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基因的秘密（上）

今天的课真是一点都没听进去，上午被启明闹得心里烦，下午被实验结果闹得心烦。本来明天上午有主科，还好老师有事把课调到下个礼拜了，其他的只好让方铭帮忙请假。不过那个方铭，一想到她叶立婷就咬牙切齿。放学之前，叶立婷找到方铭，让她明天帮下忙。方铭非要知道原因，不然就不帮。叶立婷告诉她：上个星期天被狗咬了，这两天伤口发痒，想去医院看看。可方铭说什么：“什么被狗咬了，怕是被男人咬了吧？！”
叶立婷心里气归气，但也只能忍着，好言好语的解释。可还没等她解释完方铭便打断了她，说：“好了好了，我明天会帮你请假的，真没意思。”
“这说的是人话吗，难道非要跟男人扯上关系才有意思？！”叶立婷在心里狠狠的骂了她一句：“花痴。”然后，因为对方铭说谎而心存的那一点点愧疚便烟消云散。
回到家，房子里空荡荡的，叶立婷不自觉的在心里叹了口气。“不知道启明什么时候回来，如果今天能采以启明的血样就好了。晚上研究所的人相对较少，可以悄悄的借用老爸的实验室。不过得先跟爸爸说一声，但不能说出实情，从小大到还是第一次对他撒谎，心里真有些不安。”
“爸爸，正在忙吗？”叶立婷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才拔通了叶宏乔的电话。
“没有，刚准备吃饭。”叶宏乔回答。
“现在才吃饭？你要多注意身体啊，别太拼命了。”叶立婷嘱咐道。
“好，我听你的。找我有什么事吗？”叶宏乔心里暖暖的。
“是这样的，我们刚做了染色体取样观察的实验，但我做得不太好，就想借你的宝贝实验室用一下，练练手。”叶立婷感觉自己的心都快用嗓子里蹦出来了。
“再宝贝有你宝贝吗？我那个实验室里都是以前的老古董，虽然仪器已经旧了，但我舍不得扔，毕竟陪伴我很长一段时间。与其说是我的实验室，不如说是我的小型博物馆。你要用就用吧，如果有什么不会的，就过来找我。”
“谢谢爸爸。”叶立婷松了一口气。
“你什么时候过来？”叶宏乔问。
“我想吃过晚饭再过来。”不知道启明什么时候回来。
“好，到时候你上我这儿来拿钥匙。”
“嗯，爸爸再见。以后别这么晚吃饭了，对胃不好。”叶立婷叮嘱完挂断了电话。
“该怎么对启明开口呢，他那么狡猾，能轻易的采到他的血样吗？要不把实话告诉他？不行不行，要是被他知道了全部的真相，说不定真会把我的血吸个精光。应该也不会，看他的样子不像那种坏到骨子里去的人，如果好好跟他说，也许并不是那么难……”正在叶立婷左右为难，不知怎么开口的时候，启明回来了。
“吃饭了吗？”叶立婷一边关门一边问。
“嗯。”启明爱搭不理的。
“想不想喝水。”叶立婷又问。
“有事求我？”启明斜睨她。
“你怎么知道？”叶立婷吃惊，“难不成他会读心术？”
“无缘无故倒水给我喝，心里有鬼吧？”他转过头，正视着叶立婷。西偏的太阳带着摇拽的树阴洒进房间，投进启明的脸上照进他的眼里，一丝清澈从他的眼底透了出来。叶立婷突然感到一丝罪恶感，之前想好的骗他的那些说辞一时都说不出口了。
“确实有点事求你帮忙。”叶立婷艰难的开口。
“说吧。”启明手一摊，坐倒在沙发里。清澈的眼神顿时不见，露出一付居高临下的姿态。叶立婷心里的罪恶感立马消失无踪，心道：“我真傻，居然会为了骗他而不好意思。”
“是这样的，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能解开你尾巴的封印，追根溯源应该是血的问题，所以我想让你给我点血，拿到实验室研究一下。”其实这些话说得也没错，只是隐去了一些环节而已。
“要我的血？”启明陷入沉思。“可以，不过我要跟你一起去。”
“你去干什么？”不会是怀疑什么吧？叶立婷问。
“我也想看看血里到底有什么？”启明好整以暇的表情像在说：“如果你不让我去，我就不给你血。”
叶立婷无奈，只好答应。
吃过晚饭，两人一路往研究所走去。黑暗中，叶立婷总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跟着。她看向启明，想正想开口问。不料启明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两条尾巴的狐狸。她的脑中响起启明的声音：“你先去，我一会儿再来。”
叶立婷诧异的正要问，却发现启明正在向他递眼色，看样子后面的跟踪快要现身了。叶立婷直觉的感到启明认识那些跟踪的，也许是上次来的传令狐。
叶立婷有些紧张了，但又忍不住想看看跟来的到底是谁，不禁放缓了脚步。
“还不快走，这可不是上次的那个傻子，一眼就能看出你没被我迷住。”启明的声音像炸雷似的在叶立婷脑中响起。
“这人是谁？”叶立婷在心里问。
“厄由木，那个把我封印起来的家伙。快走，他马上就要到了。”又是一通狂轰烂炸，叶立婷感觉自己都快能看到那还未升起的小星星了。
