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帮助

叶立婷会因为凝彩的话就不管小黑狐吗？
——当然不可能。
虽然时间不长，但叶立婷感觉自己已经融入了狐狸的世界。虽然外貌只是狐狸，但他们有思想，会分工，与外族更是订立了各种协议。这些复杂性哪里是动物能拥有的，分明就是人类社会的雏形嘛。
达尔文说人类是由猿进化来的，难道就没有狐狸的进化版吗，譬如——启明？
想到启明，叶立婷不禁暗暗咬牙，“那个家伙不知道去哪里了，难道我不见了就不会到处找找？当初真该问问启明母亲的名字，那样也许还能想点办法联系上启明。
叶立婷甩了甩头，甩掉那些想不出答案的问题，认真考虑起小黑狐的事来。也不知道族长的百狐丹对那个小家伙有没有效，如果没效就算得到也没用。
从凝彩的洞里出来，叶立婷一边为自己寻找栖身之所一边思考对策，不知不觉走到了山腰水潭边上。一看见水潭，叶立婷便想起正午已过自己还一点东西没吃呢。虽然启明接受一日三餐，但双尾狐却仍跟野生的动物一样，没有这种规矩。然后一日三食的规矩又成了叶立婷与众不同——异类的象征。
要不一会儿随便找地方打个洞就行了，这住的地方还真是不好找。叶立婷一直抱着宁缺匆滥的态度，但偶尔也对自己执着的完美主义有些抱怨。
“还是先抓鱼吧，住的地方慢慢再找。”叶立婷放弃了自我抗争，决定先解决温饱问题。
她在水边稍微活动了一下便下了水，她憋着气缓缓下沉。
“估计没有狐狸会有蛙泳吧，我应该算狐类的特例。”因为叶立婷只学过蛙泳，而且是潜水，实在想不出不用蛙泳该怎么游，所以没有一点挣扎的选了这个姿势。
“奇怪，昨天鱼挺多的，今天怎么没几条啊。”叶立婷感觉气还够，继续往下潜。
随着越潜越深，光线渐渐暗了下来，但她仍能清楚的看到水里的情形。潭里的鱼真的少了很多，像被人捞光了一样。昨天捉鱼的时候都还挺多的，今天怎么就只有这么点了？难道鱼聪明到了跟双尾狐一样的程度，可以互相传递消息？
打死她也不相信鱼会有这么聪明，叶立婷是学生物的，你要说哺乳动物会思考她也许相信，要说鱼会思考她是怎么也不信的。
“这些鱼到底去哪儿了？”叶立婷在直径二三十米的水潭里四处探索，气渐渐有些憋不住了。她很是气恼，刚以为找到了一个不错的捕食场所，今天就突然没了收获。
她钻出水面，爬上岸喘气休息了一会，打算再下去探探。
“难道这水潭连着地下暗河？如果真是这样，今天突然鱼变少了那就不奇怪。而且也不用太过担心，就算今天没什么鱼，明天说不定就又有了。”叶立婷深吸了一口气，这次她下去不是为了捕鱼，而是去感知水流的。
经过探查，叶立婷真的有了新发现。这个水潭确实连着一条地下暗河，那条河穿过山腹，与顺着山势而下的小溪有一部分交汇，把双尾赤狐族的村子分成了两半。除此以外，她还有一个令人欣喜的重大发现。就在潭底深处连着暗河的地方不远，还有另一个接口。叶立婷顺着那个接口浮上来，发现了山腹里的一个洞。顺着洞里来风的方向走出不远，叶立婷在侧面的山腰上找到了一个非常隐蔽的出口。从出口往外看，能清楚的看到来往于村子的路，还有温泉，以及被几座火山包围的深谷。
“这个地方真不错。”叶立婷本来是出水捉鱼的，没想到却发现了个好地方。不过地方虽好，但进出太不方便了，都得走水路。
叶立婷决定另外再找找，便又从水潭口游了出来，刚出水就听到凝彩的叫声。
“彩姨，你找我？”叶立婷甩掉身上的水问。
“哟，你干嘛去了，怎么全身湿漉漉的？”
“本想抓点鱼来吃的，没想到今天的鱼特别少，没抓到。”叶立婷打算把找到的洞穴当作自己的秘密基地，所以便没提。
“没关系。我让御辰去采了些果子回来，你一起来吃吧。”敢情凝彩是来找她去吃东西的。
“这怎么好意思。”
“你让我们找到了这么好的地方，我们也该谢谢你呀。就是吃个便饭，没事的。”凝彩也不啰嗦，直接往新家而去。
到的时候，御辰已经把果子摆在了门口的大石上。
“还真采了不少。天怜，快来吃。”凝彩招呼着叶立婷，自己也不客气的吃起来。
“这是什么果子呀，真好吃！”这些果子叶立婷几乎都没见过，只好在里面随便挑了一个。
凝彩抬起头笑了一下，也不答话，继续埋头吃东西。
“你吃的这叫寸果。”御辰回答。他的声音不大，听起来很温柔。
