急落下了眼泪。两天了，就像是坐监狱一样的坐在这屋里，话又不能说，就只听他们叨叨。此时，看母亲这般憋气，不由得难过起来。“妈，这是何苦！自己送上门来找不自在。为啥不听俺爸的意见，姥姥说的也对呀，我为啥这么糊涂呀！”
黄云平心如刀绞，颤动着嘴唇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夜深，黄云阁对丈夫霍正安说，把孩子们的婚事放在农历的腊月十六，考虑到云平年前要赶回家过年，时间也不宜拖着，怕的是夜长梦多，这个云平要是脾气上来了谁也吃不消。这会儿她云平这样忍着也是为了她的宝贝女儿，要是在拖着，说不定上了脾气，又有啥想法了，那就麻烦了。霍正安听着不说话，心里想，谁不知道云平的脾气啥样，孩子们的婚事也就这样办了，还能咋样！只怕是这以后没有安生日子了。黄云阁翻了一个身，长叹一声，说是这两天就没有睡好，就睡不着觉，这个霍跃进咋就不争气，总是这样让人跟着擦不完的屁股！这样也不怕啥，就是那个云平指不定要闹出个啥名堂！说这是咋就这么闹心的慌？本以为是亲戚家的来往好说话好办事，谁知道八字没有一撇的就这么多事儿。这人咋就是活得这么累！
“睡吧，水到渠成。”霍正安说。
屈指数算，再有三天就是腊月十六，时间不等人，就在这一天举办婚礼吧！黄云阁睡不着觉，一大早，黄云阁把自己的决定说给了姥姥和妹妹黄云平。说完之后，屋里面很静。霍跃进也回来了，忙着做早饭，忙着收拾碗筷，忙完坐下来。
黄云阁看看大家，说是也不用准备啥了，一会儿让霍跃进和丽英去百货商店里看看有成衣，就买现成的衣服，不用再扯布去裁缝店里做了，一来是赶时间，二来，现在的成衣样式也都很好看，穿上也好看，省了麻烦。
霍跃进忙说：“好，我和丽英现在就去，早点儿去早点儿回来。”
“你领着丽英先去剪发洗澡。”黄云阁生气了。“昨天让恁俩去剪发，也不知道恁俩跑哪儿玩去了，就是不知道大人们忙！今天恁俩赶紧去剪发洗澡，再去买衣服。真是，这岂不是耽误时间。”接着嘟嘟囔囔的说还要去买菜回来收拾菜，这一大堆的事儿够忙活一阵子了。语气里大有都是她一个人忙活，这一大家子的事儿都是她一个人里里外外的忙乎。不知道又想起了啥事儿，看着霍跃进，好像要看出点儿啥，却又失望的长叹一口气。“赶紧去吧，回来的时候，记着买糖和花生。让人家来吃饭总得有糖和花生吧！”
黄云平听着这些，生气，却又说不出话来，站起来进了里屋。
姥姥脸色不好看。“云阁，你咋能这样做呀？再说着是你亲妹妹亲外甥女呀！”
“妈，就是因为是亲妹妹亲外甥女儿，我才这样做。您想呀，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这样做，将来以后这个家不都是丽英当家吗！留着也是他们的，现有吃的用的够使唤就行了，何必要花哪些冤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