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日子一如既往，雪伊梅每日呆在静心殿研制蛊毒外，便是与白眉一切下棋，日子过得还算怯意，夜离殇也几乎天天抽时间来静心殿坐坐，倒不是关心雪伊梅是否能够解除他的蛊毒，两人只是静静地坐着，品茶，畅聊人生，江湖奇事吧了。
这样的日子对于雪伊梅来说似乎很知足，她不再像一开始急着要回雪城了，如今在她看来，能够多些时日跟夜离殇相处，对她来说似乎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若回到雪城就是一成不变的寂寞，除了夜离殇每日陪自己畅聊以为，还有白眉那个可爱的老顽童，时常陪着自己研制药物，讲诉他平生的所见所闻，不时那帮带着面具的家伙会来跟自己斗智斗勇，斗斗嘴，其实她发现，只要不涉及到夜离殇和夜伊梅，他们其实也蛮有趣的，作弄他们似乎成了她在这里的一种乐趣。她发现自己开始慢慢喜欢上跟这些人相处，更让她不舍的离去的最要的原因是她发现越跟夜离殇相处，自己就越来越喜欢她，如今的她都不敢想，到那天不得不离开的时候，她能否想当初自己说的那么潇洒地离去。
夜离殇说的最多就是那个他心爱的女子夜伊梅有关的事，雪伊梅其实并不怎么喜欢听夜离殇回忆有关他们的过去，那样她总感觉自己是一个被他们隔离在外的人，她无法走进他们的回忆中去，只能默默地为他感到心疼。
一直让她不解的是，每次听夜离殇说完有关那女子的事情后，她每晚总会做一些奇怪的梦，梦醒后，又似乎什么都不记得，她试图想要把脑海中那些残缺的画面拼凑完整，可越是想要记起头就越发的疼痛，最后脑海还是一片空白，无奈之下，她便不想再去为难自己，她记得月长老曾对她说，她生过一场大病，为了采药不小心从很高的悬崖上摔下，之后脑海中便留有一块一直无法疏散的淤血，导致她失去了几年的记忆，偶尔会出现头痛的症状。
雪伊梅便认为如今这样的现象是因为脑海中淤血的缘故，倒也没想太多。
每每夜离殇看到她这般痛苦的样子，心便会不由得跟着一阵心疼，他刚开始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他甚至忘记了自从夜伊梅离开后，他又多久没有心痛的感觉了，除了想她之外，他以为这辈子，他再也不会为任何人心疼，因为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心早已随着夜伊梅的离开而死去了，一个人若心死了，敢问这世间还有什么能够让他感到心疼的。
可为她痛苦而心疼的感觉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强烈，就像是体内的蛊虫在不断地啃食自己的血肉一般，你越想极力地压制它就越奋力反抗，为了克制这种莫名的心疼，他故意借故不来看她，那几日他不断地接待大臣，他以为忙碌能够让自己将她遗忘，可谁又会想到，这样并没有压制住心中的那种莫名情愫，反而有种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她，哪怕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就让他觉得无比心安。
其实雪伊梅不知道，每个深夜，那扇窗前总会出现一抹清冷身影，默默地注视着她，不管是认真试药的她，还是专心致志看书，或者熟睡中的她，都会让他深深地着迷，常常看着她便会入神。
可他却依旧不愿意去承认自己或许已经喜欢上她了，他不断地在心中告诉自己，他只是因为她的眼睛，她的气质太过像梅儿了，他只是太想念夜伊梅，才会想要看到她。
白眉一直若有所思的看着雪伊梅，这些日子，他说不上来为什么，总觉得这个女孩子给自己的感觉是那么熟悉，虽然总是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可他还是觉得她身上无意间流露出的气质跟自己的爱徒是那么相似，对她的医术也很相信。
白眉跟雪伊梅在一起的日子久了，便无所顾忌地问道：“姑娘，你是不是喜欢上主子了？”
雪伊梅听到白眉这样自己，感觉到自己心中的秘密被人窥视了，脸上一阵红润，随即将看向夜离殇的视线转移到面前的药材上来，故意肃声说道：“前辈，你胡说什么？”
虽然她嘴上不肯承认，心里却不断地嘀咕道：“为什么每个人都能够看得出来，而你却丝毫感觉不到我的情义，还是你根本不愿意去感觉呢？”
白眉看到她此刻慌乱的神情，不由地哈哈大笑起来，“喜欢就喜欢吗？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干嘛不承认呢？”
尽管她掩饰的很好，白眉还是能够从看阁主的眼神中看出爱恋的情愫，她看阁主的时候，眼神柔和很多，还有着淡淡地心疼。
以前小梅看阁主时，也会常常流露出那样的神情，只不过比此时的她多了一种敬重，时常望着阁主时，眼中满满地都是崇拜和爱意。
“雪姑娘，想主子这么优秀的男人，不管是容貌，还是身份都是世间男儿少有的，你难道就没哟一点心动吗？”白眉试探性地问道。
雪伊梅没想到白眉会这么说，她一直以为他们所有人都不希望夜离殇喜欢自己，更不想看到自己对夜离殇有什么非分之想。
之前他们都警告过她，她只要专心研制如何解夜离殇身上的蛊毒就好，不可对他有人任何想法，否则就算冒着被夜离殇责罚的风险，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因为在他们心中，夜离殇只属于那个叫夜伊梅的女子，那个他们人人都无法忘记的小姐。