“这果子是在山里采的吗，我从来都没见过？”叶立婷学的是生物，又在父母的熏陶下长大，她没见过的动植物还真不多。
“嗯。”御辰点了点头。
“你再采果子的时候能带我一起去吗，我想看看？”这有可能是以前从未见过的新物种。虽然已经身为了狐狸，但她仍未放弃对生物研究的热爱。
一直在吃东西的凝彩突然停了下来，望着御辰，似乎对他的答案非常关心。
“好。”御辰虽然答应了，但眼神却慌乱的躲避着。
凝彩沉吟了一下，感觉想问，但终没有问出口。
叶立婷兴奋之余虽然发现这对母子间的异样，但却没有细想。她把果子吃了个饱，看看石头上已经没剩几颗了。
“已经没剩几颗了，要不然我们一会儿就去采吧。”叶立婷积极、兴奋。
御辰嚅嗫了半晌，似乎不太愿意，但又不知该怎么拒绝。
“天怜，我看还是明天再去吧。”凝彩开口替御辰解了围，“你住的地方还没找好吧，我看还是先给你找个舒适的家要紧。而且一会儿族长要来，你不是打算求族长救黑狐吗，想好该怎么开口了吗？”
“这……”叶立婷一兴奋把小黑狐给忘了，经凝彩一提才想起来，“不是说族长不会给他治吗？”
“族长不治你就不想办法了？看来你并没有诚心救他。”之前还说没办法救呢，怎么一眨眼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彩姨，还是你帮我出出主意吧。”凝彩与天授是同胞兄妹，以凝彩对他的了解，想出办法应该不会很难，至少比叶立婷容易。
“双尾黑狐的转变方式虽然有些残忍，但他们转变之后的力量却是我们双尾赤狐的两倍。而且据我所知并非所有黑狐都转变了，也有些不愿吃掉同胞而没有转变的。一旦过了那段时期，没有转变的将会慢慢的失去自我，成为动物。所以你必须先问健康的那只，他必须自愿舍弃双尾黑狐的身份，或者我还能帮忙想点办法。不过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凝彩的话没有讲完便停了下来，眼睛望身叶立婷身后。
“小黑狐，你怎么来了？”叶立婷惊讶的问。
小黑狐直接走到叶立婷身边，用头在她腿上蹭着。
“看样子他很崇拜你呀！”凝彩微微笑道。
叶立婷蹲下身子与他平视，“你是双尾黑狐族的吗？”
小黑狐惊讶的看向叶立婷，又迅速低下头。似乎想掩饰，但挣扎过后还是点头承认了。
叶立婷在心里叹了口气，任谁都不希望摊上这种命运吧！她把凝彩的话复述了一遍，认真的问小黑狐：“就算变成一只动物失去自我也想救他吗？”
凝彩说过这是艰难的选择，但叶立婷没有看到小黑狐的犹豫，看来他在很早以前便已经下定决心了。
“彩姨……，他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叶立婷已经被完全感动了，她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帮他。
“我这里有一种药草，抹在伤口上会出现跟中蛇毒相似的症状，但不会有生命危险，只需要休息三五天便能恢复。你得假装被蛇咬伤，然后我会替你向族长求一颗百狐丹。不过这百狐丹是否对那只生病的黑狐有效就不知道了，不过除此以外找不到更好的药，只能姑且一试。”凝彩轻摇尾巴，一条尾巴的尖部渐渐变成了黑色。
“你来咬。”叶立婷伸出一只前爪，让小黑狐咬。
小黑狐犹豫再三，终于狠下心咬了她一口。凝彩用黑色的尾尖在叶立婷出血的地方抹了抹。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叶立婷已经感觉呼吸急促，心跳加速，被咬过的伤口流出了黑色的血来。
被抹上毒液以后，小黑狐焦急的围着叶立婷打转，看着她越来越痛苦的表情，小黑狐发出“呜呜”的悲鸣。要是一会儿族长来看到小黑狐，铁定一切泡汤。虽然凝彩的这种毒不会致命，但也挺痛苦的，在这种情况下听到小黑狐的声音感觉就跟噪音差不多。最好，她只好追赶着小黑狐，把他撵回了藏身之所。
“总算走了，这下可以清静清静了。”叶立婷趴在凝彩洞口的大石上，坐等族长上勾。虽然等待的过程不仅漫长，而且有些痛苦，但想到事成之后对小黑狐的帮助……
是帮助吗？
叶立婷不敢往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