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请旨赐婚

静娴公主由六名宫娥拥簇着进了白雨歌的房门，她的妆容依旧精致无瑕，脸上的笑容也温婉地让人无可挑剔，可就是这份无可挑剔让人觉得假。
“原来是公主驾到，雨歌见过公主。”白雨歌屈膝浅浅地施了一礼。
“本宫哪里受得起仙临山小师妹的礼，嫣儿，快扶感皇郡君起来。”静娴公主一出口，白雨歌就感觉到了浓浓的酸味，她无意中又把静娴公主得罪了一遭，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被叫做嫣儿的侍女嫌弃地看了眼白雨歌，厌恶地说：“草鸡就是草鸡，还真以为飞上枝头就能变成凤凰了？”俄而，她搀着静娴公主的手臂撒娇道：“公主，您就是太给她脸面了，也不怕她恃宠而骄。”
白雨歌立在一旁听着，暗道这好姐姐好妹妹的戏码终于唱不下去了，她也懒得装了，没人扶她起来，她总不能一直半蹲着为难自己不是。
见到白雨歌起身，嫣儿一下子怒目而视起来，喝道：“大胆刁妇，公主没让你起身呢，谁给你的胆子！”
白雨歌浅浅一笑，只是扫了眼嫣儿便回身将仍旧跪在地上的念蕊表妹和翠萱扶了起来。念蕊和翠萱心有惧意，不敢起身，白雨歌却不怕，扭着劲儿把两人拉了起来。
被无视了的嫣儿憋着一腔怒火，静娴公主的脸色也并不好看，显然她们都没料到白雨歌居然真敢撕破脸皮，只是当白雨歌接下来开口的时候，静娴公主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谁给我的胆子？这胆子约莫是仙长师父给我的。你难道还不知道我现在是仙临山的小师妹？嫣儿对吧？怎么看你年纪轻轻的，耳朵就不好使了呢，我记得你家主子才刚刚说过的。”白雨歌笑着对静娴公主说：“公主，你身边的丫头怎么能是这种歪瓜裂枣呢，还不如我从乡下带来的丫鬟好使，要不我送你两个丫鬟吧，保准比你身边的这几个激灵。”
静娴公主被扫了面子，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地，她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骂道：“大胆嫣儿，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如此对感皇郡君说话！”
嫣儿立刻跪在了地上，委屈地回：“奴婢知错，奴婢不敢。”
一模一样的台词，感觉就像是一场笑话。
静娴公主还想训斥嫣儿什么，白雨歌已经看不下去了，她转身懒懒地说：“雨歌这儿庙小，不想委屈了公主，如果公主没什么别的事情就请回吧，恕不远送。”
白雨歌直接下了逐客令，静娴公主指着白雨歌的后背，憋得一腔怒火，最后广袖一甩愤然离去。
静娴公主走后，念蕊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担忧地问：“表姐，这样得罪了公主真的好吗？”
白雨歌没好气地回：“有什么好不好的，人家都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不反抗任由她们欺负？她们还能承你的情不成？”
“就是就是，她们只会变本加厉。”翠萱帮衬道：“小姐，你没看见静娴公主被气得，估计都快气疯了……”
静娴的确快疯了，她觉得自己要被妒忌的怒火烧死了。虽然不想承认，可是她的确妒忌这个土里土气的白家女儿。凭什么白雨歌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人就能得到司马如夜的喜爱，而她，作为皇上的掌上明珠，却始终入不了司马如夜的心？凭什么司马如夜死心塌地的对白雨歌，把仙长关门弟子的殊荣捧在了白雨歌的面前，那是她梦寐以求求而不得的东西，凭什么白雨歌不需要努力，甚至不需要一个感激的眼神，就触手可得了？
凭什么，这一切都凭什么？琉璃盏被扫落在地，发出“啪”地一声脆响碎了一地，立在门口的宫娥下意识地缩了下脖子。
嫣儿硬着头皮上前劝诫道：“公主何必跟那小蹄子一般见识，她始终是上不了台面的，无论是感皇郡君还是仙临山的小师妹都是靠绍钧郡王得来的，您是皇上的掌上明珠，只有您的地位是始终不会变的。”
嫣儿的话让静娴公主眼前一亮，对啊，司马如夜也要听皇上的，只要皇上愿意为他们二人指婚，白雨歌所拥有的一切就不攻自破了。
“来人，为本宫梳妆。”静娴公主缓了口气，心情愉悦下说话的口吻都轻松了不少，她要去求皇上赐婚。
公主心情好，下面的奴才自然不敢扫了主子的兴致，她们的动作麻利，不消一会儿就为静娴公主换了套既得体又不失可爱的装束。静娴公主对着镜子理了下鬓角的一缕头发，露出满意的笑容，而后带头向皇上的休息处走去。
竹林掩映下，皇上的休息处一片清凉。静娴公主缓步靠近，压低了嗓音问守门的侍卫：“皇上醒了吗？”