今日白眉突然这么一问，到让她感到诧异，雪伊梅用一种不解的眼神看着白眉，然后用一种云淡风轻的口气说道：“就算他再绝代风华，艳绝天下，若不能成为唯一，再绝世无双我也不爱，哪怕他是人人唾弃，一无所有的乞丐，只要视我为唯一，再落魄我也会毫不保留的爱。只是这世间的情爱，大多都掺杂着算计和目的，如此纯净的爱情世间怕是难寻。”
“伊梅，如今只想早已研制出解除蛊毒的方法，好早些离开这里，我原本就不属于这里，我习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习惯了在江湖上流浪，过不惯这高墙禁锢的宫廷生活。而国主将来必定要成为统一天下之主，将来的后宫也会佳丽三千。”
白眉听着她说着自己的爱情观，不禁笑道，“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般心思，主子会不会成为统一天下之主，我不知道，但是主子的后宫一定不会像历代帝王的后宫充盈，佳丽三千一定不会有。”
雪伊梅惊讶地看着白梅，白眉看出了她眼中的震惊，甚至怀疑的目光，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一笑。
雪伊梅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他将来不会。难道就因为那个叫夜伊梅的女子，他就要孤独一生吗？”
白眉淡淡说道：“不是因为小梅，就算没有小梅，主子也不会，有事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人难得糊涂。”
“若小梅还在，主子自然不会封她人为妃，如今宫中名誉上有一名皇贵妃，可两年前她从萧云国来到京城后，便一直住在云霞殿，两年了，主子一步都没塌进过那里一步。”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娶她呢，难得这是政治联姻吗？可像国主那样的人，岂会是受人逼迫之人。”
“哎，一言难尽，国主曾经有意放她离开，可她却说什么也不肯离开。”
“真傻。”
“不过都是痴情的红尘女子吧了。”
“你今日给我说这些，该不是只是为了让我听故事的吧，说吧，到底想说什么？”
“雪姑娘，果然聪慧过人，老朽，知道无心那些个孩子不怎么喜欢你，他们甚至警告过你，不准对国主动情，更不能接受国主，你也别怪他们，小梅，那孩子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在他们心中的分量无人能够超越，他们只是害怕国主因为你而慢慢忘记小梅，小梅曾经为国主受过太多的苦，最后一次也是为了国主才死去的，对他们来说，小梅在国主心中的地位不容许任何人动摇，他们无法接受国主娶一个跟小梅长相一样的女子。他们一直认为如今能够为小梅做的就是维护她在主子心中的位置。”
“可是，他们不觉得这么做对夜离殇来说不公平吗？算是夜伊梅为他牺牲再多，可她终究还是离开了，这么多年他独自承受着没有好好保护她，而自责，愧疚，难道这些都还不够吗？为什么不能让他余生过的幸福些呢，我想若夜伊梅在世，她那么爱夜离殇，宁可为了护他而失去性命，一定是希望他能够幸福，而不是如今这样痛苦不堪，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活着。”
白眉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不过她说的一点都没错，是啊，小梅在世时，最在乎的就是阁主的快乐，幸福，健康，她曾经常说，“只要梅儿在世一天，就不会让夜哥哥再一个人承受孤独，不再痛苦，不再皱眉，我要让夜哥哥每天都像太阳一样暖暖的，就让我做那颗能够照亮夜哥哥内心的小星星，我就是上天派来给夜哥哥带来快乐和幸福的小精灵。”
白眉通过这些日子观察，知道雪伊梅是个善良，聪明的女子，最重要的是她是阁主除小梅以外，不讨厌，甚至可以说喜欢的女子，虽然有些不确定，但阁主几乎每日都会来静心殿陪她说话，有时候甚至看着她的眼神依稀流露出的柔情，这所有的一切白眉等人皆是看在眼里，而白眉也看得出来这个雪伊梅的女子是喜欢阁主的，尽管她掩饰的再好，可有感情一旦有了，你在极力掩饰，依旧还会露出一些痕迹可查的。
白眉很严肃地对着雪伊梅说道：“雪姑娘，不知你是否愿意给国主快乐，让他余生过的幸福些呢？”
白眉开看雪伊梅满眼的疑惑，又长长吸了口气，肃然说道：“说白了，就是你愿不愿意嫁给国主？至于你说的不喜欢宫廷禁锢的生活，我相信只要你提出来，国主一定不会限制你自由的，若你什么时候想去外面游山玩水了，老朽，我也可以陪着你去，我原本就是常年在外游走，只是有事才会回趟京城。你觉得老朽的提议怎么样？”
白眉本想说你若不喜欢住在皇宫，可以住到鬼谷楼去，可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有些事还是急不得的，别一下把她吓跑了。
雪伊梅没想到白眉会说的这么直接，一下到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楞了好长时间，才浅浅启唇说道：“前辈，你今天这玩笑开大了，若让别人听到，还以为伊梅是赖在这里，非要嫁给国主不可呢。？
白眉听雪伊梅不相信自己的话，头上顿时浮现三条黑线，他是多么认真严肃地在为主子求婚呀，怎么听到她耳朵里竟然成了开玩笑了。
白眉立刻补充道：“我不是开玩笑的，我是说真的，你就说答应不答应吧。”
雪伊梅浅浅一笑，“前辈，你放过我吧，我可不想将自己的性命葬送在这里，哪个……哪个前辈，我突然想起来，我还要药需要去太医院寻些，你老就早些回去歇息吧。”
雪伊梅不等白眉开口说话，便起身以最快的速度向太医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