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　第五章：谁代替谁

恍然之间，代替奈何是替代----------------------------------------
一年来，他们一直保持着时段性的接触。由于段旭昇一直很忙的关系，严若瞳开始期待起这种时段性的见面。期待？她竟然用到了这两个字。
她慢慢的越来越欣赏段旭昇这个男人。她发现他是个很有才华的人。真搞不懂，明明一个建筑系的高材生，怎么在音乐上的修为比她还高？真是个人才。他的话不算多，但总是非常精辟，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这么喜欢上与他独处的感觉。
段旭昇再次把严若瞳带到城中高级的音乐厅里，听了一场大型的交响乐。结束后，两人并排走在音乐厅外的林荫道上。
若瞳很兴奋的说：“我想听这场交响乐很久了。他们上一次的世界巡回我就错过了。没想到还有幸可以听到。”
他点了点头，问了句：“前面坐在音乐厅里，你有什么感觉？”
“感觉，很好，但……我觉得少了点人性化。”
“怎么说？”
“像这样的交响乐，真的能让人体会到一种巨大的，大自然的力量，如果此时再能感受到风吹，草香，大海的声音，那就完美了。”
看着若瞳说得绘声绘色，旭昇的嘴角扬了下。“颇有见解。”
两人正要穿到马路对面的停车场去取车。
过马路的刹那车子飞驰不断，恰好这里的交通信号灯又出了故障，若瞳下意识的发现手好像被人抓住，低头去看，原来他真的把她牵得紧紧的。若瞳的心跳得很快，顿时有种血液上脑的感觉。但那也只是一瞬。走到对面的刹那，他便已经松手，顺势把手插入裤袋。
也正是这么一个小动作，才让她发现，自己对他的感觉早已转变，好像有那么点男女之情的味道。
于是原本被强迫的“报恩”，变成了心甘情愿的期待。这一切看来发展得顺理成章。
一年后，音乐厅正式动工，此次的建筑设计受到一致好评。段旭昇作为这次音乐厅的总设计师也在业界受到全面认可。甚至还得到全国设计师建筑类大奖。
原本一些业界建筑师都认为，段旭昇只不过是一个胸无点墨，好高骛远，仗着自己家境富裕的公子哥，可如今，这些人可真是跌破眼镜了。他在大学四年间积极投身在建筑专业上，加上设计天赋高，大小奖早已得过很多。天才加上努力，又有段氏不停的提供磨练的机会，可以想像，他的成功是必然的。
一家高级西餐厅，若瞳坐在段旭昇对面，举起红酒杯。
“恭喜你。”
旭昇礼貌的和她碰了杯。看着若瞳兴奋的表情，听到她开始娓娓道贺。
“你知道吗？现在你的设计已经成为全城热议的话题了。还有整个D大都在讨论你，学校最近不停宣扬他们培养出了最年轻的设计师大奖得主。今年D大建筑系的招生竟然是去年的两倍。你可真了不起。”
他浅笑了一下。“要不是你那句‘大自然的力量’，我想我也不会有那种设计灵感。”
听他这么一说，若瞳喜上心头。再来，他现在这么忙，竟然还有空请她吃饭，更是心上一热。
“所以，你的奖要分我一半，这顿饭是要感谢我的？”
“如果我没记错，严小姐好像是来向我报恩的，而不是向我索取成就的？”
果然，这个男人总是没几句好听的。她值得无奈认栽：“是是是。”
不想再与他多做口舌之争，也是因为在过去的多次失败中，知道自己根本辩不过他。
“我没记错，你现在大四了，下半年就要毕业，有什么打算？”
“我想去唱片公司做。”
“以你严小姐的身份，开一家都行。”
“你错了，我和你在事业方面是同类人，你花了这么多心血来证明你不是虚有其表的公子哥，我也觉得，靠自己的生活才有意义。没人想做寄生虫。”
“看来，你比我还了解我是哪类人。”
“你又错了，我是了解三大家族教育子女的方式。”
段旭昇终于爽朗的笑了，那是她第一次见他可以开怀的笑。原来他笑起来的时候还真的有那么几分大男孩的阳光。
他们之间的谈话大多数都是围绕着建筑与音乐，谈到别处也总是轻描淡写的，相处算是很欢愉的。
若瞳其实知道，像他这样的男人，身边一直有着不固定的女伴，从来不会缺少女人，所以她宁愿与他像朋友般相处，不想去分清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然而确实，谁也没有再迈前一步，谁都不肯去戳破些什么。
