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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与兄交心

我是恶妃又怎样 吃巧克力吗 2025-04-08 11:47
五六十名采桑村村民来势汹汹,强横如汾东王爷也不得不暂避锋芒。
衙门后宅的房间里,汾东王宽厚地手掌拍在桌子上怒不可遏:“这群刁民。”
王府的官家赵涂纠结再三,开口劝道:“王爷今天是不是暂时不上堂比较好?”
“你想让本王躲着?”汾东王瞪着虎目。
“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怕王爷的尊贵之躯犯险。”赵涂立刻告罪,停顿了片刻,又苦口婆心地说:“您不晓得,小王爷的案子拖了这么些天,百姓颇有微词。这群采桑山的村民估计也是怕事情有变,这才来逼宫来了,外面来的可都是壮年的汉子!”
汾东王手抚额头,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就是为了防止事情有变,他才派小厮回府多喊人过来。在自家兄弟的地头,他仍旧不放心,主要是这个弟弟,他信不过呀。
狠狠地拍在梨花木桌上,汾东王咬牙切齿:“真是反了他们了。这个逆子,死了也活该,整日里就会到处惹事。”
赵岭心里苦呀,屋漏偏逢连夜雨。儿子犯了杀人罪倒罢了,偏偏杀的是采桑村的人,偏偏火烧了六百亩桑园。
都道浔阳冰绸名动天下,不知道的以为是浔阳织造坊技艺超群,可是再好的工艺没了丝,也做不出冰绸,而这蚕丝正是出自曲桑山。现在桑园被毁,桑树被烧,织造坊未来数载冰绸减产是不可避免的,除了供应宫里,可卖的更少,没货就没钱。
他一个小小的汾东王府少拿点没事,可是宫里、京里的打点却是一个子都不能少,便是把王府卖了也填不起。还好折桑会临近,倒不是没有弥补的法子,只要他能把竞价提高个四成,就补得了这个漏洞。
商人的成本他管不着,冰绸的定价他也管不着,物以稀为贵,总有富户会买冰绸,所以他一点也不担心。岂料,就是这一群任他捏扁搓圆的商户,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意外。
今早,商户们联名向王府递了封信,说是他在处理自己儿子的事情上不够公正,所以他们一致认为汾东王不适合担当此次折桑会的主事。反观,赵城主大公忘私,堪当此任。
真是气煞他也。
早就知道这个二弟想取代他的位子,这个时候居然让他落了个好名声,倒是小觑他了。
斜睨了眼侍立一旁的衙役,赵峰阴阳怪气地问:“你们老爷呢?”
“在牢里。”
“在牢里?”赵岭狐疑,“你们不会对我儿滥用私行吧?”
“小的们哪敢。”衙役立刻跪倒在地:“小王爷在这里待了三天,吃的、住的、用的,都是最好的,咱们又哪里敢滥用私行。”
赵岭冷哼一声:“前些日子城主大人的官威可是大的很呢,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衙役嗫喏不敢答话,的确没什么是老爷不敢做的。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继而爽朗的声音传入房间:“谁惹大哥生气了?我离得老远就听到大哥发脾气,是哪个不长眼的得罪了汾东王?”
赵岭冷嗤了一声,侧了下身子,背着门口,对于这声音的主人他厌恶地紧。
赵峰进来后,就把衙役打发了,又对着王府管家说:“我跟你们老爷有事要谈,你也先出去。”
“这……”赵涂犹疑不决,看着汾东王的脸色。
“哦?涂伯,原来我的话已经没用了。”赵峰心里冷笑,面上也寒着。
汾东王挥了挥手道:“你先下去吧,正好我也有话要跟二弟说。”
赵涂走后,赵峰立刻上前蹲在了汾东王面前,满是歉意地说:“大哥莫要怪小弟当日在公堂上没给大哥留情面,实在是势比人强。如果是私下里,别说死了个乡下丫头,就是那一村人都死了,小弟也能给睿识遮过去。可是现在闹得那么多,实在不好堵这悠悠众口,还望大哥体谅我这城主的难处。”
赵岭看着自家弟弟的脸,自从分家后,他何曾这么低声下气地跟他讲过话?事出反常必有妖。
赵岭皮笑肉不笑地:“二弟内疚了三天才跟我说这番话,倒是苦了二弟了。”
他明显地不相信赵峰的话。
赵峰叹了口气,全没有被揭穿的难堪,他在赵岭旁边的凳子上坐下,为难道:“折桑会近了,往年都是大哥在处理,今年他们却缠上了我,如果脱得开身,小弟肯定会第一时间登门谢罪。”
“是么?”汾东王丝毫对赵峰的话没有丝毫地意外,可是他主动说出此事,是在示威?
“这也正是我要跟大哥告罪的第二件事情。”赵峰肃然地说。
“告罪?”赵岭冷冷一笑,“难道二弟不想当这折桑会的主事?”
“大哥说的什么话?”赵峰竟有些生气,“不说这是上面规定的织造坊的差事,就说你我二人的兄弟情义,我又怎么会越俎代庖。”
“二弟要记得今天的话。”
赵峰也恼了,他气哼哼地说:“大哥还想要我发誓不成?”
赵岭笑而不语,颇有些等着看他发誓的味道。
赵峰胸口起伏不定,他居然真的要他发誓才会信?
赵峰四指指天:“如果我赵峰对织造坊有任何非分之想,就让我赵峰死无葬身之地。”他气愤地一甩衣袖:“你满意了?”
