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我大概知道彤彤会过来找我。我给她打开门，她一下子扑在我的怀里。我没有像往常一样抱着她，而是轻轻推开她。结果彤彤又哭了，“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是怎么在看我，是我不好。”我没有理彤彤，她只是低着头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她最后一次帮我做饭，洗完衣服，悄悄的退了出去。彤彤走的时候，户外下了入冬的第一场雪，看着彤彤萧瑟的背影，我手里握着围巾徘徊在门口。

我知道彤彤想要解释，可是我没给她机会。其实当时我也在想我是怎么了，我的宽容哪去了，我的爱心又到哪去了。彤彤从来没说过她是我女朋友，也从来没有说要做我的女朋友，我在想，我为什会这样，难道我真的有爱上过她吗？答案是否定的，我之前会这样关心她，只是想体现出一个男人的责任感，当看着彤彤奔向别人怀抱的那一刻，我才明白，我和彤彤之间不是爱情，只是一种相互的慰藉。

后来彤彤真的跟着城管头了，她不再需要低声下气的向客人推销酒水了。我不怪她，因为我从来没向她承诺过任何事情，我甚至不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我没理由怪她，因为她真的很可怜，在这个世上她已经没有亲人了，她为了所谓的爱付出了全部，最后却失去了一切，以至于她已经没有安全感可言，她和我在一起只不过是想找回一丝丝霉了的牵挂。

我向赵姐请了假，与其说是请假，倒不如说是辞职。开始我以为是人事部在故意为难我，他们对我说必须要得到赵姐的同意。我去办公室找赵姐。“咚咚”我敲了两下门。我记得等了差不多三秒。“进来。”赵姐的声音有点怪。我走进她办公室，一股檀香味扑鼻而来。我坐在赵姐对面，她双眼红红的，我在想她刚才有哭过。“赵姐，你怎么了。”

“没事，眼疾犯了。”赵姐说着话，轻柔着鼻梁。我知道她在撒谎，因为办公室的檀香味很浓，我知道那是香火的气味。“你在祭奠什么人？”今天不是初一十五，这个我知道，小时候母亲就是在初一十五的时候烧香为我们祈福的，所以，我这样问赵姐。听我这么一问，赵姐的眼泪再次流了出来，我看的出来她很伤心。我递上了纸巾。

“祭奠我死去的爱。”好半天赵姐才恢复平静，“出去以后不要对别人说你看见我哭了。”

什么是爱？我不明白，我只知道赵姐的眼神是我当时无法形容的，我只是在一年以后才明白。

“什么是爱，我不懂，你可以告诉我吗？”我问的很认真，赵姐却淡淡的笑了笑，只是说了一句，“爱，不是用来告诉的，得你自己去体会。”

“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关于这个问题，我其实很早就想问了。“赵雪芝。”我没想到赵姐居然这么爽快的告诉我了，原本以为她不会，因为据我所知夜总会很少有人知道她的真名。“那他们好像都不知道你的名字。”想了一想，我还是说了出来。“因为他们从来没问过我，你是第一个。”说着说着赵姐恢复了之前的神态，“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回家。”

“是啊，也差不多该过年了。”“我可能不会再来了。”我以为赵姐会追问我原因，可是她没有。

“先不要把话说那么早，因为我这里随时欢迎你。”说着，赵姐打了个电话叫来财务。放下电话之后她对我说：“能再为我，调一杯那天的酒吗？”说这话的时候，我发现赵姐的脸上闪过一丝红韵。可能我这个人好奇心比较重，我对这个女人充满了好奇。

我给赵姐调着酒，她慢慢喝着，之后我们在外面又喝了一通，赵姐酒量很好，我第一次碰到对手。我在想，作为老板，她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有的却是给人一种渴望得到别人呵护的感觉。那晚赵姐对我说了很多很多，她一再强调，这些话只对我说过。

“你为什么要对我掏心窝，别人呢？”

“呵，因为他们没问我。”我一百个脑筋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原因，原来想要了解一个人，必须先走进她，主动去打开她们的心扉。我在赵姐口中得知，她以前和彤彤一样，之后遇见了一个她所说的好人，一个很有实力的人，她深深地爱着他，结果他在一次出差后再也没回来过，他被害了。只留给她这间夜总会。

赵姐在告诉我这些的时候，很淡定，因为我知道她哭过很多次。我送赵姐回家的时候，她对我说：“你其实不适合在我这，你只是喜欢唱歌而已。”我笑了笑，朝她挥手告别。

“欢迎你再来。”

