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云朵在窗边又逗了一会儿狐狸,终究是觉得没什么乐趣,所以轻轻给狐狸翻了个身后,就由着它睡的跟猪一样的了。
夜里的风,凉凉吹过。麻云朵倚窗而立,长发飘摇,衣衫浮动,月色照在她的脸上,即使是那丑陋不堪的伤疤都仿佛被月光柔和了一些棱角,变得不那么恐惧了。
秀秀停下手中的笔,微微后靠着身体,一向清冷的表情也被麻云朵感染的柔和了很多。她恍然发觉,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好好的跟麻云朵独处了,秀秀沉浸在这柔和的感觉中。
麻云朵感觉到秀秀在看她,忍不住侧过头来,想着秀秀肯定又是那种眼神看着她吧,却没想到秀秀的确在看着她,因为碧落这会情况终于稳定了下来,秀秀明显放松了心情。
她随意舒展着身体,略带慵懒的倚靠在竹椅上,大概是心情真的太好,以至于她放在桌子的那只手的食指在不自觉的轻轻的扣弹着桌面,原本就清丽的五官在她简单利落的衣服的衬托之下,显出来的还有几分英气逼人。这样锋芒内敛的秀秀,整个人都展现出了特别的味道,麻云朵在她的注视中,猛地转过了头。
可能是这月色弄人,可能是这气氛太好,所以大家都不再那么遮掩自己。努力的平息好心跳后,麻云朵略略喑哑的说道:“我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会跟他在一起了。”
秀秀随意的拨弄着桌子上的药草,这话说出来她连个大反应都没给,麻云朵有点讶异,她的记忆中,秀秀对他不该是这么个无所谓的态度。
感觉到了麻云朵的探寻眼神,她也没说什么。秀秀捻起一株干草药就着灯火细细打量着,轻轻眯着眼好一会儿才说道:“在一起,又如何。”
麻云朵是不满意这回答的,有的话一辈子不说出来那就无所谓答案了,可是一旦出口了,那是好是坏,都得有个自己这颗心过得去的理由。
她整个人这会儿都伏在秀秀身边,缓慢却坚定的拿走了秀秀手里的药草,强制性的抬手捏着秀秀的下巴,手腕用力就让她对上了自己。
这一刻,麻云朵如此忧伤,在秀秀那水洗过一样的清亮瞳孔中,清清楚楚的反映着一张犹如鬼面的脸。她的手不自觉的就失去了力气,然而秀秀的手却让她猝不及防的盖住了她的手。
修长,冰凉,指腹薄薄的茧子略粗砾,却有着不由她反抗的力气。
碧落睁开眼睛太及时了,她整个人都被眼前看到的场景震懵懵的,第一反应是伸手就捂住了嘴!
这什么个情况?不是死对头吗,不是冤家吗,呸,冤家貌似形容词用的不太对。
她正在纠结着,那边两个人默契的‘刷’的一下都转过头看向她。一脑门或许并不存在的汗立刻就让碧落尴尬了,这气氛太奇怪了……
???塘火红亮亮的又亮又暖,把整个屋子都映的明亮异常。秀秀扶着碧落慢慢的坐到了饭桌前面,桌上满满的摆了一堆食物。屋子里弥漫的是酸辣而不呛鼻的浓烈香气。
秀秀让碧落坐着,她转身去火塘上的瓦罐那里把温了很久一直没有撤火的酸汤菜给舀出一小碗来。打开瓦罐上的盖子后,酸香扑鼻而来,不光是屋里的两个人叹了一句香,就连随后进来的麻云朵都忍不住来了一句:“这味道,地道。”
秀秀一边拿着布巾垫着手端着碗擦边沿的菜汁,一边顺手灭了下面的火。麻云朵手里也端着个竹筒,她这人直来直去惯了,也不说别的,一把把竹筒墩在碧落眼前,看碧落不解的眼神望过来,她一皱眉头挪个凳子坐下,一边分碗一边说道:“莫看我,你身子里的牵丝蛊已经取不出来,我不会再要你的命。这茶能解毒,喝了没坏处的。”
信你她就是真笨!秀秀看着碧落一脸官司的对着那竹筒,摇摇头,这还是她知道的不多,如果她知道自己的毒就是麻云朵下的,现在这解毒茶也是她给的,怕是顾不上自己什么能力就得跟麻云朵拼命去了。
“行了,先吃饭吧,一会儿这酸汤菜可要冷了。茶放在饭后吧。”
秀秀说着话就想伸手去拿碗,不曾想麻云朵比她手快,也是看她还没碗筷。麻云朵就抢先了一步。结果两个人的手又握到一块去了,碧落这个无语郁闷,就算是两个人有什么传说一样的过去,可是别这么明目张胆,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