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刑审（二）

白发长胡须的老人看到自己的手艺被人质疑，心里有些不满。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取下离殇看过的那条流苏上的琉璃珠放到一碗清水里，琉璃珠果真出现了变化，透明的珠身中央一个小小舒字浮现出来，离殇惊讶的张了张嘴，这也太神奇了吧。
看到离殇的反应白发长胡须的老人很满意，“不是老朽自夸，整个尚京城只此一家能做出这样的效果。”
呃。。。。。。这也就是在古代，放在现代别说刻字，就是发亮出声都是小儿科。离殇撇撇嘴，暂且就让这个白发长胡须的老人得意一会吧。
向紫买了一盒水粉，玲珑素来不爱打扮就没有买。两人看到离殇杵在旁边的摊位前，凑过来，“小姐，你在看什么？”
离殇摇摇头，“走吧。去前面看看。”
逛了一圈也没有买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吃过晚膳，离殇躺在榻上小憩一会，明天要是在查不出估计皇上真会把她当成犯人砍了，“也不知道无天那里怎么样了。”
伸了个懒腰，离殇叫来了向紫，“给我准备热水，我要去沐浴。”
“早就准备好了，小姐可是现在去。”
“嗯”，没想到向紫这丫头做事还挺仔细的。
翌日，离殇去了果饮吧。五日已过，今日正是给当初受伤男子拆线的日子。离殇在店里从天亮等到天黑，男子依旧没有出现。“莫不是他给忘了？”
掌柜忙完了账本的事朝离殇走过来，“公子，可是在等人？”
话说你都在这呆坐一天了，怎么看怎么不像你风格。
离殇看了掌柜一眼，“这两日那个受伤的男子可有来过？”
掌柜想了一下，“哦，公子是说那晚受伤的那个么？当晚他留了一千两银票说是诊金，之后再也没来过。他也没说清楚给谁的诊金，银票到现在还存在咱这呢。”
还真给了？“呃，不用存了，银子入账吧。”
看来今日他是不会来了，离殇回了莫府。
“咦，流苏哪去了？”离殇翻箱倒柜的找了一遍都没有找着。不会丢了吧？她记得昨日还看过来着。
“小姐在找什么？”
“向紫，你可见过一条流苏？底下还坠了两个小珠子。”
“小姐你看看是不是这个？就在昨晚你换下的衣服里放着，今早拿去洗还是洗衣服的小丫鬟发现的。刚给送来，不过已经下水湿了。我还没来得及擦干。”
“嗯，给我吧。”
离殇拿过流苏确定是先前那条，准备收起来却有一些异样的发现。烛火映照下，流苏上坠着的珠子越发明亮，一个小巧明亮的朵字映于其上。离殇有些讶异，随后嘴角漾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这是离殇第二次站在金銮大殿上，雕金的飞龙依旧盘旋在殿堂的圆柱上，烫金的龙椅，雕梁画栋的宫宇如仙似幻，还是那样的大气恢弘。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干大臣朝上首的皇上跪拜行礼。
“众卿平身。”
“谢皇上。”各位大臣回到各自的位置站好。
皇上看着殿中央坐在轮椅上的无天，还有无天身边的君择。无天因为腿有不便免去行礼，可是君择竟以下犯上又不行礼，真当他这个皇上是摆设么。皇上满脸怒气正想发作，无天却先一步开口。“皇上，郡主一案有些进展，真凶另有他人。”
皇上憋着一口气，“哦？说来听听。”
无天叫了一声，“方大人。”
被点到名的方大人走出来，朝皇上行了一礼。“皇上，经王爷和臣一起查证，郡主之案已经明了。此事重大还请皇上屏退其他无关人员，这是整个案件的经过和证据，请皇上过目。”
陈福将东西呈了上去，皇上将折子打开看了一遍。脸色越发铁青难看，因为怒气双手将折子攥出了好几道折印。
“与本案无关人员都退下吧。慕容朔留一下。”
大臣们纷纷退了出去，殿中只剩下无天、君择、方大人、冰尚书和慕容朔五人。慕容朔心中诧异，这事和他无关，皇上为何也让他留下。
看着人都退出去了，方大人上前一步，“皇上可宣宫女春桃？”
皇上心头一腔怒火：“宣”。
春桃被带进来，蒙于眼上的黑布被揭开。春桃眨了眨眼以适应光亮，看清周围的人时，一个踉跄吓的扑倒在地，“奴婢参、参见皇上。”
方大人走到春桃身边，“春桃，将你那天在玉峰园看到的再说一遍。“奴婢、奴婢那日看到二皇子和玉郡主在、在玉峰园。不知何事好像发生了争吵，二皇子掌了玉郡主一掴。”春桃的声音抖得很厉害。
