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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三十、宁负众人望(3)

邂逅盛夏 栀子花 2025-04-09 14:55
屋内一片漆黑,没有开灯。依稀可以听到,景桓沉稳的呼吸声,和自己,早乱了节奏的呼吸声。
立夏在原地站了一小会儿,好让眼睛能够适应这沉睡在一片黑暗中的环境。在有信心能够凭本能辨认出各种物体的位置后,她才步子极轻地在屋内走动。
景桓看起来,似乎已经睡着了。黑夜中他的睡容,保持着一贯的淡漠,却依旧好看得,能够在不知不觉间掳走一颗芳心。
立夏拿着纸巾轻柔地擦去齐景桓额上、脸上的汗,又伸手对比着自己和齐景桓额头上的温度,在感觉到两人的相差无异时,她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扬起一抹舒心的笑。
退烧了,真好。
她俯下身,把齐景桓的被子盖好,才轻步去厨房烧开水;水开后,她倒了一杯在桌上放凉、把剩余的都装进了热水壶里。于是半个小时不到,她就把能做的又都做完了。
还好,景桓并没有被自己的动作吵醒。也就是说现在走的话,他不会发现自己折回来过。
可是,看着齐景桓睡得并不安稳的俊颜,立夏并不敢就这么离开。她的心里,被太多太多的不放心折磨着,在景桓还在病中的这种特殊时候。
几相权衡,她最后选择在书桌前坐下,告诉自己只需要再待上一个小时,确认景桓不会再发烧了,就会毫不留恋地悄悄走掉。
有这个时间的,对吗。景桓正在熟睡中,生病的人一时半会是不会这么快醒来的。所以,只是一小时的功夫,没有人会发现自己又来过。
对,就是这样。
立夏再次被自己说服了。她支起左手肘撑在桌面上,指尖扶着额,眼睛不受控制地流转到了齐景桓的身上。
可能也只有在这个时刻,才能这样肆无忌惮、贪婪地看着他了吧。甚至更有可能,这是最后一次,拥有这样难得的机会了吧。
她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平躺在床上安睡的齐景桓,那些从未褪色的往事,霎时如同爆裂的水管般失控地喷涌而出,在她的眼前好似未经剪辑的视频素材,杂乱地滚动播放着。
这一路,从单恋到相恋,从相恋到结婚,从结婚到流产,再到而今自己单方面表态的离婚,是否,两人,终于走到了以不复再见的缘尽,作为句号的终点?
景桓,你会把我忘记,还是会用尽余生来恨我?
我多希望,你选择忘记,也不愿你用恨,来记上我一辈子。
立夏趴在桌上,枕着的手臂上有些湿,有些凉。她的视线逐渐模糊,眼帘也在不觉间,悄然闭上。
有人说,计划赶不上变化。
今天她总算是亲身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深意了。
而被自己的过失所一手制造出的变化,更让她差点被自己给蠢哭了。
为什么呢。因为她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她竟然会累得睡着了,而且这一睡,远超过了一小时。
而景桓那边,确实没有在立夏所估计的一个小时左右醒来。但这一个小时的基础上,再叠加上两个半小时,近午夜三点,齐景桓终是因口干舌燥的不适感,而不得已从周公的迷境中走了出来,缓缓地睁开了困倦的双眼。
一开始还未完全清醒的齐景桓,并未发现立夏的存在。当他坐起身、顺手拧亮了床头边插在插座上的那盏小照明灯时,立夏趴在书桌上的瘦弱身影,即刻在他的视野范围内清晰呈现。这一秒猛烈冲撞着他心房的喜悦,丝毫不亚于他那日海边找到立夏的心情,只是今天,这份喜悦里,还掺杂了心疼的成分。
齐景桓穿上拖鞋走下床,走到立夏身侧,拿了一件长袖的外衣披在了立夏的身上。若这丫头因为自己生病了,他一定不能原谅自己。
恬静的睡颜,一双如弯月般清美的眉,却还是紧蹙着。
丫头,你是在担心我吗?
齐景桓轻抚着立夏的眉,眼瞳里尽是疼爱。他本想把立夏抱到床上去睡的,但又怕这么一来会吵醒立夏,便打消了这个想法。他就这么呆看着自己的挚爱,好半天终觉口渴难耐了,这才拿起桌上的水杯一饮而尽,不料却因为喝得急了些,而忍不住轻咳了一声。
这一咳,让本就紧绷着神经浅睡的立夏,即刻醒了过来。如做了一个噩梦似的,她慌张地从椅子上弹了起身,却只见齐景桓正站在她的正对面,而这本应在夜的幽暗中沉睡的屋内,也不知在何时,添了一丝微弱的白光。
“吵到你了吧?不好意思。”齐景桓低沉着声音道,还未摆脱病态的神色里仍可见倦意。
“我……”天啊,居然不小心睡过去了!
