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　第二十三章：错爱一场

学会放手，未尝不是好解脱----------------------------------------
“你说什么，当然是该高兴了，我难得这么赞人的。”
若瞳故意装作什么也听不懂的样子，想要扯开话题。可钟景诺接下来的一句让若瞳知道问题的存在从来不容许他们逃避。
“可再怎么好，在你心里，也比不上段旭昇的分毫。”
景诺用聊天的口吻说出，略带随意，但也改变不话意的本质。
若瞳停下脚步，望着他。
景诺走前两步，回头时的表情很神伤，然后才是一笑。像是在说：你不用太认真。
若瞳走上几步，站到他旁边。“景诺，我……”
他打断她：“你先听我说。”
钟景诺像是早有准备，的确这个准备已经做了不知道几年，只是一次一次被她的眼神打败，压抑在心中几年的话，终于还是决定现在说出来。人生无常，他不知道再不说会不会这么拖着拖着，遇到某个疾病，某次意外，就再也不能说了。
“若瞳，我从来都知道‘人生无常’这四个字的道理，我也希望你明白。人不能只看到一条路，感情也是这样。”
“你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她怎么会听不懂，是不是对着段旭昇就可以不言而喻，对着他就变成“听不懂”？景诺伸手握住若瞳的手。若瞳为之心底一惊。
“有些人从来不介意成为另一条路，我希望你会选择去走。”
这是她一直以来都在逃避的问题，高顺瑜说得没错，她不应该这样对景诺的。她把手抽出，低头不敢去看他。生怕会看到景诺眼中的失望。“很抱歉。我……。”
“呵，”他轻笑，怎么会不知道结果呢？生平还是第一次被女人回绝的这么彻底。“又不是让你立马接受，你这么怕干什么？”他故作没事的一笑，抹了抹她头顶的发。“饿不饿？”
若瞳点了点头。可这顿饭，表面欢愉内心却愁苦万分，若瞳消化不了，景诺更是。
钟景诺把她送回家，下车的时候说。
“若瞳，别把事情想得这么复杂，也别太在意我今天说过的话。”
其实钟景诺已经是无能为力，他已经是用尽全力。这三年多，他何尝不想告诉她，在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犹如中了她的毒，他在她身边守护她，只为能博她一回眸。可她从来都不愿给他一丝机会。
若瞳微笑点头。下了车。是她一直以来太愚钝，所以不知道吗，还是她从来不想去知道呢？
景诺是什么时候喜欢她的，她不知道，景诺是抱着什么心情看她与段旭昇的，她不知道。直至那次他的拥抱，她才感觉到，原来是她把事情看的太过简单，是她眼中只有一个段旭昇，所以对所有人都视而不见，视若无睹，甚至不想去知道。
的确，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自私的选择什么也不知道，听不到，看不到。至少这样，她会一直把景诺当成一个知心朋友，可现在不同了，她再这样对景诺，将是一种不公平，是贪婪。她怎么会不知道那种要爱不爱的痛苦。她的心里忘不了段旭昇，为何还要再对不起一个钟景诺？所以无论多伤害，她今天还是让他知道了她不接受。
她过去不知道，所以被他人看做拖泥带水。她现在知道了，所以决定要决绝离开。她不能一错再错，让景诺也陷入一种窘境。她很清楚，她心里的位置早已被段旭昇狠狠占据后成为一片废墟，到处都是段旭昇的影子，根本无法容纳一个钟景诺。
若瞳坐在办公室，音响里放着高顺瑜的新歌。
小C向来说话简洁只说重点，她敲了敲若瞳办公室的门。“总监，外找。接待处。”
“嗯，知道了。”
若瞳走向公司前台的接待处，不禁一愣。
云紫怀向她礼貌的点了点头。“严小姐，现在有没有空？”
“哦。到我办公室说吧。”
若瞳带着云紫怀走进办公室，并把门关上。
云紫怀丝毫也不含糊的说出了此次前来的目的。“我想在我走之前，把一些事，和你说说清楚。”
若瞳不明所以的问道：“走？”
“旭昇没有找过你吗？”
若瞳突然有些反感，云紫怀到底什么意思？“云小姐，如果你是要来和我说，关于你和段旭昇的事，那大可不必，我和他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瓜葛。”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
“不是我们，是你们……云小姐该不会还在以为我是第三者吧？”若瞳再一次强调着。
“也许你真的误会我来这里的目的，我会坐今天的晚机回美国。”
若瞳没想到，沉默良久，又听到她说。
“我不知道旭昇有没有来找过你，或许没有，也许他有他的理由，但此时此刻，我和他已经是两个独立的个体，也许以后不会再见，只是普通的，过去的朋友而已。”
“你什么意思？”若瞳放缓了口气。
“就在之前，我决定和他分开，我真的接受不了一个已经不爱自己的男人，我爱的也只是那个大学时代的段旭昇而已。”