“那日除了你在场可还有其他人。”方大人接着问道。
“没、没有。不过当时郡主身边有、有个婢女。”
“那个婢女你可认识？”
春桃抖着声音，“是皇后宫里的小绿。”
方大人对着身后的侍卫道：“把小绿带上来。”
小绿也十分胆怯的跪到地上。方大人转首问小绿：“婢女小绿本官问你，郡主出事前可有到过玉峰园？”
“回大人，去过。”
“可有遇到什么人？”
“郡主在那里丢了支耳环，回去找的时候遇到了二皇子。”小绿说到凤光辰的时候有些恐惧的抖了抖身子，“二皇子还、还打了郡主。”
冰尚书一听，心痛的向皇上道：“皇上，请皇上为玉儿做主啊。”
皇上早就满腹怒气，听到冰尚书如此说。愤怒的道：“把二皇子给朕带过来！”
凤光辰来到大殿看到皇上不善的脸色，恭敬的行了礼：“不知父皇叫儿臣来所谓何事？”
离殇围着凤光辰转了一圈，“不知二皇子可认识这个婢女。”
这个婢女指的自是跪在地上的小绿。
凤光辰看了小绿一眼，“本皇子不认识。”
“二皇子可看清楚了，你是真不认得呢还是暂时忘记了？”
看着步步紧逼的离殇，凤光辰忍住想要掐死她的冲动，“你是谁？本皇子说了不认识。你休要在这里胡言。”
“在下君择，明人不做暗事，二皇子做了什么心里清楚。莫不是当着皇上的面你想欺君？”离殇语气冷冷的，对这种渣男说话都浪费她的口舌。
此时小绿恰好开口，“二皇子可还记得那日在玉峰园，奴婢就跟在郡主身边。”
凤光辰大吼一声：“你胡说什么？”一掌劈过去，被离殇挡下。
“哎，二皇子是想杀人灭口不成？”离殇挡在小绿身前，“看来二皇子真忘记了，那在下帮你回忆回忆。当日郡主把耳环丢到了玉峰园，回去找的时候遇到了你。你不满皇上的赐婚与郡主起了争执，郡主当时情绪激动言语不善，你听后十分生气就掌了郡主一掴。”
“你胡说！”凤光辰有些慌，这个人怎么会知道的，肯定是这个该死的婢女说的，遂狠狠瞪了小绿一眼。
“二皇子听说王爷为这个案子的主审，怕此事被人知晓，于是派人刺杀小绿，幸好王爷早有防备。”
“你。。。”凤光辰语结。
离殇从怀中掏出流苏，凤光辰一愣，这不是宫里失窃那次自己丢的么，怎么会在他手里？
“二皇子可认得此物？”
“不过就是一条流苏。”凤光辰假装镇定的回道。
“皇上，此流苏是王爷在郡主寝宫发现的。这条流苏看似普通，实际上暗藏玄机。流苏上的珠子上有字，只要把珠子放在水里，珠子上的字就会出现。”
方大人让人端了碗水，离殇把流苏放进去。珠子上的字逐渐显现出来，“皇上请看。”
离殇心下冷笑，凤光辰你也有今天。珠子上不仅有一个朵字，还有一个辰字。只不过辰字需要久泡才会出现，这个还是无天发现的。
皇上捏起珠子看了一眼，脸色越发难看。
凤光辰惊了一下，珠子上有字？他怎么不知道。
“二皇子可还要否认，珠子上刻着朵和辰字。慕容府的蓝朵小姐真的是很用心呢。早前传闻二皇子与慕容蓝朵感情匪浅，如此看来竟是真的，只是不知这互赠之物为何到了郡主手上，该不会因为这个二皇子你。。。”离殇讶异了一声没有在说下去，让人不禁浮想联翩。
根据离殇的证据不难想出凤光辰与慕容蓝朵有私情被冰琪玉发现，为了掩人耳目凤光辰杀害了冰琪玉，至于真相是不是如此端看皇上最后如何定夺了。反正只要洗脱了自己的嫌疑，凶手爱谁谁。
慕容朔心下一愣，那流苏莫不是蓝朵送给二皇子的？“皇上”。
“够了”，皇上看着凤光辰，“你太让朕失望了。”
凤光辰蓦地跪下，“父皇，不是儿臣做的。”
无天缓缓开口，“皇上，二皇子与郡主感情深厚，应该不会做出如此糊涂之事。臣等未查清，皇上让人好好查探一番在做定夺不迟。”
凤光辰感激的看了无天一眼，“父皇，皇叔说的对。真的不是儿臣。”
“请皇上开恩”。几个人一同开口道。当然除了冰尚书，死的是他的女儿。很多证据都指向凤光辰，就算是皇子又怎样，皇子犯法应该与庶民同罪。
“皇上”，冰尚书还没说完就被皇上打断。
“冰琪玉温婉聪慧深得朕和皇后之心，追封为和玉公主，择日以公主之礼葬入皇陵。即日起冰尚书为冰丞相，与慕容丞相一起卫我凤篱，泽福百姓。二皇子禁足一月，不得出宫。退下吧。”
皇上的意思很浅显，这事到此就结了。不论真凶是谁都不在追查下去了，万一真的涉及了皇家人，丢的还不是他皇家的脸。现在只能安抚冰家人，让冰家的苦水往肚子里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