接连三天，我跑遍了这个城市大部分的景点，我不是在欣赏它们，我只是在证明我去过。我完成了我从小的一个心愿，我站在广场前，向我的偶像敬了礼，虽然我已不是一个兵。那一刻我想起了他的词：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莲儿和燕儿，她们很幸福的对我说，“我们要嫁人了。”我端起酒杯真心的祝福她们，因为她们会比其他女人更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姻缘，她们也会比其他女人更爱自己的老公。

我站在车站的月台，情不自禁的回头，我在看什么？留恋什么？这半年给了我太多的感触，遗憾的是全是负面的。后来我才知道彤彤一直再远处看着我，直到目送我上车。我在想当时如果我知道她在，我会怎么样，这只是一个假设，可是我一直没能得出结论。

我以为我会再次在列车上来一场邂逅，因为有人说我的桃花运太好了，可是结果太令我失望了，这是列软卧，和我一起的是三个大老爷们，庆幸的是他们是我老乡，途中我被其中一位的鼾声实在是吵得受不了了，当然另外两位爷也一样。“发大水，来吗”我提议着，然后拿出扑克。“好啊”其他两位大声应和着我。然后摇醒了那位鼾声如雷的朋友。

列车准时的停在了我的省会城市，我背起旅行包，告别了刚结识的三位朋友，下了火车，虽然我还不知道他们的名字。我抬头准备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

“帮我看着一下，我手机落车上了。”等我回过头的时候，已经见不到人影了。我看着她留下的行李箱，当时就郁闷到不行，眼看着雪越下越大，搞不好等下车都走不了了。在我莫名其妙的等了十五分钟之后，行李箱的主人回来了，“谢谢你啊！”说完，她就拉着行李箱走了。我当时就愣在那里，一动不动，不会吧，这也太像了吧，如果刘晓薇有个妹妹的话，我肯定就是她，在我看来只是多了一副眼镜而已，可是也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回事啊。想到这里我大步追了上去，刚想直接问她的名字，我觉得这样太唐突了，就一直跟着她，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再询问她。

雪一直没停过，达到了暴雪的程度，车站的车相比往常少了很多，我见女孩停在一辆大巴前，询问司机，“师傅啊，还有位置吗？”

“没得了，高速封路撒，车站都不卖票了，赶紧上前面那辆车，搞不好那是最后一趟车了。”说着，司机指了指远处停靠的一辆大巴。

这还得了！我扬了扬眉毛，朝那大巴大步奔了过去，因为刚下车的这些人大多是要再乘汽车的。我跑了几步远，就听见身后“噗通”一声。我回头一看，女孩来了一个漂亮的“游泳”姿势。我差点没笑出来，因为我还有那么的一点绅士风度。我了解她是为了抢着上车才摔倒的。“得。”当回好人吧，我帮她提起行李箱，她也立马爬了起来，二话没说跟着我跑了起来。

车站内一群羡慕的眼神证明了我俩的幸运，最后两个位置属于我俩了。现在想起来，那场雪灾真是太可恶了，如果我事先知道，我宁愿留在车站，因为平时一个半小时候的路程足足走了六小时。车走走停停，有时候半小时才挪动百十米。最可怜的算是这位还不知道名字的女孩了，吐的那个是昏天暗地。我帮她轻轻拍着背。（这只是关心，不存在揩油的说法）

“你叫什么名字啊，你不会有个姐姐叫刘晓薇吧。”

“干嘛！”女孩蹭的一下坐起身，直接就把我的胳膊夹在座椅间，我连忙收回来。“有就有，没有就没有，至于那么大反应么！”我一脸无辜的看着女孩。

“没有。”女孩说完也不吐了，头扭向一边，像很生气的样子。当时我就纳闷了，我好像没说什么吧，只不过是问了她名字，她需不需要这样子。

“罗晓佳”

“我叫萧燃，你真的很像我一个朋友。”她好歹告诉了我她的名字，所以我也告诉了她。

“哦”罗晓娟的这一声“哦”直接把我整的一头雾水，我好奇的看着她，“然后呢？”她很认真的看着我，像我一展双臂说着，“没了。”

“那你刚才那表情，我还以为你认识我了。”

“切，别臭美了。”

“怎么你晕车好了吗？”

“你！！！哇哇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