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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五、节外何生枝(4)

邂逅盛夏 栀子花 2025-04-09 14:38
齐景桓一边开着车、一边不时看看副驾驶座上昏睡不醒的女孩。他的神情比平常更为阴沉,透露着英气的眉宇间此刻还多了份灰霾和担忧。
刚才收工时就发觉她的脸色不太对劲,收拾东西时的动作也有些僵硬,特别她还总是下意识地用手按住胃部所在的位置,他就猜到她十有八成是犯胃病。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放心不下开到大门口了还掉头回去看看、这才发现了不知何时晕倒在地的她的话,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这丫头,都是怎么照顾她自己的!
没有丝毫血色的脸蛋,苍白得让人揪心;紧皱起的眉头,锁得让人担忧;还有紧咬着下唇的上齿,无不在间接诉说着她有多难受。
齐景桓抱她上车曾无意间碰到了她的手,那冰冷的触觉令他少有地心生了恐慌之感。
到底是怎样的痛,而这丫头,又是怎样倔强地强忍了多久。
开进市区后,齐景桓用GPS定位找到了最近的一家便利店,把车停在路边后快速小跑着进去买了一盒热牛奶和蛋糕;结账出来见到了隔壁有家快餐店正在买现煮的粥,他又停下排着队等着买一碗蛋花粥。
而这一切,都被刚醒来的立夏捕捉入眼。
从她一睁开眼看到披在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那秒起,她就有预感自己是在齐景桓的车子上。但她实在不敢这么妄想,于是她顾不上还在隐隐作痛的胃,睁着朦胧的眼睛向车窗外四处张望、正好张望到了刚走出便利店的齐景桓。
面色冷淡,俊容上却明显流露着担心的齐景桓。
几乎是同一秒,立夏的眼泪无需酝酿的过程就直接掉了下来。
这多不现实,多不现实。
齐景桓,这真的是你吗?
在齐景桓买完粥向车走来之时立夏已整理好了情绪,抹干泪水换上了盈盈笑意。
齐景桓打开车门看到立夏已醒来,紧绷的脸部肌肉有了一定程度上的松弛。未等立夏开口,他先把热粥递到立夏跟前:“趁热吃,有食物下肚你的胃会好受些。”
“谢谢。”立夏接过粥,揭开盖子,混着葱花的蛋香味扑鼻而来。这是,自己最爱的蛋花粥!难道···立夏不由地瞪大双眸,但她的猜想在用余光偷瞄到齐景桓冷峻且已无感情色调的侧脸那刻后,只余彻底破灭的归宿。
安分点,不要想太多。难道还嫌伤得不够重吗?
立夏急急地往嘴里送了一口粥,顷刻被烫得舌头发麻。唯恐在齐景桓面前失态,她只好强忍着吞咽下去,低下头借用散落到眼前的头发的遮掩、张嘴直呼热气。
“如果你咽喉器官的抗热度异于常人,那么你可以考虑一下端起粥在一分钟之内喝完。”许是看不下去立夏的冒失,齐景桓难得地说了个长句。虽不改无语调的“齐式话腔”,但却添了一丝玩味和暖意。
被看破小心思,立夏很是窘迫。她无言以对,只得专心喝粥。不过这次在喝之前她会先很识相地把汤匙里的粥吹冷,她可不想再对不起自己的身体了。
狭小的车空间里,只听得见立夏喝粥发出的细微声响和齐景桓沉稳的呼吸声。
这气氛,似乎过于暧昧了些,以致明明开了冷气齐景桓仍有燥热之感。
准是那碗热粥给闹的。
因顾及到立夏的身子,齐景桓打消了再把冷气温度调低些的念头,略一思索后他打开了车门,在立夏探询的目光中简单给出解释:“你在车上慢慢吃,我下去透透气。”
是这气氛让他尴尬了吧。从前他就是陪自己在楼下小公园里坐一下午不说一句话都不会提出先离开的。虽然那次的前提是处在自己的亲爸亲妈跟各自的新欢一南一北搬离这座城市的特殊时期。
可现在,五分钟都不到,齐景桓就已经没有办法和自己独处了。
立夏埋头大口喝粥,鼻头又轻易地泛起了一股酸味。
她恨,恨自己的动摇,恨自己的不争气,恨自己的执迷不悟。
车外的齐景桓,倚在车门上抬头仰望着浩瀚的夜空。
今晚有繁星点点,还有一轮皎洁的圆月,这日子大概是阴历的十五左右吧。他敏锐地察觉到立夏时不时会小心翼翼地把视线投向自己。那眼神里,有悲伤有依恋,或许还有那么一点希望。
这丫头,为何就不能痛下心认清当下?
齐景桓不知道,亦不愿知道。于自己而言,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十分钟后,立夏终于把粥解决完毕。有粥暖胃,果然从很大程度上缓解了胃部的不适。这会儿除了还有点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阵痛,她已可以基本上不把它当回事了。
收拾好餐具,立夏下车把垃圾扔进路边的垃圾桶里,眼睛在不自觉转移到齐景桓处时竟是那么不舍得移开。
这样入神看天的他,美好得像顶级雕塑家手下最得意的作品,安静、帅气,还带有一种孤冷的美感。他一如既往的优秀和亮眼,以致让自己每次在他面前,都会油然而生一种小女子的自卑。
这么“偷看”了好一会儿,立夏懊恼地拍拍自己的脑袋,用结巴的语言打破了这幅静谧的美景:“我,我吃完了。”
齐景桓象征性地点点头,他看了看立夏已逐渐恢复血色的脸蛋,命令性的语气再出:“上车。”
“不必了,我自己回家就可以了。不麻烦你景,齐先生。”及时改口,立夏暗骂自己险些犯了低级错误。
他们这仅限于工作的关系,还轮不到自己来唤出如此亲昵的称呼。立夏不想再被齐景桓看做是欲图“搭讪、套近乎”的心有图谋的心计女子。
“上车,我送你。”似若没听见立夏的拒绝,齐景桓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
“齐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今晚给您添麻烦了,谢谢。这个人情,如果您需要,我定会找机会相还。再见。”立夏维持着理智把话说得颇具距离感又特别有礼貌,不等齐景桓有所反应就径直往前走。
不能再和他有过多交集了,她怕,她多么怕自己好不容易因他失忆的绝情而筑起来的防护墙,会被他今晚对谁都可以轻易付与的关心给击得土崩瓦解,全线溃败。
齐景桓脸色微变,他驱车追上立夏,摇下车窗叫住立夏:“你等等。”
本想对此置之不理,可是立夏终是战胜不了内心翻涌着的小渴望。她站立着等待齐景桓的下一步动作,心里竟还存有那么些不该的希望。
“刚才和粥一起买的,接着。”齐景桓边说边把一袋东西通过车窗口扔向立夏。因方向和力度把握得当,使立夏出于本能反应一伸手就能接住了。
在立夏奇怪地翻看着手中的袋子之时,齐景桓已开车驰离了这条寂静的街道。
打开袋子借着路灯看清了袋子里所装的牛奶和面包后,立夏的视线再次被雾气模糊。
这是,自己最爱的牌子。
一切都只是巧合,真的只是巧合吗?
齐景桓,你敢告诉我这全部都是巧合吗?
可立夏,你怎么可以再不知死活地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别忘了,你很快就要嫁为人妻了。
立夏抬起下巴把未溢出的泪逼回眼眶,拦了一辆车回去公寓。
这世界上有种失忆叫做选择性失忆。发生的概率无论大小他们就是被选中了。冥冥中不也正注定了自己和他的缘分,浅短地仅限于此吗?
相信吧,缘分长短,早已划好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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