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023：意外变故

“苍……”
耳边似乎有人低声呼喊。
无人回应。
“苍……”
声音微弱，似乎马上要消失一般。
可却偏偏吊着那么一口气，死都不肯消音……
仿佛是挥之不去都梦魇，无论怎样这个声音一直回荡在耳边！
苏无央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心情分外暴躁。
“谁、敢、吵、我、睡、觉！”
丹凤眸中满满都是杀意，原本纯黑色的瞳孔也因为暴怒而泛起点点墨绿色的波澜。
这颜色与黑色极其相近，不注意的话根本看不出来！
“苍……”
微弱的声音再度传来。
苏无央寻着声音望去。
入目却是一片荒凉破败……
无星无月的天空灰暗，空中漂浮着的鬼火闪烁，大地之上，赭红或灰白色土地斑驳交错，倒塌的建筑腐朽，破败的城墙孤寂……
一切都在诉说着这里的破败萧条。
这里曾经是战场。
遍地的残骸，是建筑，是兵器，是……人骨！
苏无央捻起地上赭红色的土壤，放到鼻子下嗅了一下，闻到一股极淡的腥味。
不是土壤的腥味，是血的腥味！
她又抓起一把灰白色的土壤，但指间异样的触感让她瞬间明白了这东西的本质！
这是骨粉！
苏无央起身，放眼望去，目力所及之处，赭红和灰白色的土壤占据了大半，零星的棕色土地夹杂其间。
这得死多少人，才能把几乎整一片战场染红？又要有多少人粉身碎骨，才能让灰白色的骨粉覆盖了战场上几乎所有的土地？
苏无央想起她融合丢失的一魂一魄时看到的巅峰对决！
也是这般场景，也是这般凄凉，唯一不同的就是这里已经死了，一片孤寂，而那个画面里，魔气缠身的女子被罩着斗篷的神秘人击杀。
血色倾天，半边江山血染。
即便只是看到，苏无央亦可以感受到那种震撼，还有……不甘心。
说不上来这不甘心是为什么。
苏无央不想思考这个问题，微弱的声音依旧回荡在耳边，她寻着声音找去。
半空中蓝绿色的火焰跳动，释放出微弱的神魂波动。
“苍……”
苏无央凝眸看去。
她只来得及看见一张陌生却又熟悉的有些透明的侧脸，侧脸上有墨绿色的精美花纹。
古老而神秘，像是图腾。
随后她眼前一黑昏了过去，无知无觉……
“无央？无央？”很焦急的声音。
这个声音真是烦死了，她要睡觉！
苏无央还没睁开眼，便看也不看一拳头挥出去。
这里能吵她的人只有嬴澈！
这一拳自然被嬴澈轻松避过。
头痛欲裂！
苏无央捂着脑袋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之前居然穿着整整齐齐的衣服躺在床上。
她当即脸就黑了，玛蛋这混蛋不是说不偷看的么！
“头疼么？”嬴澈递过一杯水，关切的说道，“你睡了十天。”
“先给老娘说说……嘶……”苏无央杀气腾腾的质问只进行到一半就被剧痛生生打断。
痛！
这是苏无央目前唯一的感觉。
不是肉体上的疼痛，那种撕裂后又强行缝合伤口的痛感源于灵魂！
“啊……”她抱着脑袋，整个人在床上蜷缩成一团。
嬴澈见状当即便把苏无央揽到怀里，一只手抵在她头上的几个大穴上，输送灵力以缓解苏无央的痛苦。
但，无济于事！
“痛……好痛……啊……”苏无央疯狂的撕扯着自己的长发，想要把那种痛苦驱逐出去！
嬴澈死死的扣住住苏无央的两只手腕，防止她再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来。
“呜……”苏无央缩起身子，用头去撞嬴澈的胸膛，发出小猫一般呜咽。
嬴澈看她难受的样子，心如刀绞，可他却没有什么办法！
这是神魂完全融合必须经历的过程，要换他全盛时期也不过是弹指之间的事，可他现在偏偏又处于被的封印状态！
他还不够强！
可是苏无央的魂魄早在十几年前就应该完全融合了才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嬴澈低头看了一眼苏无央。
她蜷缩在他怀里，他能感受到她在不断发颤——因为极致的痛苦。
出挑的丹凤眸再无往日的清澈，现在它迷茫而呆滞。
真正的灵魂融合，苏无央早已承受不住其中的痛楚，理智荡然无存，现在支配这具躯壳的只有本能。
她死咬着下唇，发出微弱的像小奶猫一样的呜咽。
那种来自灵魂的，极致的痛苦早就超过了她的承受能力。
身体绷得越来越紧，可她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
唇瓣被森森贝齿咬破，色泽殷红。
嬴澈抹去血迹，强硬的将自己的手指塞进苏无央口中。
嘴巴咬破了很痛的，还是咬他的手好了，反正他也不担心手会断。
再者就算断了又怎么样，他这条命本来就是她的啊！
嬴澈想起当初遇到苏无央的情景。
那时候他命在旦夕，被困在凶名甚嚣的绝地，是她救了他啊……
那时候她仅仅十二三岁的样子，却拥有远胜于他的力量和胆魄。
那时候她杀伐果决，却毫不犹豫的把全部力量渡给他！
若不是她当初的举动，他想真正记起过去还不知道要多久！
从她的行为上来看，她似乎认识他。
只是可惜的是，将真元渡给他之后，她就力量殆尽，变成一个婴儿。
失去了力量也失去记忆，像一个真正的孩子。
他毫不犹豫的把她抱回不灭仙宫，取名苏无央。
也许是为报恩，也许是想知道她的秘密，又或许……只是贪恋那份与他极为相似的气息。
从那时起，嬴澈心里就埋下了一颗名为“苏无央”的种子，在之后漫长的岁月里，生根发芽，长成参天的大树，占据了嬴澈整个心房。
他看着她从软软萌萌的小包子长成清秀可爱的孩童，看着她的曲线越来越动人，看着她一步一步蜕变成风姿绰约的少女。
他那时一直以为对她只是兄长的情感，直到某天遁世仙宫的人上门求亲，他才猛然惊觉！
苏无央是他的，谁也别想抢！
那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孩，谁都不能带走她！
不管过程怎么样，总之遁世仙宫的人没能带走她！而发现自己心意后，嬴澈对苏无央的占有欲更是强悍到没人敢接近她的地步！
唯一令嬴澈不满的就是苏无央这姑娘死都不开窍……他明里暗里说了那么多次不是被忽视就是拳头伺候……
回忆到这里嬴澈就忍不住想叹气，追妻路漫漫啊……
思绪万千不过是一瞬的事，他怀里苏无央还在忍受极致的痛苦。
手指上传来的力道极大，嬴澈低头看去，骨节分明的手上被咬出两排白白的牙印。
他哑然，牙口还是这么好。
现在的他也帮不了她，只能在一边干等着，看来要抽个时间解开封印。
“一定要撑过去啊……”嬴澈低声呢喃，随后擦去苏无央额头上的冷汗，往她体内渡送灵力缓解她的痛苦。
灵魂融合的痛苦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想象的，他也体会过那种痛苦！
如果不能坚持下去，苏无央最好的后果是变成白痴。
他一点都不想看到一个白痴版的苏无央！
所以……一定要坚持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