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愿作鸳鸯不羡仙

“云还能作何反应？翼德一向如此，随性而来。”
赵云表情变得难以捉摸。
“云只能附和着说，一切都拜托翼德。”
我哭笑不得地瞥了他一眼。“即使你不知情，也不该这样说。”
“知情？”
“景涵???心有所属。你们相处这么久了，我以为你知道的。”
赵云目光瞬间闪烁不定。过了半响，他蓦地了然。
“云去寻她！”
“等等！”我一把拉住他。“心急什么。再说，你知道上哪儿去找？”看他那少有的左右为难的表情，我笑道：“跟我来吧。”
景涵一定是去了那个跟她义气相投的人处。
果不其然，当我们来到荆州城外那座清雅的小屋门口时，便一眼瞧见了伫立在庭院中的小乔，她怀里抱着的是那只再熟悉不过的松鼠。
我将袖口内的香囊打开一个小口，灵敏的松鼠立即从小乔怀中探出头来，发出“吱吱”警惕的叫声。“呀！”伴随着小乔一声惊呼，那松鼠敏捷地窜到地上。
“容与？容与！慢些！”小乔赶忙追了出来，这才发现站在远处的我和赵云。
“容与？”我温柔地抱起松鼠。“是它的新名字？”
“是。容与，源于《湘夫人》。”小乔笑脸盈盈。“意为潇洒灵动的样子。妾身觉得极好，便取了这二字。”
“确是好名。”赵云赞道。“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云向来不以为然。小乔姑娘不落俗套，饱览诗书，着实令人佩服。”
说话的当儿，华景涵已经腰悬佩剑而出。见了我，她方才松了口气。“属下以为大人出事了。”紧接着，她便瞅见了一旁的赵云。“赵将军？”
“子龙兄不知你去往何处，一大清早就火急火燎地来我这里要人。”
“真的？”华景涵调皮地抬眼望着赵云。我们同时满意地收获了赵云尴尬地表情。
“景涵，云昨日言辞不当???”赵云拱手就要道歉。
“赵将军把景涵当作何人！”她赶忙扶住赵云双手，随即又叹了口气：“何必???总是跟我这般客气。”
赵云直起身来，我和小乔亦是凝神望着华景涵，只因她头一次用这种语气说话。
“景涵何尝不希望赵将军对我也能像对大人、军师一样随性，可首先我就无法做到。”她咬了咬双唇。“景涵与别人可以调侃、嬉闹，在赵将军面前却不能。大概也是因为我的态度，才导致了赵将军的态度。
景涵并非出自名门望族，也无有非比寻常之处，却有幸得上苍眷顾，遇见了最重要的两个人。”她目光依次落在赵云和我身上。“景涵从未奢望过什么，只求多年以后，赵将军不会厌烦我的存在就好。”
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脸有些红扑扑的。
我不免心疼，看得出来，这丫头用了很大勇气。
赵云锋芒万丈，相貌又英俊，世间女子多有爱慕。景涵一定也想到了这点，才说了这些看似轻描淡写的话，其实她心里，又何尝不是对赵云情深意重。
“景涵???”我忍不住轻声唤道。
“大人。属下去向周都督道别，同你们一起回去吧。”她低着头转身就走。
赵云突然一把拉住她。
华景涵一怔。
我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期许。
赵云的眼神，温柔而坚定，然而紧接着，他说了一句让华景涵立即面红耳赤的话。
“既然，湘儿如此说，云倒宁愿自己是翼德刚刚结识的男子。”
远处忽地传来一阵笑声。“子龙是湘君，景涵定会是娥皇、女英般的女中豪杰。”众人瞧去，原来是一袭秋色鹤氅的周瑜。
“都督！”华景涵满面通红地嘟起嘴。
我仍纠结于赵云的话，不禁迷惑地问：“子龙兄，你方才叫景涵什么？”
“大人，恕属下瞒了众人这么久。”华景涵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的本名是华湘涵，只是嫌太过柔弱，从了军后，才更名为景涵。”
“湘???”我笑着望向小乔。“容与，潇洒灵动，出自湘夫人，倒像是真的被你言中。”
“我们似乎将话题扯得远了。”周瑜朝赵云和华景涵扬扬头，景涵的手依旧被赵云握着。
“是阿。”我笑眯眯地问。“子龙兄，景涵的手，已经在你手里了，对于我这个大人，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么？”
赵云没有松开，而是正色道：“宛贞，湘儿一向视你为亲人，你我也形同兄妹，我便直说。我赵子龙，从来都是一言九鼎。我既握住她的手，便是握住她的一生，希望你信得过我，除非身死，否则永不相弃。”
“赵将军???”华景涵眼中隐隐含着眼泪。
“我信得过你。”经历了风风雨雨，我当然信得过你。其实，从听到你的名讳，从见到你的人起，我就相信。
赵子龙，一定是个君子。
“景涵。你呢？”周瑜朝景涵挤挤眼睛。
华景涵回身轻轻拥着赵云，这一个动作，已经代表了她的全部心意。
“我们走吧，带你去一个地方。”赵云询问地看着景涵，后者笑着点点头。
他们走远了。我心中默默祝福着。
你们，一定有很多话，要和彼此说。
赵云的话，永远深深扎根在我心里。
不决定时，一切都是妄谈，一旦决定了，除非身死，否则永不相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