“知道，你别再吼了。”叶立婷加快脚步，小跑着转过了墙角。脑中却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传令狐的话我本来还不太相信，心想以你现在的状况应该不可能，没想到你居然有本事在我的封印下恢复了一点力量。就这点来说，我不得不佩服。”
“厄由木大人，怎么说我的老爹也是凤尾狐，才恢复这么点力量，我其实是没脸见他的。”叶立婷已经跑了很远了，但他们的对话却能清晰的传到她的脑子里，她无暇思考原因，只想继续听下去。“没想到这次你会亲自来，那只传令狐去哪儿了？”
“那个没用的家伙不配在我手下做事，所以砍了他的尾巴，让他终身与野狐为伍。”厄由木的声音保持着稚嫩的温润，但听在耳里却令人心寒。
“你这么做，不怕引起手下人不满吗？”启明冷笑。
“怎么会。我已经很仁慈地放过了他的亲族，他当然很明白这样做的份量，所以尾巴是他自己砍掉的。”厄由木突然大笑起来，道：“你没见他的样子，当他只剩下两条尾巴的时候爪子已经没法拿刀了，只好一口气咬掉剩下的两条尾巴。真是太可笑了，哈……”
“我对你的恶趣味没兴趣听，既然你知道我已经恢复了一些力量我也就没必要再继续隐藏。”说罢一恍身，恢复了人的形态。
“痛快。我就喜欢你这倔强的性子，如果不是这样，你父亲可能早把你接走了。这样，我的手底下就又少了一员得力干将。”厄由木顿了顿道：“恢复了一点也好，这样更方便查找叛徒的下落。不过，仅此而已，千万别再耍花样了，不然我会很为难的。”刚说完，便像个幽灵似的忽然消失了踪影。
“那个叫厄由木的家伙好恐怖。”叶立婷心道。她以为厄由木跟启明的对话是启明故意让她听到的，所以这句话是对启明说的。可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启明的回答。“难道不是他？”
正疑惑，已经到了研究所大门口。
“婷婷，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
“李叔叔，我来找我爸爸。今天你值班吗？晚上天气转凉了，要多注意身体啊！”叶立婷道。
“我会的，谢谢。你爸爸在一号楼，快去吧。”
“嗯。”
叶立婷告别了保安，朝一号楼走去，一边走一边给陈楠打电话。“妈妈，我是婷婷。”
“怎么这会儿想起给我打电话？”陈楠问得心不在焉。
“现在很忙吗？”叶立婷听出端倪。
“有一点。”陈楠等了五秒钟才回答，显然是正在做事。
“那等你有空再打给我吧。”叶立婷正要挂电话，却被陈楠叫住了。“再等两分钟，快好了。”
“哦，我在一号楼，爸爸这里。”叶立婷道。
“那我一会儿过来。”陈楠挂断了电话，继续专心于手边的事，叶立婷则找叶宏乔去了。
叶宏乔这时候正在忙，还没来得及吃晚饭。见叶立婷来，随便说了两句便把钥匙给了她。
实验室在一号楼二楼的尽头，是一个只有十几平米大的房间。里面陈列的仪器颇有些年头了，有的叶立婷会用，有的比较原始，她没见过。特别有几个体型巨大的，想来大概是以前条件艰苦时自制的设备。好在叶立婷用得着的几样都还跟学校的差不多，她稍加清理便可以用了。
打开日光灯，房间里立时明亮起来。叶立婷找到抹布，将室内大致清扫了一遍。还没做完，陈楠已经来了。
“妈妈。”叶立婷叫道。
“你爸正在忙，我就没问他。你在这里干什么？”陈楠见已经被擦干净的操作台，又看了看正在拖地的叶立婷问。
已经说过一次谎，叶立婷没了之前的慌张，但心里仍有些忐忑：“我在学校做染色体实验没做好，想借爸爸的实验室练一下手。”
陈楠听完叹了口气道：“也是。平时我和你爸都忙，也没什么能帮得上你的。这个实验室的仪器虽说旧了点，但你爸一直很爱惜，所以磨损不大，用来做你们学校的实验够用了。”
“妈妈，你的研究做得怎么样了？”叶立婷接过话头往她想知道的事情上引。
“发现了很多未知的基因，但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是做什么用的。”陈楠淡淡的说了两句打住了。
“真的吗，太有意思了。再多说一点吧，我还想知道得更多。”叶立婷撒娇。
陈楠想了想，最后还是禁不住叶立婷的哀求说：“我说说其中有特别的两种吧。一种基因是可以分裂，生成其他任何一种基因，像是一种补给基因，另一种就很奇怪了，它只能吞噬，前一种基因只要分裂出新的，便被它吞噬掉了，感觉更像是一种基因病毒。但它又是单个基因，而非基因链。如果没有后一种基因，我估计第一种基因也许能分裂出整个基因组。”
“啊——！怎么会这样呢？”叶立婷惊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暗道：“难道那种像病毒的基因就是厄由木给启明的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