对段旭昇来说，一开始每次见到她，总是想在她身上找到些故人的影子。可慢慢发现，她们的内在是非常不同的两个人，尽管有些品味相似。严若瞳没有故人那么活泼，相反她并不算是个热情的人，就更不会像故人那样在他身边叽叽喳喳个不停。他觉得，她可以说是个气质文静温婉的女人，在她身上一直可以感受到一种与生俱来的柔美与内秀，加上她有着敏锐的艺术触觉。他甚至从来都没有像这样无意间发现一个女人那么多的优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被吸引。
可即使她与他的故人之间这样的不同，她还是有一种魅力让他觉得很舒适——和故人给他的感觉一样。而他所怀念的也正是这份感觉。
那天晚上，段旭昇接到一个工作上比较重要的电话，于是让司机把若瞳送回宿舍，却把皮夹落在车子上没有带走。
若瞳捡起时无意间打开了皮夹。知名品牌，款式简单。一些大钞，一些信用卡，一张证件。一张照片。突然发现，被莫名其妙拉到酒店吃饭的那天，是他的生日。
“你在想什么呢？”
若瞳坐在宿舍外的阳台上，看着手中的皮夹若有所思。就连前面秋蓝连续几声的叫唤都没听见。
秋蓝走上前，看到她望着一个男士皮夹发呆。
“你哥的？”
若瞳听到这么一句，才从梦游中醒来似的。她快速合上皮夹。
“恩。哦，不是。”
“等等。”
秋蓝拿过她手中的皮夹，打开，再次确认上面的照片，一位灵气逼人的女孩，只觉得眼熟。再一想，更加肯定。便把皮夹还到她手上。
“这皮夹是段旭昇的？”
若瞳一惊。
“你怎么知道？”
“因为皮夹里的照片是他以前的女朋友，云紫怀。”
“云紫怀？”
这个名字她好像听过。有一次段旭昇望着她，口中极轻的说了声“紫怀”。她当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现在突然明白过来。
“诶，你还没回答我，你是怎么拿到人家皮夹的？还如此专心致志的望着，你们什么关系？最近一直出去，半夜才回来？和段旭昇？”
发挥记者本色，一番狂轰乱炸，不知道是秋蓝的洞察力太强，还是她的伪装太容易被识穿？
“什么什么关系？我和他才没有关系。”
连忙撇清让秋蓝一脸质疑。
“没关系？没关系怎么拿到人家皮夹的？”
“捡的不行？”
秋蓝不再争辩，双手放上栏杆，望着远处，等着若瞳发问。
“蓝蓝，这照片上的女孩……”
若瞳顿时语塞，怎么会不好奇，可是又不知怎么开口问。
秋蓝回过头，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缓缓开口。
“其实，我那个时候我刚进D大，对段旭昇的事并不了解，不过他这样的人再低调也是一焦点人物，所以倒是道听途说了许多。严若瞳，你怎么对段旭昇好奇起来了，莫非……”
“哪有什么莫非，我只是想八卦一下，你作为将来的新闻传播者，向你八卦最好不过。”
“我可是喜欢跑社会新闻，而不是人物八卦。我又不要做狗仔队。”秋蓝喝了口手中的饮料：“那时段旭昇和云紫怀是我们学校公开的一对，不过，三年前，云紫怀去美国探亲，发生了意外，好像是身陷火场，当场身亡。我就知道这么多。段旭昇在学校很神秘的，很难才被人挖到这么震撼的事。”
“身亡！”若瞳望向手中的相片。才这么年轻，就这么过世了！
“我劝你别多接触他，我还真没想到他皮夹里还会留着前女友的照片。像他这样的男人，身边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就会成了众多中的一个。也许还是个替身。”
秋蓝没有再说下去，转身走进室内。可就是那随意的一句便已让她触心。
替身？！久久盘旋于脑中的疑惑似乎终于有了答案。因为是替身，所以才会吻她，因为是替身，所以才会救她，因为是替身，所以才会流露出那种神情，要她来给音乐厅提供所谓的设计意见。再次想起一次偶然下，他曾经对着她叫“紫怀”？尽管当时她没听清楚，但现在越发确定是那个人的名字，云紫怀。在他生日的那天和她一起吃饭，一起弹琴，所以那首“tears”是代表他们？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墓地，所以……
瞬时间这一年多来所有的画面蜂拥而至，所有的疑惑纷纷出现，又解答。
她和照片上的女人明明一点都不像，为什么她会成了她的替身？竭力遏制住自己不再想下去。内心突然有种痛楚涌了上来。原来如此，除了这个原因，真的没有别的理由比这个原因更加合理，更加能解释他对她，所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