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赵家合德

“王爷将我从常荣的贫苦之地接到启兴享福，其实我应该感谢他的。可是他残忍、暴力，他差点杀了我。”白雨歌抽出手，捂着自己的脖子，脸上是被突来的消息震惊后的苍白，看起来惶恐不安、心有余悸的模样，给她的话增加了不少的可信度。
只是静娴依旧不能理解，残忍、暴力这种词语怎么能用在如夜哥哥身上？
“妹妹，你是不是弄错了，如夜哥哥很喜欢你的，他怎么可能会杀你？”
白雨歌情绪激动，摇晃着静娴的肩膀道：“你相信我，我差点被他杀死了，他好恐怖，我不骗你，你相信我。”
头上的步摇一晃一晃的，静娴被摇得头晕，呼吸都困难了许多，胸腔似乎要被摇出来一样，她艰难地说：“好，我信你，我信你，先放开我，放开。”
白雨歌不好意思地收回手，可怜兮兮地将司马如夜黑了一通，并表示自己对他的害怕，主要的是她情愿青灯古佛了此残生，也一定不会嫁给他的。
静娴听了甚是欢喜，亲昵地挽着白雨歌的手臂道：“妹妹这么惹人怜爱的人儿，姐姐怎么舍得让你常伴青灯古佛呢。外面啊，好多俊秀才子，既然妹妹无心如夜哥哥，何不为自己挑选一个顺眼的，到时候妹妹有了心仪的人，姐姐和母后也好帮妹妹向皇上解释这拒婚一事。”
姐姐妹妹绕到白雨歌头晕，丫的是打定了主意拆散她和司马如夜啊。
白雨歌低着头，软软地问：“这样可以吗？”看起来像是羞涩了。
“自然可以的，父皇最好了，从来不会逼迫女孩子做她们不喜欢做的事情，母后你说是吧？”
“就你是个鬼精灵！”皇后摆了下手，道：“静娴先带白小姐出去看看，有没有对的上眼的，谁让你是静娴的好妹妹呢，本宫一定会帮你的。”
白雨歌不得不承了皇后的情，还要躬身道谢。
两人走后，皇后娘娘脸上慈爱的笑意变得有些晦暗起来，俄而又恢复典雅温和的模样。她起身回头，问道：“皇上都听见了？可怜如夜那孩子一片情深，反倒被白家丫头恨上了，这可怎么是好？”
相较皇后的“担忧”，皇上的心情却不错，如夜反朝后就将如何“利用”白雨歌，获得赵峰信任的事情跟他说了。他能理解白雨歌说得话，毕竟被“设计”过一次，她已经不敢相信司马如夜了。
虽然最喜欢的臣子遭到一个无知村妇的嫌弃，他隐隐不悦，可是他总算找到了一个理由拒绝司马如夜的婚事，还是值得开心的。
“这件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既然她不喜欢，就从王孙大臣的子嗣里面挑个她喜欢的。”
皇后娘娘心里冷笑，恭敬地回：“臣妾遵旨。”
月白如纱，清辉皎皎。
静娴公主牵着白雨歌的手从三尺高台上莲步微移，施施然走向众人。
在皇后娘娘的寝殿里拖了不少时间，现在该来的不该来的，基本上都到齐了。
“这就是白氏幺女？”若不是亲眼看到白氏幺女跟公主一块进去的，他实在难以将此人跟那个村妇联系到一起。
被戳了一下的公子明显被惊艳到了，轻叹道：“怪不得都说她是个妖女！”
望着被美色吸引的众男，静娴心里微酸，却娇笑地附在白雨歌耳边道：“妹妹可要加油哦，他们都很喜欢你呢。”
“姐姐就会取笑我。”白雨歌羞涩地在静娴腰间拧了一把。
手下留情？怎么可能？
静娴公主的脸色立刻就变了，疼得她差点尖叫出声。由于白雨歌挡着了，倒无人看见静娴的异常。
“姐姐，我坐哪儿？”拧完人之后，白雨歌天真的问。
静娴公主缓了两口气，有些强颜欢笑般地说：“那边，你跟我来。”
静娴公主一直是众星捧月般的女子，更是京城望门闺秀里的佼佼者，此时她带着白雨歌来到要好的女孩儿们的面前，指着一一介绍道：“这位是我表妹，昌国公家的三小姐云珠；这位是左相家的二小姐秀婉，说起来也算是我妹妹（太子爷去了左相家的大小姐）；这位是……”
“我知道。”白雨歌打断了静娴的话，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赵大将军的女儿嘛？别来无恙啊！”
赵合德恨得咬牙，上次是因为带的人比较少，才吃了这么大的亏。她赵合德何曾被人如此“侮辱”过，此仇不报愤恨难休。
毫无征兆地，赵合德一记擒拿手朝白雨歌的手臂探去，只要被她抓住了，白雨歌的手臂肯定会脱臼。宴会还未开始，先让仇人把脸面丢尽，勉强能抵消一点她心里的怨恨。
那日在绸缎坊，司马如夜给的侍卫一时不察，就被赵合德撂倒了两个，白雨歌怎么可能没有准备下就出言撩拨她。
赵合德的肩膀动了下，白雨歌立马向后退了一步，扯着静娴公主的手臂，将她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说时迟那时快，再看的时候，赵合德已经抓住了还未站稳的静娴的肩膀。