“我不太懂。”
“你不是不懂，是不知道旭昇有多痛苦。”
“呵，他痛苦？”若瞳却是不知道他有什么痛苦。
紫怀又说：“当年大学时代，我在美国出了意外，病得很重，我觉得自己好不了了，又不想被旭昇见到我当时的样子，所以要家人撒了谎，没想到几年后还能再见到他。回国后，我一心想和旭昇……但他却很明确的告诉我，他爱你，我和他不会有结果，只是过去。我不能接受，当时的我真的不能接受，一个付出了这么多努力的我，好几次死而复生的我，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不爱了。我告诉自己我不能没有他，然后……”她犹豫了一下，眼中闪着泪光：“然后我就沉醉在酒精，做了傻事。”
“你……”若瞳怎么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你猜的没错，我自杀，当时我觉得没有他我还不如死了算了。我不知道他当时是怎么和你说的。但一定不会把真相告诉你。我不知道他是以什么样的方式来结束你们之间的感情，但伤人自伤，这点我很清楚。他知道我自杀后，又听我堂姐和他说了我当时在美国的一些往事，他便告诉我，他会照顾我。”
若瞳听到这些，看着云紫怀半天才说：“既然你那么爱他，甚至会为他死，为什么还要走？”
“严若瞳，因为他爱你的程度根本不是我三言两语就能说的。即使他在我面前拼命掩饰，但只要你存在，只要我一个转身，他的眼神永远骗不了人。我也以为总有一天，我可取代你在他心里的位置，可是你的出卖让他痛不欲生，我知道在这段感情上，我已经输了。我真的不想再看到旭昇这么辛苦，我希望他幸福。所以我不是输给你，而是输给他，我是不得不放弃。”
若瞳一时说不上一句话，她的出卖？她怎么忍心的？
“我也该走了。”
“我送你出去。”
“不用了，我希望你能给旭昇幸福。拜。”紫怀最后一个笑容是真心的。
留在原地的若瞳，闭上眼。段旭昇竟然用了同归于尽的方式来结束他们之间的感情，他还说她残忍？到底是谁残忍？既然做了为什么还要让她知道真相？可他们之间即使如今真相大白，也已充满裂痕。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一个高顺瑜要她对钟景诺公平一点，好一点，一个云紫怀要她对段旭昇撇去前嫌，加以幸福？那她自己呢？谁能对她公平一点，好一点，谁能对她不计前嫌，给她幸福？
紫怀坐在书桌前，这些日子，她想了无数种结果，没有什么比现在的要坏，也没有什么比现在的情况要好。她拿出一早准备好的机票，她知道她真的是时候离开了。拿出纸笔，最后写下关于旭昇的一字一句。
旭昇，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想我已经回到美国了。
当年你说的没错，还是在美国的生活比较适合我。至少比在A城要简单，要轻松，也许是因为没有这么多曾经熟悉的，现在陌生了。我知道我们已经回不到过去，就算我再怎么努力也已经回不去。你已经不再是我所认识的人，你的心里也不再有我。你放心，我不会再做傻事，我现在是真的知道感情不能勉强。
旭昇，我爱你，可是我不得不离开，我不想你只是因为同情，因为责任，因为愧疚才和我在一起；旭昇，我爱你，可是我不得不放弃，我不想再看到你这么辛苦的迎合我，迁就我，就连生气也没有，这样的你没有灵魂，我也不再熟悉；旭昇，我爱你，可我不得不放手，你已经不再是我认识的段旭昇，也不是我所爱的那个段旭昇。
有缘再见，也许下次见面，我们都已儿孙满堂，祝你幸福，不，是一定要幸福。
云紫怀。
旭昇读完紫怀的信把头靠在椅背上，长叹了一口气。既然这是她的抉择，他会尊重，可她所要求的幸福，他却做不到。
飞往美国的飞机上，紫怀握着云堂姐的手。
堂姐语重心长的问：“你真的决定就这么离开？”
“堂姐，感情不能勉强，不是吗？”
“都怪我不好，当时不应该劝你回来的。”
“这怎么能怪你，要不是我不死心，也不会回来，经过这么多，我真的懂了，想来还是在美国的日子最适合我。”
“看来是真的长大了。”
“堂姐，我以后一定不会再做傻事，害你担心了。”
堂姐听了紫怀的话很是感动。“那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嗯……当然是回去做我的美术老师，然后结婚，生子！”
她把头靠在堂姐肩膀上，眼中闪着泪光。
旭昇，再见。
之后，段旭昇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整个人工作起来一如从前。
“李秘书，请把上两个月的业绩报告拿进来给我。”
“好的段总。”
段旭昇翻着两个月的业绩报告，成绩还算满意，看了看时间，7点。起身，走出办公室。
这些日子几乎每天都是这样，少了感情滋扰，过得就像个机器人般，和若瞳离开的那三年一个样。