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嫣,约法三章是燕平侯自个提及的,他怎会不遵从?况白纸黑字,难保有朝一日不会落入他人之手,反而又生了事端。”
侍嫣细想,倒也是,若是被太后知晓,怕是公主免不了受罪。
趁着四下无人,她压低了声音问到:“公主未忘那夜与太后之约吧?你作何打算?”
东宫曾明言要她取得丞相父子谋逆的证词,好在虽离那晚有些时日,可太后竟连半言旁敲侧击都没。
云嬗满不在意到:“一旦入了丞相府,纵使东宫再紧逼,我只说萧家一切寻常,祖母又能奈我何?”
都言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云嬗自也是打起了这注意,想着远离了她的身侧,东宫纵使有心责罚,亦是鞭长莫及。
可伏绾纤岂是寻常女流之辈,云嬗用晚膳之时,她笑意涔涔地至重华殿,可这盈盈含笑却令云嬗觉背后一阵发凉。
“云儿,听闻今日燕平侯来此了?你二人相谈如何?”
“劳祖母记挂,燕平侯听闻我前两日抱恙,不过聊表关切之意。”
伏绾纤微微点头,随之一声轻叹:“委屈你了。萧家尚公主,本当为你和萧据另建府邸,不想,萧家竟将赏赐地金钱充作赈灾之资。”
萧家明白,一旦同意了另立府邸,那么太后必会亲择宫婢服侍,到时,自个一举一动会令皇帝悉数知晓。
顾当萧据受了用于新建府邸的金钱时,他上书言道:“今天下多有大旱,愿如数奉还钱两,以赈灾民,宣陛下之仁德!”
加之朝中大臣多有附和,今上无奈,只得首肯了慕容云嬗居于丞相府。
“丞相之子,当以天下为重。”
云嬗随口应了一句,却不料东宫面色多有鄙夷到:“九州受旱,皆因朝中有奸臣!”
不言而喻,东宫所指即是萧家。
云嬗却故作不晓:“东宫所言为谁?”
“想想薛宁多冤,想想你父王本不必命丧黄泉。”
伏绾纤紧握双拳,胸口不住起伏,似确实恼恨至极,转而她又平息到:“不言这些了。恍然想起离云儿成婚之日所剩无几,却是忘了叫你选几宫婢带去。”
“祖母,丞相府岂会缺了侍女,无需择了几宫婢随去。”
“侍女自是不乏,可毕竟那是丞相府的人,予你几位宫婢,是为了你不受欺侮,亦是适当的时候,可助你一臂之力。”
云嬗一阵发寒,却也知东宫的意思不可违逆。
“别再推却了,连丞相都觉,是当随去几个宫婢,免得府中侍从拙笨,照料不好你。”
云嬗笑意僵硬:“祖母思虑周到,孙女儿就在重华殿亲择几人吧。”
“你呀,来宫中居住才几日?自是还不清楚何人可堪大用。我替你择了几个机灵的!”
她心底一沉,太后果是有备而来。
随即,几位宫婢盈盈至前,而其中一人,则是当日眼见着云嬗久跪雨中,未肯通告一声,后又免去了责罚的琉盈。
伏绾纤无关痛痒地嘱托了几句后,她满是欢愉地离开了,余下云嬗甚是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