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潇潇不可追
荞荞安
2024-10-09 22:00
一九一八年三月一日，周乾坤带着席丫头做陪读来到海州。周景侠在学校附近租了间阁楼给周乾坤住、一间锅屋让席丫头做饭和住宿。
第二天是元宵节，夜晚来临、风清月朗。海州城里的文人骚客、富商巨贾簪花约鬓，倾城而出，或携手闲行，或凭栏徒倚，或吹笛箫，或拉胡琴，或度妙曲……周乾坤带着席丫头沿着蔷薇河边散步，每遇骚客妓女勾肩搭背、打情骂俏，便热血沸腾，情不自禁地对席丫头动手动脚，亲密的状态不亚于所见所闻。
席丫头开始有点不好意思，但看着别人都是卿卿我我，自己心中便由紧张慢慢变成兴奋，由好奇变成向往，任由周乾坤牵手、拥抱、抚摸。
周乾坤：“我们每天晚上都出来好吗？”
“好。这里每天都是这样热闹吗？”
“今天是元宵节，人肯定比平时多一些，平时也不会有这么多人放鞭炮、烟花。对了，我家里做的鞭炮大多数是卖到海州。”
“这些在一起的男女都是夫妻吗？”
“哪里？年轻人差不多是小夫妻，岁数大一些的就不是了，要是夫妻的话，也不会这样亲热。他们是叫情人。”
“什么叫情人？”
“就是媳妇之外的恩爱女人，或者丈夫之外的恩爱男人，哦，我们那里叫相好的。”
“是不是就像我妈妈当初和老爷……”
“对啦！就是这样子的。”
“二少爷，你说男人为什么喜欢媳妇以外的女人？”
“女人大多因爱生情、因情生性，因此性爱不分。她们往往情感专一，现实中很少红杏出墙、水性扬花。而男人的性与情、爱与欲都可以彻底地分开，沾花惹草、风流多情是他们的本性。”
“二少爷也是这样吗？你将来娶了媳妇还会喜欢我吗？”
周乾坤不想让自己成为话题，没有直接回答席丫头的问题：“到处找爱、寻欢作乐是男人的自由与骄傲，也是他们的弱点与耻辱。女人能够原谅丈夫的风流，才称得上是贤妻。”
“周老爷当初为什么不娶我妈妈做二房？”
“我……我都不清楚这个。”
“老爷没给你说过？”
“他哪里会说这件事？你怎么知道的？”
“妈妈疯了以后经常说这些，别人都以为她说的是疯话，我知道，是真话。”
……
好景不长，几天后校方知道了周乾坤带着侍女陪读这件事，表示坚决反对。周乾坤只好答应退掉租借的阁楼，搬进学校的学生宿舍，并且答应第二天将席丫头送回家。
一九一八年三月八日晚上，周乾坤心情沮丧，他没有心情带席丫头外出游玩。席丫头以为是自己没有把陪读的事情做好让周乾坤不满意，十分难过，呜呜地哭起来。
周乾坤吞吞吐吐地说出校方的决定。
席丫头一听说要把自己送回去，嗓子眼好像被堵着，立刻没有了哭声。她慢慢地抬起头来，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周乾坤，泪水哗哗地流下来。
周乾坤把席丫头拥入怀中，说出许许多多推心置腹和山盟海誓的话语。情窦初开的两个人经过一番相拥相吻，激情燃烧，在阁楼里情不自禁地初试云雨。
……
房东家姓汤，他的儿子叫汤化琦，二十五岁了，打架斗殴、吃喝嫖赌、偷窃扒拿样样占全。这天晚上，汤化琦在外面喝得酩酊大醉，迷迷糊糊地回到家中。
一阵清风吹来，汤化琦想起锅屋里住着如花似玉的席丫头，欲火难耐，从身上摸出一把匕首，走到锅屋门前，想用匕首把门闩子移开。他右手握着匕首，左手扶着门，可是万万没有想到，门并没有闩着。他无意中一把将门推开了，由于没有推开门的心里准备，便趴倒在地上，握在手中的匕首把自己的脸给扎破了。他顾不上疼痛，疯狂地向席丫头睡觉的小床扑过去，可是，床上没人。他觉得自己是遇到鬼了，拼命地叫起来：“鬼……有鬼……救命啊……”
周乾坤和席丫头听到叫喊声大吃一惊，两个人慌慌张张地穿上衣服，跑到锅屋里。席丫头点着了一支蜡烛。
不一会，汤化琦的父亲握着一根木棍、母亲握着一把菜刀也进了锅屋。
汤化琦见自己的父母来到，指着周乾坤和席丫头叫道：“他们两个狗男女在一起睡觉被我看到了，这个男的把我的脸砍破了。我们现在就把他们送到警察局，叫这个王八蛋坐牢！我的脸破了，找不到媳妇了，让这个丫头给我做媳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