立夏,你是猪吗?
立夏面露赧色,侧过身子低着头,支吾道,“那个,呃,就是,就是很晚了,我,我要走了。”
“留下来吧。现在太晚了,外面不安全,我不放心。”齐景桓抓住了立夏的手,制止了立夏的行动。
“不了,我还是……”立夏正欲甩开齐景桓的手,却在侧头的那一刹那,眼角的余光扫到了齐景桓手背上那刺眼的大块淤青。她一惊,忙问道,“你的手怎么会……”说到一半,她猛然醒悟,不用再问,这一定是被自己那烂到不忍直视的拔针技术给弄伤的!
齐景桓松开了立夏,把右手收回背至身后,道,“没什么。不用在意的。”
“什么叫不用在意?你没看到都肿起来了吗?”还未来得及用理智去权衡能不能这样做,立夏已拉过了齐景桓的右手,伸出指尖轻轻地触摸着那块碍眼的瘀伤,“一定很痛吧?对不起,我……”
“不会。”齐景桓由着立夏的动作,心中又喜又不忍。
喜,因丫头的在乎;不忍,因丫头的愧疚。
立夏没有再说话,却觉那块在视野里原本清晰可见的淤青,渐亦因被蒙上了一层水雾而变模糊,一滴圆滚的泪珠,悄然积攒足了重量,准确地砸落在了齐景桓的手背上,溅出一幅由透明液体而成的抽象画。
齐景桓叹了一口气,抽回右手,抬起了立夏的下巴,柔声道:“怎么又哭了?我没事。”
哭了。谁,是谁在哭。
立夏这才发现自己的脸上正有泪水在顺着两颊行走着,暴露在空气中,冰凉冰凉的。
看吧,多没出息。
她抬眼,恰好撞上了齐景桓夹杂着爱恋、疼惜的炽热眼眸。那目光,就像疾速而来的龙卷风,把自己疯狂地卷入其中,不得抵抗,只能沦陷,再移不开视线。
而立夏这样一双透着迷离的眼睛,却是看得齐景桓一颗心都被快融化了。只是,那滴滴泪痕,在这张只该有笑容的小脸上,实在不相称。他微微皱眉,倾身向前,把他和立夏之间的距离归于零,轻柔地吻去了立夏脸颊上的每一滴泪。而后,他在立夏耳畔深情地倾诉道,“我很想你。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你。知道吗,你一离开,把我的方向也给带走了,让我的人生,只剩下一片混乱。所以,跟我回家,好么?”
立夏没有回应,只是痛苦地闭上了眼帘,任刚被齐景桓吻干的泪,再度席卷而来。
“告诉我,我该做些什么,才能让你愿意回到我身边?”齐景桓无奈地叹着气,捧着立夏的脸擦拭着那无声滑落的泪。在一声重重的叹息后,他低头覆住了立夏早已被泪打湿、含着咸涩味道的唇瓣。
这突来之吻,让立夏的大脑一片空白。但不出十秒,她回过神来后正想挣扎,却又因考虑到齐景桓还在病中、唯恐自己不小心弄伤了他,而不得不放弃这个念头。
在等着立夏把自己推开的齐景桓,等了好久,都不见立夏有抗拒的举动,甚至还察觉到,被他捆在怀里的小女人正在试着羞涩地回应着自己。他的眸里疾速跃上了一抹火光。他伸出右手,一把搂住立夏的腰紧贴向自己,并逐渐用力加深了这个吻。
既然狠不下心推开,那就只能沉沦了吧。或许这沉沦,亦是最后的温存。
抛开了所有顾虑,立夏放纵自己顺着心底的念想,环住了齐景桓的脖子,和齐景桓一同热切地啃吻着彼此的唇舌。
一个吻,点燃了压抑许久的激情;肢体的相互摩擦,升高了两人早就不在正常状态的体温。
齐景一手紧扣着立夏的后脑勺,另一只手在悄然间,探进了立夏的衬衣内,在立夏光滑细腻的背上轻轻滑动。在两人都就快要不能呼吸之时,他适时松开了这被自己吻得红肿的樱红美唇,改咬着立夏饱满的耳垂,低哑着声宣布道:“我要你。”
立夏浑身一颤,一股娇媚的潮红快速从她的脖颈蹿至了两腮。她没有给出口头回答,而是让自己的身子更贴向齐景桓,把头深埋进这个直至这一刻,都还专属于她一人的温热胸膛里。
齐景桓勾起一抹邪魅的浅笑,低头亲吻着怀中的可人儿,横抱起立夏回到了床上。
这夜,妖娆地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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