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二人始料未及太后会有此举动时,伏绾纤却是卷起马车中帘子的一角,作想到:“你俩对哀家的赐婚均不情不愿,有了交合之实,定会存了不少芥蒂吧?慕容云嬗,你父亲的死乃是丞相一手促成,如今,对萧家的恨意更甚了才对!”
可云嬗毕竟是自幼在齐国,与东宫几无相处之时,她的性子以及当下的处境,注定伏绾纤的谋算只能落空。
丞相萧占为百官之首,今日也没误了前去早朝,独留了刘夫人在此候着东宫。
刘夫人,闺名刘萱,是萧占的正室,亦是萧据的生母。
昨日行礼时,因有盖头遮掩,她未能一睹夫人的尊容,顾今日,是她与刘夫人初见。
淡红的曲裾,镶着用金丝一针一线绣出的各色花卉,眉梢含笑,叫人觉察地出喜色。
刘夫人打量了她许久,似是因喜爱而目光不能移开片刻,可云嬗总觉不自在,渐渐地,她不堪直视,微微垂首。
东宫一身盛装于厅堂入座,众人笑语相谈,然不过须臾,萧据自请到:“臣听闻边郡受胡人侵袭之苦,上述呈请陛下恩准领兵前去解围!”
“燕平侯,此事何必说我这老妇听?圣上自幼主意。”
“太后,正是因陛下不准,小的才恳请东宫劝说皇帝,圣上乃是至孝之人,不敢轻易拂了东宫的意。”
伏绾纤笑意全无,侧脸,已言明她的不悦,冷冷的语气传出:“我晋朝并非仅有你一良将,胡人作恶,皇帝自会遣边郡的士卒予以伏击,何须你长途奔袭前去解围?况你与云儿刚为夫妻,哀家又怎忍令你们分别?”
还未等萧据言语,云嬗跪地到:“祖母,男儿当以家国为重,不可为儿女情长所牵绊,驸马即有报国之志,云儿甘愿忍受一时离别之苦。”
伏绾纤的神色中多了伶俐,直勾勾地盯着云嬗,似是在质问她为何不叫萧据弃了出长安的念想。
正当陷入一阵死寂时,刘夫人竟从旁坐起身,亦是跪请到:“太后,我愿去古寺青灯相伴,素斋数月,一为愿佛祖护佑吾儿此次去边郡,能安然无恙,二为故去不久的齐王祈福。”
刘夫人一面说着,一面不断向云嬗示意。云嬗明白她是何意,乃叩首到:“我愿与母亲同去古寺,为吾夫、吾父祈愿。”
伏绾纤此时恰踱步到云嬗跟前,云嬗轻轻一拽其衣物的一角,示意太后首肯。
东宫多有不悦,对云嬗的憎恶又添了几分:倒是要问问你是何心思,若斗胆敢帮着萧家,我必让你的时日愈加难过!
心底发狠了一番,可面容上,太后仍不减喜色,应上一句:“好,就依你们!”
时辰不早,伏绾纤转身欲出丞相府,言道:“你母子二人勿相送了,就让云儿陪我小走几步就好!”
顾,撇下了刘夫人和萧据,只为两人能言谈方便。
太后即刻满是阴色地质问:“为何要顺着他们的意?若非你真不懂他母子二人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