“回公主，皇上正在召见绍钧郡王。”侍卫刻板地答。
静娴公主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被这句话打消了大半，是走是留，她犹豫不决。
侍卫也看出了静娴公主的纠结，这是很少能在她脸上看到的，侍卫心想莫不是公主有什么急事？他冰冷的脸上多了丝情绪：“如果公主有急事，属下可以代为通报。”想来皇上跟绍钧郡王也只是闲聊，皇上又如此地钟爱静娴公主，应该不会怪罪。
静娴思考了一会儿，她知道如果今天离开了，那下次再想找到机会就难上加难了，而她和司马如夜会越走越远。想到司马如夜，静娴笑了笑道：“那就辛苦赵侍卫了。”
赵侍卫进去后没多久，便随着陈总管出来了。陈总管永远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静娴却知道，如果她不是皇上喜欢的工作，那待遇就……
“陈总管，”静娴的声音甜甜地，她柔声问：“没打扰到父皇吧？如果父皇有急事，那我就下次再来。”
“陛下刚刚还提到公主呢，听说公主来了，这不，”陈总管一手握着浮尘，笑呵呵地说：“特命老奴过来迎接公主。”
静娴暗喜，父皇还记得她就好。
“那就有劳陈总管了。”
装饰简单的室内溢满了浓浓的松香，这是仙临山最普遍的味道，也是静娴最讨厌的味道。她脸色不变地跟在陈公公身后，拐过室内的拱门，便见到皇上和司马如夜分坐在坐榻的两边，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皇上，静娴公主来了。”陈公公小声提醒。
静娴双手交叠，刚准备见礼，“静娴见过……”
皇上立刻摆手，出言打断了她的话，“静娴来了，快到父皇这里坐。”
静娴也不扭捏，父皇对她的喜爱，这些年已经让陈公公等老人儿都见怪不怪了。静娴坐在皇上下手处的软凳上，安安静静地一点也看不出来她心中的焦急。
不用她说，皇上已经将话引到了静娴的身上，“静娴这孩子早些年就想拜入仙长门下，没想到被白家的丫头截了先。静娴这孩子私下里一直喊你如夜哥哥，也没见你替她说多少好话，这次你可得好好补偿一下她。”
司马如夜看了眼静娴，静娴只觉得自己心跳都慢了一拍，接着就听到司马如夜“嗯”了一声，算是应了皇上的话。
静娴喜欢司马如夜，虽然她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内心的想法，可是她觉得父皇对她那么好，总该察觉到她的心思的。如果说之前她还不确定，那么在皇上说了刚刚的那番话之后，她的勇气更足了。女子表白心迹的确罕见，可是她是皇家的人，她相信父皇一定会体谅她的。而且，在一起那么多年，司马如夜真的对她一点感情也没有吗？她不信。
压抑住心中的激动，静娴道：“仙长说了师徒之间讲究缘分，静娴和仙长之间可能就是差了这个，也怪不得如夜哥哥。”
“什么缘分不缘分的。”皇上不赞同地说：“就因为你少时在大殿里打了个喷嚏，都说了那次你不舒服，他偏偏扯到缘分上去。朕就看不出来白家幺女哪里比得上静娴丫头！”
静娴起身摇着皇上的手臂撒娇道：“父皇莫要为了这种小事生气，雨歌妹妹也有雨歌妹妹的好处，今天听到雨歌妹妹拜入仙长门下，静娴也为雨歌妹妹开心，静娴早就看淡了这事儿，只是怕父皇为静娴抱不平，所以才想着过来看看父皇，还好有如夜哥哥在为父皇纾解。”
一提到如夜，皇上牵着静娴的手似埋怨般地说：“他？不把朕气死就不错了。还是静娴贴心，懂得体贴父皇。”
父皇嗔怪似的语气，司马如夜默不作声的表情，静娴越来越觉得他们像是一家人了。
“其实静娴今天过来，还有一件事情要请父皇和如夜哥哥帮忙的。”静娴吐了吐舌头，狡黠地说。
皇上被哄地心情很好，立刻就准了。
静娴收回了手跪在地上含羞带怯地说：“静娴爱慕绍钧郡王许久，请父皇赐婚。”
如晴空万里的天上响起了惊雷，陈公公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站稳后他偷偷地瞄了眼皇上。只见皇上阴沉着脸，给人一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绍钧郡王的脸色也非常不好看。陈公公立刻低下了头，向旁边退了两步，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静娴等了片刻，没听到答复。她紧张的抬头，当看到皇上的脸色时，她就知道糟了，可是谁能告诉她，她错在哪？
静娴不死心地问：“父皇，静娴非如夜哥哥不嫁。静娴不是想跟雨歌妹妹争什么，我们可以二女共侍一夫，女儿……”
“啪——”
“荒唐！”
陈公公和静娴公主的肩膀同时地一缩。
“二女共侍一夫？皇后教了你这么多年，就教会了你如此不知廉耻吗？陈福，送公主回去，没朕的命令，不准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