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连城坐在沙发上看财经新闻，客厅里坐着一个高贵的妇女，通过她眼角那里的鱼尾纹，苏婳断定她有三十多岁了，只是因为学琴的关系，她姿态优美，气质很好。
    “连先生好，苏小姐好，我们现在开始吗？”
    连城头也不抬：“烦老师费心，好好辅导辅导苏婳，能拿奖最好，不能拿也无所谓。”
    老师欠身，自信满满地说：“连先生放心，只要苏小姐用心，奖金一定非她莫属。”
    苏婳惊喜地问：“真的吗？”眼前仿佛已经浮现出她拿到奖金后，带着妈妈和奶奶远走高飞的情景，那么美好，那么触手可及。
    三楼有连城专门准备的琴房，方叔带着两个人上楼。老师笑着点头：“我们开始吧。你打算用哪首参赛？”
    苏婳脱口而出：“梁祝。”
    “为什么是这首？”
    她摸着琴，眼前浮现出沈天的脸，说：“因为这是我学的第一首曲子。”
    老师笑笑，开始听她拉奏。拉到一半，她打断她，毫不留情地说：“完全没有一个弦是正确的，你太心浮气躁，重来。”
    苏婳深深吸口气，闭上眼睛，把所有的音符在脑海里过一遍，然后开始拉奏。
    “这次稍好一点，不过如果这样去参加比赛，怎么秒杀对手？再来，练到你心如止水为止。”
    苏婳感觉手都酸了，终于听见老师说：“好了，今天到此为止，明天我们接着来。”
    老师走后，苏婳又练了一会儿才下楼，客厅里早就没有了连城的身影。问了李妈才知道接了一个电话就出去了，走得很匆忙，张姨揣度说可能是刘潇湘的电话。苏婳吃了点东西，就说要去睡觉，李妈她们倒也没跟着。她一溜烟跑进书房，打开电脑，登陆公安局的网页，沈天的照片赫然在列。她摸过去，眼泪簌簌而下，再也止不住。
    苏婳登陆沈天的QQ，自从他出事后她每天都帮他登陆，要么电脑要么手机。这两天电话坏了，她都没机会做这件事。沈天的QQ上最多的就是同事，然后联系人分类那里，她是独一无二的“最爱honey”。每次一看到这个，她就想哭。
    有人说话，是莫伟：“苏婳，是你吗？你还好吗？我下午去医院你怎么不在了，护士说你被人接走了。”
    “没事，我回学校了。”
    “苏婳，你有心事要告诉我。我答应了沈天会照顾你，你别把我当外人。”
    “嗯，我知道，谢谢。”
    “你明天回学校么，我来找你，请你吃饭。”
    “好的，五点钟我在学校门口等你。”
    “不见不散。”
    苏婳关了电脑，进了客卧反锁门。洗了澡之后躺在床上她很快睡去，连有人进来都不知道。连城用备用钥匙打开门，走到床边站了一会儿，眼神里面是忽明忽暗的光圈，像是刚刚下过雨的大湖。
    半夜的时候苏婳惊醒过来，因为她梦到了沈天。其实也不是什么梦，就是在老家，他们俩去爬山，沈天在前面带路，她在后面跟着。快到山顶的时候她累得不行，提议说休息，就不管不顾地坐在地上。他转过来，脸上居然有嫌恶的表情，而且还说：“苏婳，你怎么这么脏呢？别人都说你冰清玉洁，说你是出水芙蓉，可是你就是脏。你跟其他男人上床，还怀了孩子，我讨厌你。”她蓦地一惊，站起来想要解释，话还没说出口，沈天已经把她推下去了。
    苏婳把头埋在膝盖间嘤嘤哭起来：“沈天，对不起，对不起。”哭了一会儿她爬起来下楼去厨房翻出一瓶酒，也不管是什么酒就一饮而尽。她忽略那火辣辣的感觉，折回房间躺下去继续睡，又是一个梦。
    连城站在床前，看着苏婳在梦里挣扎的样子。她的手在空中乱抓，额头上全是汗，嘴里胡言乱语着：“我没有，我没有。你别死，你别死。你滚开，你滚开。妈妈，妈妈，救我，救我。”
    他弯下腰去，抓住她的手，听到她说：“沈天，相信我，你要相信我。”她哭起来，哭着哭着坐起来一把抱住连城：“你别离开我，别嫌弃我脏。我不脏，我是干净的，我真的是干净的。”
    连城眯起眼睛，甩开苏婳的手，可是她迷蒙中抱住他。“你要是嫌弃我，我可以证明。我证明给你看，我是干净的。我证明……”她偏到他面前，摸到他的脸，咬住他的唇。
    他不动，只是把手支在床上，看着眼前的一切。苏婳睁开眼睛，停下动作看着他。那一瞬间她愣了一下，眼神迷离着，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城以为她是看出来他不是沈天了，哪知道她呵呵笑起来，拍了拍他的脸：“你看好了，我证明给你看。”
    她哆哆嗦嗦解开浴袍的带子，又解开了连城的带子，咯咯笑着咬住他的唇。一开始是蜻蜓点水，慢慢地她居然咬住了他的舌头，手也不安分地在他胸前划着。
连城变被动为主动，吮吸着她的舌头，清晰地感受到她口腔里的酒香。苏婳慢慢就无法呼吸了，她哪知道什么撩拨男人的手段，这些都是跟着他学的。要不是酒劲上来加上被梦境所扰，她是断断不可能如此的。可是连城明显不这么想，他带着火烧火燎的姿势席卷着她。两个人很快翻滚在一起，像是真心相爱的男女。
    这是连城最愉悦的一次，之前的每一次苏婳都在抵抗。这一次她是主动的，他本来已经想偃旗息鼓了，因为这两天他实在是折磨得她太厉害了。可是她却像只吃不饱的小猫一样，慵懒地靠过来，摩挲着他的胸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他凑过去，终于挺清楚了，她在说：“爱我，爱我。什么也别管，只要爱我。”最后她说的是什么，他没挺清楚，好像隐约说了他的名字。他受不了这样明目张胆的呼喊，也不管她喊的到底是不是他，就又压了上去。
    “哎呀，哎呀，你……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