白雨歌恶人先告状道：“皇宫内院，你竟敢出手伤人？还好公主护我，公主谢谢你。”
被当成了挡箭牌，任谁心里也不会爽，好话都被白雨歌说尽了，静娴又不能怪她拉扯了自己，只能认了。
赵合德不知道静娴是被逼的呀，她悻悻地收了手，埋怨地望了眼静娴。
静娴公主平白无故地被抓了一下，没听到道歉的话不说，还吃了记眼刀子，难道是她平时对赵合德太好了，让她连尊卑都忘记了？
公主的傲气让她寒了脸，嘲讽道：“合德，这里是椒房宫，不是将军府，这里的小姐莫不是文质彬彬的，经不起你那拳脚的试探。”
赵合德本就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心智口又快，不然也不会大庭广众下公然对白雨歌出手。可是她不傻，静娴这是讽刺她粗俗，只知道动武喽？
“你什么意思？为了这个贱人，连多年的姐妹情谊也不顾了？”云珠和秀婉一直在旁边拉着赵合德，可是抵不过赵合德力气大。
或许是因为习武的缘故，赵合德的身姿比一般的女孩更高挑粗壮些。此时，她居高临下面露凶光地盯着静娴，不说，还挺有气势的。
赵合德那一嗓子，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静娴暗骂她傻子，却不得不怒了，不然她公主的威严何在。
“你们两个别拉着她，我看她还敢对我出手不成？”
从外面看起来，的确像是赵合德想打静娴，被云珠和秀婉拉住了的模样。
静娴公主是什么身份？她可是皇上最疼爱的公主，皇后娘娘名下的公主。赵合德又是什么身份？她爹爹是掌管启兴朝兵马的大元帅，她更是赵家在生了七个儿子后好不容易求来的独女，也是小公主般的存在。
两人平日里关系不错，怎么就吵起来了？
其他的官家小姐，熟悉的不熟悉的，立刻围了上来。左一句劝，右一句劝，不管效果如何，反正隔着那么多人，两人不可能再打起来了。
静娴越想越气，她和赵合德都被白雨歌给利用了，偏偏合德那个傻的，一点儿都经不起挑拨。静娴还想着等会儿宴会结束后跟赵合德解释下，哄哄她应该就没事了。就听到那边赵合德隔空喊着：“你以后再也不要来找我，我赵合德没你那样的朋友？”
静娴气结，说的跟她静娴多巴结她似的。
白雨歌忙地歉疚道：“姐姐，都是我不好，是我让你们两人之间生误会了。要不等会儿，我陪姐姐一起去跟合德道个歉，我想她一定会原谅姐姐的。”
“不用！”静娴一甩水袖，堂堂公主哪需要跟一个将军的女儿道歉，那不真成了她静娴巴结她了。
白雨歌本来就没安什么好心，她将道歉的话摆在台面上就是为了让静娴公主下不了台，最好两人就此结仇才好呢。
白雨歌不喜欢赵合德，她虽然听了司马如夜的话到处“作威作福”，可也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礼部尚书的孙子当街骑马，差点撞了个孩子，她才把他揍了一顿。户部侍郎的儿子毫不掩饰地跟随从商量欺男霸女的事情，她才把他修理了一顿从德馨楼里扔了出去。
那天她在绸缎坊里准备选块料子，不巧碰到了赵合德。赵合德也是嘴巴犯贱的，先是讽刺了她一番，接着嘲笑她一个卖茶女买不起绸缎。白雨歌才不得不用银子“砸”她。说来，比银子输了，认栽不就好了，偏偏赵合德又动起武来，正好被她逮着机会修理了一番。
白雨歌也不喜欢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静娴公主，两个她不喜欢的人，动动嘴皮子就能给她们添堵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姐姐，你对雨歌那么好，为了雨歌不惜跟赵小姐生了间隙，雨歌实在是太感动了。从今以后，雨歌一定把姐姐当成亲姐姐看待。”白雨歌说得深情款款。
静娴做那么多，不就是为了获得白雨歌的好感么？虽然得罪了赵合德，可是也因此她跟白雨歌的关系更进一步。此时，她的妹妹已经表明“心迹”，她也不能落后才是。
静娴拍着白雨歌的手安慰道：“本来就是她不对，妹妹不用自责。只是你现在才把我当成亲姐姐，姐姐很是伤心。”
围观的小姐们到这会儿终于是明白了，原来静娴公主和赵合德吵架是因为白雨歌啊。一个才来了没几天的女人就把十多年的姐妹比了下去，想想都让人心寒。也怪不得赵合德会生气了，她那个性子不生气才不正常呢。
静娴公主还不知道，因为这件事情，她非但没有得到白雨歌的真心，还被皇城的贵女们给孤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