“二弟,你也别怪大哥。”赵岭将赵峰按到了椅子上,“今天早上大哥接到了商会的联名信,说是觉得大哥不够公正,他们更属意你。你又不愿意放了睿识,在大哥眼里像是故意引起商会注意一般。大哥一时气恼,才对你起了怀疑。”
“大哥,你怎么能听信小人之言?”赵峰痛惜地说:“睿识再胡闹,也是我的侄子,我赵峰若用自家侄子谋取虚名,那我还是人吗?我们赵家独霸浔阳百年,可是很多事情都是背地里操作的,明面上从没出过这种事。现在的浔阳不同以前,因着萧心远在,各路言官都注意着呢。若再像之前那样毫不收敛,不但我们自己逃不了,还会给娘娘惹麻烦。”
想到那群动辄死谏的言官,赵岭也头疼,可是总不能真让赵睿识偿命。赵岭忙问:“那睿识就不救了?”
赵峰心里冷笑,对绍钧王却是越发地佩服了,每一句话都是他教的,连汾东王会怎么回答都他都猜的不差。
“小弟想了两天,觉得这件事情,赵家还是从中翟清比较好。”
赵岭拧眉,疑惑道:“怎么翟清?”
“像我那样面子上大公无私是翟清,大哥大义灭亲也是翟清。”
“那怎么能行?证据确凿,你秉公执法,我又不给睿识压着……”赵岭板着脸,探究地看着赵峰:“你……你这是想要他的命呀!”
赵峰无奈地喊道:“大哥!你怎么又怀疑我!”
“那你说怎么替睿识脱罪。”
“我们可以把事情推给萧心远呀。浔阳思过半年,只要他不是个傻的,就应该晓得娘娘是不能得罪的,即使他不知道我们也能从中施压让他知道。他能想出什么办法我不知道,可是他肯定会保住睿识的命。好人都咱们做,恶名就留给萧心远。到时候浔阳百姓只会骂萧心远,我们不就从里面翟清了?”
赵峰一直对赵岭使眼色,可赵岭依旧有些担心:“如果萧心远就是个死脑筋的,那怎么办?”
“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再只手遮天也不迟呀。”
赵岭缓缓点头,的确是这个理,总而言之,汾东王府的独苗铁定不能出事。赵岭心头的一块大石头也算是落地了,他舒了口气:“就这么办吧,我等会儿去走个过场,那群商户说我仗势欺人徇私枉法,我就让他们知道我也是个公正的。”
赵峰揉搓着手掌,似有难言之隐。
赵岭瞧见了,不耐烦地问:“二弟,你还有什么话,今天一并说了,别婆婆妈妈的。”
赵峰的眉头皱着,“大哥,你还想当折桑会主事?”
这不是废话吗?赵岭突然变了脸:“难道你又后悔了?”
赵峰摇头正色道:“今年,怕是未来三四年的丝绸都要减产,小弟虽然没做过冰绸的生意,可是也晓得这利润不全是汾东王府的。大哥能保证在减产的情况下,把京里的那份拼凑回来吗?”
“这个就不需要你担心了。”赵岭得意道。
“大哥怕是还不知道商户们的打算吧?以往高昂的价格、孝敬已经让他们疲惫不堪,这次他们终于寻到了由头,是铁了心的要自己做主。睿识的案子闹成这样,他们也知道冰绸要减产,价格要上涨。可是他们情愿让冰绸烂在织造坊,也不会继续为王府铺路。大哥想抬高竞价的想法,只怕行不通。这价格不但不会上涨,反而会比往年的还要低,因为十三家最大的商户已经决定内部竞价分成,不再一家独揽。”
赵峰竟然能猜到他想的办法,着实让赵岭意外。更让他意外的却是商户们集合竞价的主意,他惊道:“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他们的代表曾找过我,只是我念着大哥,拒绝了他们。但是如果他们这次不满意,怕是会走那条绝路,那时候,王府也会被逼上绝路。这次的折桑会,一个弄不好可是要得罪京里的,我还是劝大哥好好思量。”
赵岭颓然地坐在了椅子上,这种事情是瞒不住的,估计不久后就会泄露出来。织造坊最大的利润就是冰绸,一但冰绸出了问题,他首先没办法跟自家妹妹交代,这可怎么好?
“二弟,你主意多,你给大哥想个办法呀。”赵岭已经着急了。
赵峰拉着赵岭的手安慰道:“小弟也没啥好主意,我只是想着能不能把这件事情像睿识的案子一样推给萧心远。大哥就说,出了睿识的事情,觉得没脸继续当主事,而这浔阳最大的就是太子爷?”
赵峰的办法一石二鸟,百利而无一害,赵岭的眼珠子转了两圈,坚定地点了点头。
他不是没对自己二弟设防,只是折桑会临近,接二连三地爆出意外消息,不晓得之后还有什么措手不及的事情。
自萧心远来到浔阳之后,作为赵妃身边当之无愧的亲信,汾东王没少给萧心远下绊子。
他不晓得二弟是真心还是假意帮他,只是无论如何赵峰也无法从中获得益处,不如一试。
“大哥,既然已经定下了,那我们今天就走走过场,请大哥配合好我。”
“嗯,这个二弟请放心。”
“还有,小弟刚刚去牢房为睿识装扮了一番,总不能让他风采依旧地出现在人前,大哥见了莫惊讶。”
赵岭点头,不疑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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